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擠上前去,隻見一個身強體壯的大漢用胳膊緊緊勒著一個女孩子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尖刀,抵著女孩的脖子,女孩子纖細的手臂不斷掙紮著,本能地想要將緊緊勒著的手臂弄得鬆一點,但是兩者力量差距太過懸殊,女孩子的動作仿佛被蜘蛛抓住的飛蟲無力。
“媽的,老實點!”
女孩頓時如同被定住一般,一臉驚恐地一動不敢動,輕輕的啜泣聲從女孩口中傳來,女孩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
大漢見狀一愣,動作輕了一些。
“這位兄弟,都是苦命人,何必鬧得這麽僵?你跟大家說說想要什麽,大家能滿足你的肯定給你,又何必劫持一個小姑娘呢?”
一個男人上前勸道。
“閉嘴!不要多管閑事,信不信我殺了你?!”
大漢的神色頓時激動了起來,尖刀指著那人怒視著,將那人嚇得連連後退。
“如果你真想殺人,早就動手了,為什麽要劫持人質呢?”雅各布走上了前,目光之中毫無畏懼。
“別動!退後!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大漢用刀輕輕抵住女孩脖子,手稍稍用力,女孩白皙纖細的脖子上就滲出了一串血珠。
雅各布見狀,連忙停下了腳步。
“別,別傷她。你不要驚慌,我不是來抓你迴去的,我隻是一個偶然來到這裏的旅人。聽你的話,你好像有什麽難以達成的心願。不如說出來聽聽,想必這也是你劫持人質的原因。我向你保證,隻要你能保證人質的安全,無論其他人怎麽做,我一定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大漢聽了雅各布的話,沉默許久,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希望的光。
“真的嗎?你不騙人?”
雅各布點點頭,說道:“我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人,沒必要欺騙你。況且,你還沒有對小姑娘痛下殺手。”
大漢的神色突然冷靜了下來,尖刀隨手臂垂下,沉默了許久,說:“我想……看一看我的媽媽,她還好嗎?”
雅各布與嚴對視了一眼。
“可是你為什麽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呢?這樣簡單的願望,在你看來難以實現嗎?”嚴說。
“簡單?說得好聽。那是你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大漢淒淒地笑著說道,頭抬起,久久地望著頭頂的雲。
“我啊……是個人渣。”
“十五年了,在監獄裏麵暗無天日地待著,待著。從最開始的悔恨、自責,到平靜地贖罪,再到得知死刑的精神崩潰……我本來以為我能輕鬆地熬過去,直到死去,但是我發現我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直接占據了我僅剩不多的一切時間裏的所有思緒……我想家了,我想我的媽媽……”
說著,大漢的臉上淌下兩行淚水。他抹了把眼淚,咬咬牙咽了迴去,但是眼圈還紅紅的。
雅各布與嚴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雅各布問道:“可是,你媽媽沒有去探望過你麽?”
大漢頓了頓,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失望:“沒有,一次也沒有。大概她是以有我這樣的兒子為恥吧。”
“可是,如果你認真服刑、真心悔過,還有可能得到減刑的機會。你又何必劫持這個無辜的小姑娘呢?這麽做,你媽媽不是更不想見你麽?”
“嗬嗬……”聽了雅各布的話,大漢神色冷漠,冷冷地笑了,手中的尖刀緊握,重新抬起,指向了二人的身後。二人轉身看去,是自曙光之城——光之都而來,負責押送死刑犯的魔導眾。
“說的真是好聽,我難道不是這麽做的嗎?我每天拚了命地幹活,換來的卻隻是獄卒的冷眼。我每天盼望著,盼望著有人能夠看到我的努力,看到我的悔過,盼望著,盼望著有人能夠聽到我的願望,盼望著生命的最後不會孤獨地度過,盼望著出來之後還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我盼到的是什麽?是明天死刑的通告!是這群混蛋的冷漠與不屑!從那一刻起,我內心的希望全都被毀滅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為了實現我的願望,我什麽都做得出來!不要逼我!”大漢瘋狂地咆哮著。
雅各布和嚴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緊皺的眉頭。
“可若是想見你母親一麵,又何必苦苦相逼?你既然逃出來了,當然可以自己去見你的母親。”嚴說道。
大漢撲哧一聲冷笑著,緩緩俯身,拿著尖刀的手挽起了褲腳,上麵刻畫著複雜的紋路,紋路上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如果我手中沒有人質,你覺得我還活得到現在嗎?”
二人迴頭,注意到一個魔導師的手上散發著一樣的紅光。看樣子,隻要這個魔導師想的話,隨時就可以奪取大漢的生命,恐怕這也是大漢即將接受死刑的處刑方法。
承受了眾人目光的魔導師站不住了,從人群之中站了出來,一臉義正嚴辭地說道:“快把人質放開,你這窮兇極惡的歹徒!”
但此時此刻,一邊是失去一切的男人,一邊是束手無措的魔導師,這樣的話語顯得十分蒼白。
大漢笑了,笑得很開心。
“窮兇極惡?簡直可笑!相反,是你們逼我的!這十五年裏,我難道沒有好好地待著嗎?可是又有誰聽我說話了呢?非要搞的這個地步,然後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審判我?收起你們這些偽善的嘴臉,偽君子!我也是人,雖然馬上就要死了,但是也有自己的願望,而隻有這樣,你們才能看到我的願望,才能聽到我的聲音!放心,我不是什麽壞人,隻要你們滿足了我的願望,我不但不會殺她,並且會乖乖地束手就擒。但是你們一旦發動咒印,我不介意魚死網破!反正,我已經是爛命一條,而這小姑娘可是一條年輕的、無辜的生命。如果這就是你們的選擇,那麽我也無話可說。嗬!看看吧,看看你們做出的選擇吧!偽君子,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就算你把我們的性命看得一文不值,但難道還能夠放棄這個小姑娘的生命嗎?不可能!你們偽善的嘴臉,不會容許你們這樣做!”
手裏有著紅色印記的年輕魔導師一下子氣炸了:“媽的,你說什麽?再罵一遍試試?你隻是個螞蟻罷了,我們隨時都能捏死!”
“那你試試啊!”大漢一臉猖狂地笑著。
魔導師氣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嚴突然說道。
“我來當你的人質,放開那個女孩吧。”
人群嘩然!
“你瘋了嗎?”雅各布的眼神中充滿不解。
嚴搖了搖頭:“不,我沒瘋。我這樣做,有一些理由。但是別擔心,我是不會死的。”
大漢再次沉默了,許久,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淒慘的笑:“如果當初有你這樣善良的人出來替我說話,我就不會s人了。”
“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你肯定有不得不說的苦衷,我們說過可以幫你完成願望,就一定會堅持到底,不會反悔。”嚴抬起頭直視大漢的眼睛,眼神無比清澈,不含一絲雜質。大漢確信,這個男人說的不會是假話。
“你……真的想好了?”大漢反而猶豫了起來。
“這可是跟你無關的人的性命啊!”
嚴笑了笑:“無所謂,反正人與其平庸地活著,不如站出來當個英雄。未知才是人生的樂趣,才是時間的珍貴之處所在。”
大漢點了點頭:“如果你想好了的話,我都沒有問題。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嚴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兩位魔導師。
“今天天黑,我會平安無事地帶著他迴來,我向你們保證。所以,請你們不要催動咒印。否則,我,或者在場的每一位,都會向世人揭露魔導眾不講誠信的麵目,我想這也不是二位想看到的。”
兩個魔導師麵麵相覷,無奈點頭,一臉沮喪。
唉,本來以為是個普普通通的差事,怎麽鬧了這麽大一出?倒黴死了!
不能因為一個死囚敗壞了魔導眾的名聲,隻能答應了。
而且,就算那個死囚真的逃了,也是他的責任,通緝他們兩個就好了,再怎麽說,責任不全是他們兩個的。說明原因,想必阿波利亞大人也會原諒自己的吧。
嚴又看向雅各布。
“抱歉食言了,沒能陪你逛街。我向你保證,我會平安無事地迴來的。”
“按理來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想幹涉。但是……這有必要嗎?就算你不去,該死的人還是會死,不該死的人一定還是不會死。何必呢?”
嚴笑了笑,說道:“無所謂,旅行本身也就是滿是故事的事情。我對這位的故事很好奇,也很想為他做點什麽。畢竟,他看起來並不像是窮兇極惡、不講道理的人。”
雅各布又張了張口,但是什麽也沒說,拍了拍嚴的肩,扔下了兩個字:“保重。”
嚴點了點頭,隨即向著大漢走去。
當嚴站到大漢身邊的一瞬間,大漢鬆開了掐著女孩脖子的手,女孩子如同受驚的鳥兒一般飛向了嚴的身後,與嚴擦肩而過。
男人的背影無限縮小,最後沿著地平線在女孩的身後化為一個小小的點。
“媽的,老實點!”
女孩頓時如同被定住一般,一臉驚恐地一動不敢動,輕輕的啜泣聲從女孩口中傳來,女孩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
大漢見狀一愣,動作輕了一些。
“這位兄弟,都是苦命人,何必鬧得這麽僵?你跟大家說說想要什麽,大家能滿足你的肯定給你,又何必劫持一個小姑娘呢?”
一個男人上前勸道。
“閉嘴!不要多管閑事,信不信我殺了你?!”
大漢的神色頓時激動了起來,尖刀指著那人怒視著,將那人嚇得連連後退。
“如果你真想殺人,早就動手了,為什麽要劫持人質呢?”雅各布走上了前,目光之中毫無畏懼。
“別動!退後!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大漢用刀輕輕抵住女孩脖子,手稍稍用力,女孩白皙纖細的脖子上就滲出了一串血珠。
雅各布見狀,連忙停下了腳步。
“別,別傷她。你不要驚慌,我不是來抓你迴去的,我隻是一個偶然來到這裏的旅人。聽你的話,你好像有什麽難以達成的心願。不如說出來聽聽,想必這也是你劫持人質的原因。我向你保證,隻要你能保證人質的安全,無論其他人怎麽做,我一定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大漢聽了雅各布的話,沉默許久,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希望的光。
“真的嗎?你不騙人?”
雅各布點點頭,說道:“我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人,沒必要欺騙你。況且,你還沒有對小姑娘痛下殺手。”
大漢的神色突然冷靜了下來,尖刀隨手臂垂下,沉默了許久,說:“我想……看一看我的媽媽,她還好嗎?”
雅各布與嚴對視了一眼。
“可是你為什麽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呢?這樣簡單的願望,在你看來難以實現嗎?”嚴說。
“簡單?說得好聽。那是你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大漢淒淒地笑著說道,頭抬起,久久地望著頭頂的雲。
“我啊……是個人渣。”
“十五年了,在監獄裏麵暗無天日地待著,待著。從最開始的悔恨、自責,到平靜地贖罪,再到得知死刑的精神崩潰……我本來以為我能輕鬆地熬過去,直到死去,但是我發現我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直接占據了我僅剩不多的一切時間裏的所有思緒……我想家了,我想我的媽媽……”
說著,大漢的臉上淌下兩行淚水。他抹了把眼淚,咬咬牙咽了迴去,但是眼圈還紅紅的。
雅各布與嚴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雅各布問道:“可是,你媽媽沒有去探望過你麽?”
大漢頓了頓,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失望:“沒有,一次也沒有。大概她是以有我這樣的兒子為恥吧。”
“可是,如果你認真服刑、真心悔過,還有可能得到減刑的機會。你又何必劫持這個無辜的小姑娘呢?這麽做,你媽媽不是更不想見你麽?”
“嗬嗬……”聽了雅各布的話,大漢神色冷漠,冷冷地笑了,手中的尖刀緊握,重新抬起,指向了二人的身後。二人轉身看去,是自曙光之城——光之都而來,負責押送死刑犯的魔導眾。
“說的真是好聽,我難道不是這麽做的嗎?我每天拚了命地幹活,換來的卻隻是獄卒的冷眼。我每天盼望著,盼望著有人能夠看到我的努力,看到我的悔過,盼望著,盼望著有人能夠聽到我的願望,盼望著生命的最後不會孤獨地度過,盼望著出來之後還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我盼到的是什麽?是明天死刑的通告!是這群混蛋的冷漠與不屑!從那一刻起,我內心的希望全都被毀滅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為了實現我的願望,我什麽都做得出來!不要逼我!”大漢瘋狂地咆哮著。
雅各布和嚴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緊皺的眉頭。
“可若是想見你母親一麵,又何必苦苦相逼?你既然逃出來了,當然可以自己去見你的母親。”嚴說道。
大漢撲哧一聲冷笑著,緩緩俯身,拿著尖刀的手挽起了褲腳,上麵刻畫著複雜的紋路,紋路上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如果我手中沒有人質,你覺得我還活得到現在嗎?”
二人迴頭,注意到一個魔導師的手上散發著一樣的紅光。看樣子,隻要這個魔導師想的話,隨時就可以奪取大漢的生命,恐怕這也是大漢即將接受死刑的處刑方法。
承受了眾人目光的魔導師站不住了,從人群之中站了出來,一臉義正嚴辭地說道:“快把人質放開,你這窮兇極惡的歹徒!”
但此時此刻,一邊是失去一切的男人,一邊是束手無措的魔導師,這樣的話語顯得十分蒼白。
大漢笑了,笑得很開心。
“窮兇極惡?簡直可笑!相反,是你們逼我的!這十五年裏,我難道沒有好好地待著嗎?可是又有誰聽我說話了呢?非要搞的這個地步,然後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審判我?收起你們這些偽善的嘴臉,偽君子!我也是人,雖然馬上就要死了,但是也有自己的願望,而隻有這樣,你們才能看到我的願望,才能聽到我的聲音!放心,我不是什麽壞人,隻要你們滿足了我的願望,我不但不會殺她,並且會乖乖地束手就擒。但是你們一旦發動咒印,我不介意魚死網破!反正,我已經是爛命一條,而這小姑娘可是一條年輕的、無辜的生命。如果這就是你們的選擇,那麽我也無話可說。嗬!看看吧,看看你們做出的選擇吧!偽君子,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就算你把我們的性命看得一文不值,但難道還能夠放棄這個小姑娘的生命嗎?不可能!你們偽善的嘴臉,不會容許你們這樣做!”
手裏有著紅色印記的年輕魔導師一下子氣炸了:“媽的,你說什麽?再罵一遍試試?你隻是個螞蟻罷了,我們隨時都能捏死!”
“那你試試啊!”大漢一臉猖狂地笑著。
魔導師氣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嚴突然說道。
“我來當你的人質,放開那個女孩吧。”
人群嘩然!
“你瘋了嗎?”雅各布的眼神中充滿不解。
嚴搖了搖頭:“不,我沒瘋。我這樣做,有一些理由。但是別擔心,我是不會死的。”
大漢再次沉默了,許久,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淒慘的笑:“如果當初有你這樣善良的人出來替我說話,我就不會s人了。”
“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你肯定有不得不說的苦衷,我們說過可以幫你完成願望,就一定會堅持到底,不會反悔。”嚴抬起頭直視大漢的眼睛,眼神無比清澈,不含一絲雜質。大漢確信,這個男人說的不會是假話。
“你……真的想好了?”大漢反而猶豫了起來。
“這可是跟你無關的人的性命啊!”
嚴笑了笑:“無所謂,反正人與其平庸地活著,不如站出來當個英雄。未知才是人生的樂趣,才是時間的珍貴之處所在。”
大漢點了點頭:“如果你想好了的話,我都沒有問題。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嚴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兩位魔導師。
“今天天黑,我會平安無事地帶著他迴來,我向你們保證。所以,請你們不要催動咒印。否則,我,或者在場的每一位,都會向世人揭露魔導眾不講誠信的麵目,我想這也不是二位想看到的。”
兩個魔導師麵麵相覷,無奈點頭,一臉沮喪。
唉,本來以為是個普普通通的差事,怎麽鬧了這麽大一出?倒黴死了!
不能因為一個死囚敗壞了魔導眾的名聲,隻能答應了。
而且,就算那個死囚真的逃了,也是他的責任,通緝他們兩個就好了,再怎麽說,責任不全是他們兩個的。說明原因,想必阿波利亞大人也會原諒自己的吧。
嚴又看向雅各布。
“抱歉食言了,沒能陪你逛街。我向你保證,我會平安無事地迴來的。”
“按理來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想幹涉。但是……這有必要嗎?就算你不去,該死的人還是會死,不該死的人一定還是不會死。何必呢?”
嚴笑了笑,說道:“無所謂,旅行本身也就是滿是故事的事情。我對這位的故事很好奇,也很想為他做點什麽。畢竟,他看起來並不像是窮兇極惡、不講道理的人。”
雅各布又張了張口,但是什麽也沒說,拍了拍嚴的肩,扔下了兩個字:“保重。”
嚴點了點頭,隨即向著大漢走去。
當嚴站到大漢身邊的一瞬間,大漢鬆開了掐著女孩脖子的手,女孩子如同受驚的鳥兒一般飛向了嚴的身後,與嚴擦肩而過。
男人的背影無限縮小,最後沿著地平線在女孩的身後化為一個小小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