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爹,就是特別巧,這不僅巧了,這還是緣分,你旬日總說我來樂坊是不務正業,有辱咱們家的門風,看到了吧,兩位貴人也都在樂坊聽曲兒呢,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這些曲子是值得聽得,這說明,女兒我不是在不務正業,女兒我是懂欣賞的。”


    可不是咋地。


    這都和貴妃娘娘一塊聽同一家樂坊的曲兒了。


    可不是很有欣賞水平嗎?


    而紀顏玉這話落下,不僅是那蕭四兒姑娘眼神閃了閃。


    就是那令貴妃也是麵上一訕,被說的十分不好意思。


    蕭四兒有些心虛,尬笑著。


    “還行還行哈,二小姐這欣賞水平也卻是不錯的。”


    可不是嗎?


    麵對紀明樓,蕭四兒早已不再如少年時那般心境。


    她早已放下這段少時的愛慕。


    隻,在這種場景遇見,還是難免尷尬。


    這可真是太丟臉了。


    那紀明樓深唿吸一口氣,隻拱手,“貴妃娘娘、蕭大小姐,家事,臣就先帶小女離開了。”


    說完,根本不給紀顏玉掙紮的機會。


    那紀顏玉一見,哦豁,不對勁。


    “爹,哎呀爹,你莫不是還在責怪女兒吧?這裏的曲子十分好聽,實在是讓人情不自禁就來了……”


    紀顏玉是被丫鬟押走的。


    紀明樓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


    而那留在原地的令貴妃和蕭四兒,看了看蕭蘭絮。


    “絮兒,你知道的,姑姑剛迴來不久,這難免的想四處走走,比如說舊地重遊一下,以免昔日想念之情。”


    “姑姑,您想要舊地重遊,絮兒不反對,隻是這樂坊,是父親嚴令禁止的地方,您如今這樣,這不是讓父親難堪嗎?父親也是為你好,這樂坊魚龍混雜,若是被人看到了,難免被詬病,落人口舌的,姑姑少年時這邊胡鬧就算了,如今還這般,父親怎可不氣?”


    那蕭蘭絮是真的沒想過,自家姑姑這麽不靠譜的。


    令貴妃站在一側,這話聽著也好像在鞭打她一樣。


    貴妃哪裏還有往日的跋扈,兩隻手,不斷攪著手帕,若有所思。


    終於,貴妃抬眸,眼睛一亮,“榮安翁主,本宮覺得翁主說得極對,四兒,不是我說你,你就該聽父兄的話的,那果親王是為你好,你怎可如此傷他的心啊?”


    令貴妃眼神裏還浮現了一些不忍,好像在替那蕭維和傷心。


    突如其來的變化,蕭四兒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對麵的貴妃。


    “我說你,不會又要故技重施吧?你少時可沒少做這種讓我給你擋刀的事……”


    “四兒,做錯事要認,知錯就改方是大家閨秀行為典範。”


    令貴妃語重心長的說著,臨走還不忘對蕭四兒使了一個眼色。


    那蕭四兒:交友不慎!


    ……


    一群人浩浩蕩蕩,可以說是引起了眾人圍觀。


    但好在,那令貴妃戴著帷帽和麵紗先行一步。


    隻剩下的蕭四兒就慘了。


    真真就是被蕭蘭絮公開處刑啊,雖然也戴了一個麵紗。


    但是蕭府護院都在,那一個蕭,足以證明她是誰了。


    所以,關於蕭四兒迴來的事,一下就傳開了。


    那樂坊老板,金致這才掐了自己的大腿。


    “呀!呀!呀!”


    真疼啊!


    那小廝不解,“老爺,您這是?”


    “我這是看看是在做夢還是什麽……”


    顯然是真的,金致的表情瞬間滴落。


    他苦大仇深的表情,讓小廝愈發不解了。


    “咱這樂坊竟然能夠引得那蕭四兒小姐來,老爺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誰不知道,那四姑娘與宮中盛寵加身的令貴妃那可是感情深悟的好姐妹。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豈料,那金致的表情生不如死。


    “老爺,您這是高興的傻了吧?這……”


    小廝還在笑,金致一個巴掌拍在他後腦勺。


    “笑什麽笑,那可是混世魔王,老天爺啊,我金致除了貪財好色點,我可沒有強搶民女,作奸犯科啊,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好容易送走了這幾位,今日怎的又迴來了……”


    他就說,怎的看著這麽麵熟呢。


    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都十幾年過去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根本躲不掉。


    忽然,他整個人汗毛豎起。


    如果說那是蕭四兒姑娘,那與之一起的,可不就是榮寵加身的令貴妃嗎?


    金致瞬間清醒。


    以前,她們還是閨閣女兒家,這還能有人製裁一下。


    如今,這一個可是貴妃啊。


    這可如何是好?


    “去,快,老爺我不幹了,把這樂坊盤出去,你快去張貼告示……”


    “老爺,這可是……”


    “快去,快……”


    不待小廝說完,那金致就一腳踢下去了。


    得罪不起,那就跑路吧!


    ……


    紀顏玉迴去後,被罰寫家規。


    終於在寫了足足一個時辰後,紀清芙帶著飯菜過來了。


    彩月與秋梅將飯菜擺放在桌上,菜香四溢。


    卻是餓了許多。


    紀顏玉看了眼四周,發現那看管自己的梅婆子不見了,這才起來。


    “餓死了餓死了,你說爹也真是,不就是去樂坊聽了曲兒嗎?他就罰我寫這麽多遍家規。”


    紀顏玉說著,不忘將今日發生的事,與那紀清芙吐槽。


    最後,還補充了句。


    “嫡姐,你是不知道,我和秋梅當時躲在那裏還在想呢,這又是哪家的小姐怕被家裏捉到,躲這邊的,沒想到,竟然是令貴妃和榮安翁主的姑姑蕭四兒姑娘,我當時就驚了。”


    吃瓜群眾已經就位。


    但可惜啊,這瓜還沒來得及吃呢,就被抓到了。


    “你說,這蕭四兒姑娘和令貴妃都去樂坊聽曲子,可見那曲子是真的好聽,爹還這樣罰我,他真的太不人道主義了。”


    紀顏玉邊吐槽,邊吃了一大口饅頭。


    見紀清芙沒有說話,紀顏玉還覺得奇怪。


    又問了一句,“嫡姐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貴妃和蕭府大小姐會去樂坊?”


    紀清芙才微微一笑,迴道,“你啊,還是好好抄寫你的家規吧,這家規啊,被罰的不虧。”


    “為啥啊?那貴妃都去,我去怎麽就不行啊?”


    “你可知道,那令貴妃與蕭四兒小姐在少年時也經常與你這般,爬牆逃課,無所不用其極去樂坊、賭坊、青樓這些地方,因此,沒少被罰寫家規女戒,你啊,如今隻抄寫了家規一項,已經是父親開明了。”


    紀清芙這麽說完,紀顏玉驚了。


    吃著的饅頭,瞬間就不香了。


    難怪她在樂坊說那些話的時候,那蕭四兒姑娘和令貴妃跟做錯事的小孩一樣。


    令貴妃那樣一個囂張跋扈的人,竟然都覺得尷尬。


    所以,她們根本就是混世魔王。


    “阿娘從前與令貴妃和蕭四兒姑娘還在樂坊打過架,也是那一次,遇見的父親,一直到後麵,與父親成親後,這才很少去那些場所。”


    “沒想到,她們倒是思想很先進,我還以為隻是尋常的任性大小姐呢……”


    這樣一說,紀顏玉好像都有點奇怪的感覺。


    那令貴妃,竟然有點親切了呢。


    “所以庶妹,你啊,正好撞刀尖上去了,不提令貴妃還好,一提,這罰你可是跑不掉的。”


    那令貴妃仗著家世,嬌縱任性,人盡皆知。


    少時,多荒唐離譜的事都做過。


    紀顏玉竟然說那令貴妃與自己誌同道合,這可不是上趕著要父親罰她嗎?


    “害,那就寫,反正我再寫會就寫完了。”


    紀顏玉也不埋怨。


    桌上麵,三根毛筆綁在了一起,那紀清芙微微一詫。


    隨即,想到什麽。


    了然。


    因為,阿娘也是這樣的。


    從前,被太後娘娘罰抄寫經書。


    阿娘就是這般,幾支筆綁在一起。


    自古,字跡都是從右往左寫的。


    當時阿娘是怎麽說的她不記得了。


    隻知道,那後麵,這祈夏王朝書法不再固定。


    可以橫向寫,也可以豎向寫。


    不過多數人,還是習慣豎向寫。


    “對了,嫡姐,那個渣男的毒怎麽樣了?”


    君墨言用自己的身子,來擾亂視線。


    還真是厲害的。


    這苦肉計使得,可以說是毒啊!


    對自己下手都這麽狠,也不愧是後麵能夠當皇帝的人。


    可想到皇帝,紀顏玉就又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夢了。


    還有一個夢,登基的是君逸之。


    這到底說明什麽?


    是說,現在主角劇情已經開始改變了嘛?


    那為什麽不是紀清芙當皇後呢?


    而是她……


    這是紀顏玉最不能想明白的點。


    難不成她身上所謂的“神女”命格,是真的?


    那為啥劇本中的紀顏玉還是個炮灰角色呢?


    難道是因為她穿書,改變了原本的劇情,拯救了嫡女。


    所以,係統給她的獎勵?


    那是不是說,她的官配就不是那周武侯府小侯爺了?


    紀顏玉有些亂了。


    “還在昏迷,怕是還要過些時日,才能解開此毒。”


    時間拖得越久,那麽對他們就越不利。


    他們遇險的事情會被遺忘的。


    “賤人自有天收,哼,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夠逃脫得掉法律的製裁,人民的唾罵。”


    走著瞧唄!


    誰怕誰啊!


    紀顏玉現在就後悔,不該對那白素素心慈手軟。


    白素素用知道可以迴到現代社會的這個條件為誘餌,欺騙她放過了她。


    想來, 白素素也是不知道的。


    “庶妹,你隻管安心休養就好,這些事,父親會處理的。”


    蛛絲馬跡,總能找到的。


    再是完美的布局,也總歸有破綻。


    何況,那人也在追查。


    所以,君墨言這次,自身難保是真的。


    即便以身犯險,最後,怕是也不會好過的。


    “可是爹,畢竟一個文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裏能夠跟他對抗啊?”


    真不是紀顏玉瞧不起她爹。


    而是紀明樓,確實書生一個。


    是丞相又如何?


    他沒有自己黨羽,能夠到現在還當著官,那真的是全靠郡主夫人的光環。


    讓聖上太後信任。


    不然換個人,早被那些人參下來了。


    還丞相呢?


    搞不好都在牢裏蹲著呢。


    要知道,渾濁是常態,清白就是罪過。


    紀顏玉可不指望紀明樓查。


    “要對爹有信心。”


    “好呢。”


    紀顏玉笑了笑,心裏還是沒信心。


    不過是為了讓嫡姐放心。


    ……


    再說那令貴妃迴宮後,身上宮裝都沒來得及換。


    就讓人去請君逸之了。


    “快去通知五殿下,讓他現在就來,本宮有要事與他說。”


    令貴妃很著急。


    那一旁的貼身宮女卻是有些不明,“娘娘,可是五殿下如今在長安城外,奉命查找當日遇險一事……”


    “讓他快迴來,是查案重要,還是王妃重要?”


    令貴妃有些慌了。


    這小庶女竟然說,自己已經有中意的人選了。


    這什麽意思?


    這不是說,要許給別人家了嘛?


    那小庶女確實不咋地,但勉強也入得了貴妃她的眼好吧。


    怎能自暴自棄隨意許人?


    這小庶女,真是隨便!


    一旁的麽麽見此,忙的上前,搖了搖扇。


    “娘娘可是有要事?怎的如此著急?”


    那麽麽給一旁的宮女使了眼色,很快就端來了新拿出的冰塊,降溫消暑。


    令貴妃歎了一口氣,皺著眉,“你說,這怎會有女子如此墮落,要嫁給不認識的陌生人,真真是讓本宮想不通。”


    那麽麽沒有跟著一同出宮,自是不知宮外發生之事。


    但看著貴妃這般焦急樣子,也大概猜到了。


    “您是說這二小姐要許配給他人了嘛?”


    麽麽說完,令貴妃歎氣聲更大了,“麽麽你說,那小庶女怎麽想的?本宮皇兒對她如此好,為了她命都不要了,都跳山崖了,這等情感天動地,她竟然說要許給他人?她對得起本宮的皇兒嗎?”


    越想越氣。


    貴妃不開心。


    麽麽聽後,卻是寬慰道,“許是從前娘娘瞧不上二小姐,那二小姐啊,故意氣您呢,才這樣說的。”


    “本宮從前也沒有瞧不上她,其實身份地位什麽的在本宮這裏並不重要,本宮隻是討厭,她是那洛昭昭的女兒,還是個草包,所以本宮才不喜的,就連著紀清芙,本宮也不喜的。”


    偏生這紀顏玉還是個會氣人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她對著來。


    可真真是氣著貴妃她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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