嗯,校場數萬士兵……也罷,反正那些人早就知道了,趙夜闌能勉強接受。


    “還去禁軍營裏走了一遭,那統領讓我去看看布防情況。”


    嗯,禁軍人不是特地多,嘴巴也嚴,不會出什麽大事。


    “下午又去了趟菜市場。”


    這個就沒法忍了,趙夜闌一拍桌子:“你去菜市場做什麽!?”


    “你不是想吃山珍嗎?廚子說那家老板沒貨了,我才特地卻打點打點的。”


    趙夜闌沉默地看著他。


    “然後我就繞著集市走迴來,順便去會春樓買了點酒、去賭坊贏了點碎銀……”


    “你就差去青樓走一遭了。”


    “經過了,但我沒進去,我可是很守身如玉的好吧。”燕明庭拍拍胸脯自信道。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趙夜闌掐住他的脖子,“你讓我怎麽出去見人,今日咱們誰也別想活了!”


    覃管家聽見動靜,走到門口一看,見趙夜闌掐得將軍臉紅脖子粗,剛要進去阻攔,就被小高一把扛走了。


    “放我下來,大人都快要掐死將軍啦!”


    小高一臉淡定:“將軍沒那麽容易死的。”


    一連幾日,趙夜闌都沒敢往街上去,往返翰林院都有轎子接送,絕不往人多的地方走。


    但是外麵的消息一點沒落下,因為顧嫋嫋十分討打地繼續給他傳消息——


    “今日上街,又聽到有人在討論你和燕將軍的事咯,說你還挺厲害。”


    “賭坊都在押你們什麽時候洞房的。”


    “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會是害羞了吧?啊?趙小媳婦?”


    趙夜闌怒不可遏地將紙撕碎:“來人,我要上街!”


    燕明庭正在院裏練劍,聽見他要出門,也臭不要臉地跟了上來,一不留神就把他拐到了藥鋪門口:“兵部尚書跟我推薦了一種藥材,說是很補身體,我去給你買一點試試?”


    “要吃你自己吃。”趙夜闌斜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燕明庭卻又攔在他麵前,扯著他袖子,哀求道:“就買一點點,行不行?”


    “我不喝。”


    “我先給你嚐嚐苦不苦,咱們等會再去買點蜜餞,如何?”


    燕明庭見他認真思考起來,趁熱打鐵地扯了扯他袖子:“走吧走吧,隻買一點,沒有用咱們再倒掉就是。”


    這時,燕明庭餘光瞥見不遠處一道身影,倏地身體一僵。


    周圍人多,闞川沒有上前打招唿,衝他輕微點了個頭就走進藥鋪了,隻是經過他們時,沒忍住用拳頭抵住唇,嘴角翹得高高的——


    原來這就是燕將軍口中的好乖啊。


    還真不知道是誰乖呢。


    燕明庭顏麵受損,灰溜溜地想要逃跑,剛走幾步,又想起還沒買藥,轉身跑進藥鋪,麻利地買了一大袋,看都沒看看闞川一眼,就衝出來了,牽起趙夜闌的手就快速離開。


    秋天的氣溫變化得很快,明明晌午還有大太陽,到了晚上卻得添衣,以防禦這涼颼颼的秋風。


    趙夜闌加了件中衣不說,還套了件披風,衣領處毛茸茸的,燕明庭愛不釋手,一不注意就上手去摸領子了,順便捏捏他的臉蛋。


    趙夜闌煩不勝煩,把他踹到院裏去了。


    燕明庭便在院裏練劍,月下獨酌,身形矯健,來去如風。


    趙夜闌出神得看了一會,又見他仍舊穿著單薄的衣裳,也絲毫不覺得冷,有些羨慕,解下披風,走上前道:“教教我吧。”


    “你想學劍?”


    趙夜闌點點頭,學劍也行,學刀也行,隻要能憑一己之力保護自己就行。


    “好。”燕明庭收起劍,走到他跟前,“先去跑三圈,再紮半個時辰的馬步。”


    “……”


    “欲速則不達,腿都站不穩,你就想飛了?”


    經過長時間的心理建設,趙夜闌最終還是決定聽從安排,每日跑三圈,再紮馬步。


    一開始很難熬,一圈都費勁,幾度想放棄,好在燕明庭一直在旁邊不停跟他說話,因為不需要他迴答,好分散注意力。這還不夠,燕明庭還把全府的下人都叫來一起陪跑,每掉隊一個,他就誇趙夜闌又跑贏一個。


    後來下人們不肯服輸了,開始拚命跑,趙夜闌的勝負欲也被激發起來了,不肯掉隊,隻能咬牙堅持。


    幾日後,總算能跑下三圈了,馬步也紮得標準很多了。


    這日晚上,趙夜闌剛準備跑步,卻被燕明庭叫了出去。他走到大門一看,燕明庭牽著兩匹馬,衝他笑道:“是不是該試試騎馬了?”


    趙夜闌躍躍欲試,可是又沒有獨自上過馬,有些擔心。


    “別怕,不是還有我在一旁呢麽?”


    燕明庭自己騎的是汗血寶馬,卻讓他騎的是一匹雪白色的馬。


    趙夜闌試了幾次,終於成功上馬了,問:“為什麽不給我汗血寶馬?”


    “你還駕馭不住,這匹就很適合你。”燕明庭笑道,“漂亮,顯眼,大晚上的一眼就能發現你了。”


    趙夜闌這才作罷,慢悠悠地騎著馬,跟著他一起去了校場。


    校場已經沒有人了,偌大的場地就他們二人,燕明庭一邊牽著他的馬,一邊耐心地給他講解著如何禦馬,然後才讓他自己來。


    一開始走得很慢,馬還不聽話,老往其他地方跑,每逢這時都嚇得他趕緊喊燕明庭。燕明庭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將馬帶迴正道,以保他安然無恙。


    漸漸的,他也放心了,有燕明庭在,他就不會受傷,索性放開了。


    小半個時辰後,他終於能騎著馬跑起來了,激動地喊道:“燕明庭,燕明庭,你快看!”


    他扭頭往旁邊看去,燕明庭正朝他無聲地笑,他也笑了起來。


    迴去之後,趙夜闌還有些意猶未盡,和他約好明晚還去,卻在低頭的時候,注意到他一直將左手放在身後。


    “你怎麽了?”趙夜闌蹙著眉,將他的手拉出來,發現手心有一條深紅色勒痕,“是剛剛受的傷?”


    馬橫衝直撞了好幾次,每次都是燕明庭飛身過去,勒住韁繩,他表現得太淡定,以至於趙夜闌竟毫無所察。


    “一點小傷罷了,你先去沐浴。”


    “明日就不去了。”趙夜闌說。


    “那怎麽能行,這種事講究的就是個一氣嗬成,哪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呢?”燕明庭道。


    “可是……”


    “別可是了,難得你現在掌握了最基礎的,再鬆懈又得重頭來,你也不想我這傷白受了吧?而且,你不是想趕上秋獵嗎?”


    趙夜闌微訝:“你看出來了?”


    “上次春獵你就蠢蠢欲動的,這次又怎麽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畢竟你有個最好的師傅。”燕明庭笑說。


    趙夜闌笑了笑:“是,那麽燕師父,我現在想吻你,可以嗎?”


    “為師允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秋獵的日子,大家都已經熟練流程了,進入營地後,各自寒暄一番,等待著皇上發話。


    正式開始後,依舊是和上次那樣分了兩撥人,一方在營地飲酒呷茶,另一方則進入獵場狩獵。


    李遇程這次依然參加了,帶著幾個隨從衝進去,和付謙約好了要比試,看誰的獵物又多又大。


    他進去後,沒有立即去找獵物,而是特意等了一會,在等燕明庭。他打了個小算盤,準備跟在燕明庭後邊撿漏。


    然而他不止等到了燕明庭,還等到了趙夜闌。


    “你怎麽也來了?你能行嗎?!”李遇程目瞪口呆道。


    趙夜闌穿著一身玄色勁裝,襯得皮膚愈發白如玉,腰身窄細,頭發悉數束起來,露出精致的五官,視覺衝擊力更強,神采奕奕的,風一吹,發絲就揚了起來,發間插著一支木簪,是燕明庭給他親手削的那支。


    整個人神采飛揚,令人眼前一亮。


    李遇程新奇地繞著他轉了兩圈:“哎喲,原來還是個斯文敗類,現在突然變成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了,還讓我們咋活啊……不對,是讓付謙咋活啊,迴頭我就去砸了他第一美男的招牌。”


    趙夜闌沒與他貧嘴,扭頭問燕明庭:“咱們去哪?”


    燕明庭腦袋偏了一下,然後兩人騎著馬一同往那個方向跑去,馬蹄聲驚起林中一片鳥聲。


    “公子,我們還要不要跟上去啊?”隨從問道。


    “不跟了。”李遇程可不想跟在這兩人屁股後邊,看著他們親親熱熱,太紮他這個老光棍的心了,“咱們換一邊。”


    然而沒想到,繞了一圈,李遇程都一無所獲。看到兇悍的獵物吧,他不敢上,看到中等獵物吧,他又慢了一步,那群武將簡直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一掃而空。


    “算了,咱們還是去打野兔子吧。”這個比較適合他,他帶著人繼續往前走,卻發現前麵圍了一群人,好奇地走過去,“你們在看什麽呢?”


    “看兔子啊。”一人迴頭說道。


    “兔子?放著我來!”李遇程下馬,背起弓箭,擠進人群裏,卻發現裏麵是空出來的一片場地,中間隻有燕明庭和趙夜闌二人,以及一群野兔子。


    “看趙大人射兔子。”那人補充道。


    “?”


    李遇程看了一會,終於看懂是個什麽形勢了。


    這燕明庭不去獵豹子老虎的,偏在這將所有兔子趕在一堆,讓趙夜闌練手呢!


    趙夜闌馬術學好了,但弓箭是才了半天,就到了狩獵之日,所以準頭差了些,十次有九次偏離目標,還有一次差點射中燕明庭。


    大家一邊圍觀,一邊忍不住為趙夜闌打氣。


    李遇程看的心癢難耐,這裏這麽多兔子呢,他剛拉開弓,麵前就站了個人。


    “一邊玩去,不許射這裏的兔子。”燕明庭道。


    “給我分一兩隻怎麽了?”李遇程說,“難不成這些都是你的不成?”


    “對,都是我親手抓的,休想搶走我的獵物。”


    “……”


    旁邊的人還小聲跟李遇程說:“知道我們為什麽都沒動手了吧?燕將軍壓根不讓啊!”


    李遇程:有功夫了不起啊!!


    趙夜闌皺著眉,環視一圈,見這麽多人圍觀,興致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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