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芙話落,紀明樓手上的毛筆直接掉落。


    暈染掉了那暖白的紙張。


    “你說白素素知道?她何時說過這話?何時?”


    紀明樓情緒有些激動,便是說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而紀清芙聽罷,卻是心頭一震。


    她渾身發冷,所以,大殿之上,白素素的那句話,沒人聽到。


    隻有她聽到了。


    那靜止的畫麵……


    “芙兒……芙兒,你說白素素知道,是真的嗎?”


    紀明樓見紀清芙不說話,繼續追問道。


    紀清芙搖頭,“我也不知道,興許是我出現幻覺了……”


    紀清芙產生了自我懷疑。


    紀明樓歎了一口氣,“你阿娘行蹤,那女子怎麽會知道?根本就沒有交集的兩個人,芙兒,莫要太思念你阿娘,幻覺都產生了,這可不行,你且放寬心,過好自己的生活。”


    “爹,我知道的,您也是。”


    “阿娘若是在,一定也不願意看到您這般。”


    五年,紀明樓從一個翩翩書生變成了朝臣口中的老頑固。


    麵容的蒼老,肉眼可見。


    他告訴自己要好好生活,卻唯獨自己沒有好好生活。


    五年來,紀清芙聽過太多紀明樓所謂的,阿娘的心願是讓他們好好渡過餘生,安然快樂的度過餘生。


    可紀清芙知道,父親從未放過他自己。


    有關於洛昭昭的一切,都收了起來。


    畫可以收起來,但映在腦海裏的身影,怎麽可能收起?


    父親這五年來夜夜不能寐。


    也許是阿娘說的,失眠。


    卻無解。


    隻要阿娘迴來,一切都可解。


    可是,阿娘在哪?


    白素素的那句話,讓她起了希望。


    可為什麽所有人靜止不動了,再後來根本沒人聽到白素素說過這話。


    為什麽啊?


    她要找個機會去見那白素素一麵。


    去探探虛實。


    ……


    新律法頒發,有關於大殿之上發生之事,說書人也說得有眼有鼻,那聽眾也都聽得恍身臨其境。


    “要我說啊,這被退婚有何丟臉的?這下好了,皇子都被烙印了,我看看還有哪個把婚姻當兒戲的……”


    “聽說那跟三皇子苟且的女子是個上不了台麵的農家女,卻獨獨得了三皇子眼,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麽狐媚功夫。”


    “還用猜嗎?肯定是那方麵功夫厲害,不然怎麽能把一個皇子給迷得都敢忤逆聖上了?”


    “哈哈哈,這下子好了,成光頭了。”


    “要我說這等女子就該沉水溺死,或者賣到那煙柳之地,那麽喜歡偷男人,就該送去萬人騎。”


    會青樓內,一眾人聽著說,不忘評論著。


    那在二樓包廂的女子,手中的繡帕都快要被她撕碎了。


    汙言穢語,太過不堪。


    不該是她承受的。


    她明明才是女主。


    憑什麽會這樣?


    通房丫鬟?


    她是要當皇後的人,怎麽能是通房丫鬟?


    這些下等人,她日成後,一定要將他們的嘴給撕爛,五馬分屍。


    她淬了毒的眼神死死盯著外麵那群拿這事說笑的百姓。


    “殿下說今日公務繁忙,就不來了。”


    那丫鬟聲音有些冰冷。


    白素素收起了惡毒的眼神,又變得楚楚可憐了起來。


    她知道眼前的丫鬟,是君墨言的貼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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