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天小姐的是什麽樣的怪病?我也略通醫理,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不淚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不知道為何,在四年後再一次提起禦天雪痕這個名字,他心裏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當年在雪域峰那個假小子打扮的禦天雪痕,那個一有事情就捏著衣角滿臉通紅說對不起的禦天雪痕。那個在雪狼城外偷吻自己說要做自己妻子的女孩兒,不淚還清晰的記得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小麒,一個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小麒。


    屠尼嘉臉色有些奇怪……眼前的救命恩人仿佛和自己的小姐很熟悉一般,因為他從不淚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擔憂與晦澀。雪痕小姐的確是大陸上不少青年俊傑的夢中女神,難不成眼前這個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小姐的愛慕者?


    “雪痕小姐是半個月前開始發病的,聽診斷的醫師說是因為練武過於急促而遭反噬傷了筋脈要害。如果沒有迴魂草的話,小姐以後……以後恐怕就永遠不會醒過來了。”屠尼嘉的聲音有些哭腔。


    這個大男人從小就是禦天雪痕的護將,從成為護將的第一天開始,他便將這個小主人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這些年來禦天雪痕待他不薄,現在聽說自己的小主人可能會永遠不會醒來,他心中的自責可想而知。


    不淚拍了拍這個男人的肩膀,道:“事在人為,既然那醫師說還有希望,就不能這麽早放棄。不過這蒼月森林如此廣袤,要怎樣尋得那迴魂草?”


    迴魂草和菩提雪蓮一樣,都是世上罕見的藥材。要找上一顆實在需要不小的機緣。而迴魂草也是治療鶴雪婷的必備藥材,不淚心中倒是真的希望屠尼嘉得到的迴魂草消息並非空穴來風。


    “我們前幾天得到一個消息,這蒼月森林中的一處山穀內可能有迴魂草。而且現在正值春天,迴魂草正是開花的時候,隻需要幾片花瓣,雪痕小姐就有救了。隻是……”屠尼嘉說道此處臉上露出一絲羞愧,低聲道:“恩公,請恕我冒昧。我也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無理,隻是這蒼月森林的兇險實在有些出乎我的預料……我想,恩公能否……”


    先前見不淚麵對妖獸時那份鎮定,屠尼嘉覺得眼前的恩公定是非凡之人。他本身的修為不低,卻也看不透眼前少年的實力深淺。難道這恩公竟然是武學奇才,小小年紀就達到了返璞歸真的修為?


    這樣的實力可是天榜之上的那些人物也要敬上三分的啊。若是有了他的幫助,自己這蒼月之行想必會順利許多。


    如果不是知道屠尼嘉將他當成一個絕世高手,恐怕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全身內力被封住,自然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這在屠尼嘉眼裏就成了修為返璞歸真的絕高境界!


    不淚沉吟了一下,道:“我願意陪你走上這一趟,能見識迴魂草也不虛此行。”


    他麵具下的臉有些紅,本來自己就在想辦法叫屠尼嘉帶路,卻說得這麽大義凜然,真是有些慚愧啊。


    聽到不淚答應自己的請求,屠尼嘉喜出望外,說著就要準備跪下來;“恩公大義,屠某無以為報,請受我三拜。”


    不淚趕忙止住了他,道:“屠大哥客氣了,你我一見如故,以後勿要將恩公兩個字掛在嘴邊。叫我無影就行。”


    屠尼嘉是個夠義氣講情義的漢子,不淚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他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可也不覺得騙人是件好事。尤其是麵對這樣一個老實人。


    兩人在火堆旁休息一直到第二天日出,一整晚那怪老頭兒也沒有再迴來。


    不淚見老頭兒還沒有迴來的跡象。心想妖獸早已經逃去無蹤,這老怪物應該不會丟下自己,現在還不肯現身,那隻能是一種可能了。這老怪物不想出現。


    現在兩匹馬兒被搶走了,自己身邊就隻有老怪物留下來的一個包袱,也沒有什麽要收拾的。屠尼嘉帶著不淚迴到了他們冒險者小隊之前的營地。那個營地被妖獸襲擊之後,現在一片狼藉。屍體斷肢散落在營地之上,空氣中溶著腐臭的味道。


    屠尼嘉歎了一口氣,從兩個死去的同伴的身上撿了兩把刀帶著。然後屠尼嘉用還能活動的右手在一個低窪處挖了坑,把那些同伴埋掉了。這些人,曾經是自己的兄弟。


    他們這支冒險者小隊一共有二十個人,現在就剩下三個了。死了十七個,有的直接被妖獸給吞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不淚自始至終都沒有去幫屠尼嘉的忙,他知道這個男人對同伴的感情。能為自己的同伴做最後的事情,就隨他去吧。這個重情義的漢子此刻心裏肯定不好受。昨晚跑掉的那兩個家夥,他們也是屠尼嘉的同伴嗎?不像。


    他觀察了一下營地,試圖發現一些還能用的東西。帳篷東倒西歪,不淚也不避嫌,翻了一些能用的東西,最後不淚把注意打到了那個雪橇上。這營地裏隻剩下一隻雪橇,拉雪橇的雪地犬都在昨晚的混亂裏跑光了,還有一條狗半個身子的屍體,卻已經凍成了冰塊。


    “希望那家夥教我的東西有用!”不淚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想起了在自己的老巢葬劍崖葬劍山莊裏的一個怪人,一個稱自己是穿越者的怪人。


    那個穿越者,他是一個瘋子,因為他說的話沒有多少人能聽懂。但在不淚看來,那家夥也是一個智者,因為他發明的一些小玩意兒真的很實用。而且那家夥說起打仗來頭頭是道,什麽兵法計謀一大籮筐。


    不淚找了一把短刀,從雪橇的座板上撬下了幾塊木板,然後從從帳篷上割下的繩子,把兩塊長方形的木板綁在了自己雪靴子的腳底板上。他記得當年在葬劍山莊,那個‘穿越者’就是這麽做的,還給這東西起了個名字——“簡易滑雪板”。


    “無影,這是在幹什麽?”屠尼嘉疑惑的問道,他顯然不明白不淚的意圖。


    不淚指了指前方的積雪,微笑道:“前麵的積雪越來越深,這東西雪地行走用的,你也可以試試,很管用的。”他不知道要怎麽向屠尼嘉解釋這東西,因為他自己也弄不明白。隻是記得那穿越者說過與什麽‘壓強’有關。


    壓強是什麽?不淚不懂,這東西管用就行。


    屠尼嘉撓了撓後腦勺,雖然弄不明白,也學著不淚的樣子在雪靴子腳底板上綁了木板。無影既然說有用,那就應該有用。他看不淚在雪地裏行走的樣子,似乎很輕鬆。


    做好準備之後,兩人開始向森林深處走去。越往林子深處走,積雪就越厚。往往一腳踩下去,積雪甚至能沒到人的膝蓋!而有了腳下的木板,寬大的木板受力麵積大,使得人行走的時候,腳不會深深的陷進雪裏。


    有了這種粗陋的“簡易滑雪板”,兩人在前進的路上果然輕鬆多了。不淚心中暗歎:那穿越者果然是個有頭腦的家夥,這些年呆在葬劍山莊真是憋屈他了。那家夥要是下山,一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兩人從日出走到中午時分。整整一個上午的在雪地裏行走,盡管有這簡易的滑雪板,但是在寒風和冰冷的氣候的考驗下,還有雪地的艱難行走……這一切,對兩人的體力和毅力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屠尼嘉雖然是武者,身體看起來比不淚還要強壯得多,不過他昨晚受了重傷傷,尤其是左手上的傷。雖然傷口在藥粉的作用下慢慢愈合了,但是流失的血液卻是一時半會兒補不迴來的,身體難免弱一些。


    不淚也是很吃力,本來以他青龍家族出身的強悍體魄,這點考驗根本不算什麽。隻是現在一身修為被老怪物封住了,身體跟個凡人沒有什麽區別。這蒼月森林的寒氣真是傷人,如果沒有這個簡易滑雪板的話,自己恐怕早就倒下了。


    如果能恢複自己的修為就好了,不淚暗中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那老怪物現在在哪裏,看了看這裏凜冽的寒風,不淚歎了口氣……


    前路漫漫,何時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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