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子正是林淵雪!


    隻見她穿著一身暗綠色極具時代特色的舊衣服,紮了一根粗大的麻花辮,臉上掩飾不住的青春洋溢,同時又散發著一股淳樸的氣息。


    “哎喲,我說你這個人怎麽迴事,爛在路口想幹什麽?”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林淵雪顯得很生氣,大聲的埋怨著陳繼祖。


    但陳繼祖的目光,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裏,有一根鍍金的十分古舊的金項鏈。


    為什麽說十分古舊呢?


    因為那金項鏈表麵已經有很多地方被磨掉了金漆,露出斑斑點點的銀白色。


    可是陳繼祖卻像是怔了一樣,死死地盯著那根項鏈,眼中也迅速湧現出了大片大片的霧氣。


    “誒,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林淵雪見到麵前這位戴著口罩的神秘男人,不僅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反而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看,頓時更加生氣了,忍不住站起來想要給他個好看。


    但陳繼祖卻突然開口問她:“這根項鏈,是從哪兒來的?”


    “嗯?”林淵雪沒想到這個怪人會突然問到自己的項鏈,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擺出防禦的架勢。


    不過她看到怪人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也很快放鬆下來,扯了扯脖子上的項鏈。


    “你問它?”她問。


    陳繼祖激動地差點兒想上去把那根項鏈搶過來,不過下一秒,他還是忍住了。


    但他卻拚命的點著頭,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林淵雪。


    林淵雪被這熾熱的目光嚇了一跳,本想再次後退,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怪人佝僂的模樣,她竟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怎麽了?”她反問。


    “媽媽?”陳繼祖渾身一震,目光終於從項鏈上麵移開,落到了林淵雪臉上。


    隨即他的全身都變得哆嗦起來,怔怔的看著林淵雪,眼中已經流出了兩行渾濁的淚水。


    這時候,坐在會議廳的觀眾們也看出來了,林淵雪扮演的這個女孩兒,應該就是陳繼祖的女兒!


    原來是這樣!


    他們都是影視行業的老手裏,僅僅隻通過這短短兩三分鍾的鏡頭,就已經明白了陳繼祖的創作思路。


    原來他是想通過拍攝父女之間的故事,來襯托出那些戰鬥在無名戰線默默為國家做奉獻的英雄們!


    這種創作手法並不罕見,實際上,很多國內的典禮劇都是這樣拍的,通過小人物的命運,來揭示一個大時代的變遷,又或者通過一個小小的家庭,來展現出社會的巨大變化跟時代精神。


    這種手法,拍好了固然可以名留青史,但要是拍差了,那也很容易變成形式主義。


    以陳繼祖的導演功力,大家倒是不擔心他會把這部電影拍成形式主義,但這後麵的故事,到底要怎麽進行下去呢?


    隨後就看到陳機組突然轉過身去,用力的擦掉了眼中的淚水,然後扭過頭來的一瞬間,臉上已經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你媽媽……她還好嗎?”他顫顫巍巍的問林淵雪。


    林淵雪卻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你認識我媽媽?”


    “我……嗯,是的,我以前也是住這兒的,後來搬走了,我認識你媽媽,她叫黃芹,對吧?”


    他強壓著心底的巨大震動說道。


    可是林淵雪的小臉卻垮了下來。


    “我媽媽已經過世了。”她說。


    “什麽?”陳繼祖蹬蹬蹬倒退幾步幾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下一秒,他還是堅強的挺了過來,然後問道:“她是……她是怎麽去世的?”


    “她生我的時候大出血,落下了病根,後來身體一直不好,在我5歲的時候既病逝了。”


    林淵雪再次迴答,同時臉上也露出了更加濃重的疑惑。


    為什麽這個怪人聽到自己媽媽去世了,反應會這麽大?


    她忍不住又好奇的問到:“大叔,你叫什麽呀?你以前也住在這兒,跟我們家關係很好嗎?”


    陳繼祖眼神微微放空,很快又清醒了過來。


    “哦,我,我姓秦,以前就住在巷子口邊上有棵大槐樹那家,你還記得嗎?”


    “大槐樹?”林淵雪聽到這話,眼神頓時亮了一下,說道:“我還記得,不過那棵大槐樹前幾年已經死掉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那家人是不是姓秦。”


    “哦,可能是……我們搬走的時候你還小,所以記不得了。”陳繼祖連忙敷衍了幾句,低下頭去。


    他怕自己一直看著林淵雪,會忍不住再次流下淚來。


    但林淵雪卻饒有興致的問到:“那麽大叔,你這次迴來是幹什麽呢?你們家又準備搬迴來了嗎?”


    陳繼祖趕緊抬起頭來,緊張地說道:“不是不是,我這次迴來……是有點兒其他的事,順便迴這裏來看看。對了,你爺爺奶奶還好嗎?他們身體……都還健康吧?”


    “還好!”


    林淵雪並沒有懷疑,脆聲到:“就是我爺爺年紀大了,老是咳嗽。對了大叔,要不我帶你迴家去看看吧,順便到我家喝口水,坐一下?”


    聽到這句話,陳繼祖渾身一顫,仿佛有那麽一瞬間的心動。


    但下一秒,他立刻把頭甩的跟撥浪鼓一樣,顫巍巍的說道:“下一次吧,我……我這邊還有事,下次再去探望你爺爺和奶奶。”


    “哦。”林淵雪倒也沒有失望,隻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顯得很感興趣。


    因為經過二十年的日月變遷,她們家附近的環境也產生了很大的變化,能夠遇到一個“故人”,她也感到很開心。


    可惜陳繼祖似乎並沒有想要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他草草的跟林淵雪說了聲抱歉,然後就踉踉蹌蹌的走掉了。


    林淵雪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有些奇怪。


    她總覺得這個怪人似乎在哪兒見過,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


    但可惜,人家不願跟她過多交談,她也隻得癟癟嘴,然後拍了拍磕傷的膝蓋,推著自行車往自己家裏走去了。


    但她不知道,就在她推著自行車剛剛走過拐角,進入自家大鐵門的時候,陳繼祖又轉了迴來。


    他站在街角,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淵雪一直走進家裏,不知不覺間,他的口罩上麵已經濕了一大片!


    淚水無聲不息的從他眼中滑落,絲毫沒有一丁點阻礙,陳繼祖就這麽站在街角,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任由淚水洶湧的衝刷著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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