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玲玲皺了皺眉,現在不用丁平凡說,他也能感覺出來杜東升的惡意。


    杜東升看著裝死的丁平凡,冷哼一聲。


    “既然你不知道,那這節課就站著聽,好好長長記性。”


    杜東升視線落到顧勝身上。


    顧勝還在睡覺,杜東升剛剛的一席話,並沒有吵到他,依舊睡得香甜。


    杜東升麵色越來越難看,拿起講桌上的粉筆,掰斷後丟向顧勝。


    準頭不是很好,大多數落在桌麵上,還有個別的誤傷了劉銳澤。


    劉銳澤敢怒不敢言,隻能往馮家寶身邊挪了挪。


    江北戳了戳顧勝身側。


    在兩方的打擾下,顧勝緩緩醒來。


    他半睜著眼眸,眼神還沒有聚焦,睫毛被打濕,一臉的迷茫。


    杜東升看到顧勝這副模樣,更是氣急,“你站起來告訴我講到哪裏了。”


    顧勝緩緩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看向江北的桌麵。


    然後就看到了一張數學試卷。


    “……”


    顧勝漸漸清醒,瞥了眼臉色不太好的杜東升,“我不知道。”


    杜東升把手裏的書往講桌上一丟,發出好大一聲聲響。


    “你們真的是我帶過最差勁的一個班級,老師在上麵講課,你們在下麵不是說話就是睡覺,就這種態度,拿什麽去高考!”


    顧勝聽到杜東升的話後眉眼稍冷,但也沒多說什麽。


    杜東升一臉怒容,視線上下打量顧勝,眼中帶有一抹鄙夷,“像你們這種依靠家庭條件進來的,就更應該好好學習,而不是上課睡覺,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成為社會的敗類……”


    “老師你說這話就有針對性了吧,整個學校誰不知道我顧勝是走後門進來的,我確實是走後門進來的,上課睡覺確實是我的錯,但你不能憑借我上課睡覺就認為我會成為敗類。”


    顧勝徹底精神,在聽到杜東升的話後,他就沒有說話,結果越說越過分。


    被壓製住的起床氣在這一刻爆發。


    杜東升沒想到顧勝會迴懟他,反應過來後一張臉黑了又青,青了又黑,“後門進來的你有什麽好驕傲的?還不是依靠你父母的人脈,你不感恩就算了,還上課在這裏睡覺。”


    “老師,你覺得你現在的話像是一個教師能說出來的嗎?你不覺得你會侮辱這個神聖的職業嗎?”顧勝麵色逐漸冷淡下來,麵無表情的看向杜東升。


    顧勝的眼神令杜東升感到心驚,他察覺到自己竟然被一個不學無術的學生給嚇到了,麵色一沉,大聲斥道,“你給我出去!!”


    顧勝忽視杜東升的惱怒,從後門出去。


    杜東升眼睜睜的看著顧勝出去,手中的半截粉筆被他硬生生的捏斷,“講了也沒有人聽,剩下的時間上自習。”


    杜東升說完後拿起桌上的書本提前離班。


    杜東升一走,班裏瞬間炸開鍋。


    “我操我操,剛剛那一瞬間,顧勝真的是帥炸了。”


    “臣附議,未來三天,顧勝將是我的男神。”


    “終於有人懟杜東升了,我看他不爽好久了,不就帶個優班嗎,整天一副看不起咱班的樣子,眼睛都快長頭頂上了。”


    “我讚同,我都是趁著他不在辦公室的時候把作業抱過去,之前不知道,每次抱作業都會被他責怪。”


    語文課代表每每談論到這個時候,都恨不得以淚洗麵。


    “真可憐。”


    “好慘。”


    杜明陽周圍的人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但在同情之下的幸災樂禍是怎麽也藏不住。


    “滾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偷偷嘲笑我。”


    杜明陽瞬間炸了,惱怒成羞。


    丁平凡難得沒有參與眾人的談論,而是看向站在後窗的顧勝。


    顧勝被趕出去後不久就看到了杜東升。


    杜東升路過顧勝的時候,對他冷哼一聲,然後下樓。


    顧勝原本打算逃個課的,被杜東升哼了一聲後也就沒了這個想法。


    正百無聊賴的時候,餘光注意到了江北。


    江北自顧勝被趕出去後就停下了筆。


    目光追尋顧勝,然後被對方發現。


    江北掩飾般的重新拿起筆,裝作認真學習的模樣,泛紅的耳尖和脖頸出賣了他。


    顧勝無奈輕笑一聲,抬手敲了敲窗戶。


    江北聽到聲音後抬頭,就看到了顧勝在玻璃上寫寫畫畫。


    顧上指尖在透明玻璃上遊走。


    先是畫了一個圓,隨後又在圓上點出眼睛和嘴巴,又畫了一條線當做身子,車子前方畫一個雙線,字末尾地方延伸出兩條小線,一個向上,一個向下,一條腿是直角狀的,另一條腿則斜著。


    最後又在雙手前麵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


    顧勝畫的速度很快,最後畫愛心的時候卻慢了下來。


    然而江北卻是一頭霧水的看著顧勝在玻璃上寫寫畫畫。


    大致看出是一個圓和幾條線,以及一個不太像圓的圓。


    於是江北在草稿紙上寫了幾個字,撕了下來貼在窗戶上。


    你畫的的是什麽?


    顧勝看著眼前的字,先是一愣,然後輕輕揚唇一笑,動了動嘴巴,卻沒有發出聲。


    想送你一顆愛心。


    江北微愣,拿走紙張,低頭寫著字。


    送什麽?


    顧勝看到這句話後卻沒有再重複,眼中含著笑意,點了點玻璃,“小河豚。”


    因為玻璃的緣故,顧勝說的話含糊不清。


    江北隻聽到了小什麽豚,他並沒有在這句話上過多糾結,想來顧勝也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


    江北在紙上寫了兩個字,用手拍在玻璃上。


    無聊。


    顧勝無聲笑的開懷,腦袋偏了偏,然後就看到了一臉嚴肅的周多。


    杜東升離開班級後並沒有迴到他的辦公室,而是去找周多告狀。


    在周多麵前上了一波眼藥,話裏話外都是讓他去責怪顧勝,最好弄個處分。


    “哈哈哈,我會去教育他的,杜老師,你也別太生氣,坐下來喝口茶。”周多並沒有同意杜東升的話,而是打著哈哈。


    周多拿了個一次性紙杯,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放到杜東升手中。


    杜東升不鹹不淡的看了眼周多,把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眼底帶著嫌棄。


    意味不明的說道,“周老師,你可不能因為他是你們班的學生就包把這件事輕拿輕放,顧勝這次態度著實惡劣,我教學這麽多年來從來就沒有遇見過這麽差的學生,他既然在課台上公然指責我不配當個老師,你來說說,這像是一個學生能說出來的話嗎?”


    杜東升雖說是假裝的,但他越想越氣,到最後由假變真。


    “是是是,我等會就說教說教他。”周多連聲附和。


    “不是我生氣,是他這件事做的太過分了,還有那個丁平凡也是,上課說閑話,我當時都說了讓他去我們班,你還不同意,依照他這個態度發展下去,哪還有學習的心啊。”


    “是是是,我等會把他倆叫過來一起說教說教,你說這也真是啊,上課說什麽閑話。”


    “不是我說啊,周老師,實在不行你就和丁平凡商量商量,讓他來我們班,我保證絕對比在現在這個班還要好。”杜東升眼中閃過一抹光芒,說話的姿態頗為高高在上。


    “我跟他說過這件事,但他不願意去,這也沒有辦法,咱們做老師的還是以學生意願為主,你說是吧?”周多慢悠悠的說著話,語氣溫和。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更好的條件,咱們做老師的還是要給學生爭取一下,不能隻滿足自己的私心。”杜東升聽到周多的話後一梗,心中略微不舒服。


    “瞧你說的,咱們做老師的肯定是要為學生好啊。”


    “那行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先迴去了。”杜東升說完後就起身離開。


    至於周多給他倒的水,杜東升自始至終就沒有碰過。


    杜東升走後周多談了一口氣,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


    一旁的老師看著杜東升遠去的背影,從電腦後走了出來,在周多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這杜老師說話也太咄咄逼人了。”張書蘭眉頭微蹙,對於杜東升說的話,她聽的有些不太舒服。


    “總感覺杜老師有些小肚雞腸了。”程名有些不喜杜東升的作派,但他也沒說什麽太過難聽的話。


    周多難得有些生氣,杜東升言語裏一直在貶低他班,他雖然沒說些什麽,但心裏總歸是不舒服的,聽到辦公室裏另外老師的話後,隻能歎口氣。


    “唉,這課才上一半,杜老師就走了。”


    張書蘭:“哪有和學生爭吵然後提前早退的啊,這根本就是不負責。”


    程名:“還真是活久見,我第一次碰見課上到一半,結果走了的。”


    “行啦,我先去看看我們班同學,順便再和那倆學生絮叨絮叨。”


    周多又喝了一口茶,平複他的心情,隨後站起身來和兩位老師道別。


    “行,你先去吧我估計你們班的學生現在應該亂起來了。”張書蘭擺了擺手。


    “你趕緊去吧,順便安撫安撫你們班的學生。”程名突然有些同情周多。


    周多和兩位老師告別後就離開了辦公室,朝著2班過去。


    剛上來就看到笑的一臉開心的顧勝,板著一張臉朝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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