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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信不禁感到一陣後怕。他若是沒有等到盧綰跟樊噲的到來,而是直接帶軍前往故道之中支援灌嬰的話,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將軍,怎麽辦?”三人見韓信半晌沒有說話,異口同聲地問道。


    韓信隻覺得此時如同千斤重擔壓在了自己的背上。“怎麽辦?”韓信還想問別人呢,可是事到如今還能問誰呢,漢軍的軍糧本就不多,再加上自己當初自信滿滿的隻讓劉邦預備一個月的軍糧,聲稱一月之內就可以攻下關中鹹陽,可如今整整過去了半個月時間,不僅連漢中都沒走出去不說,還莫名其妙的損失了兩萬大軍。他正愁著該怎麽跟劉邦交代呢。


    三人見韓信愁容滿麵,一個個的也是惆悵起來。韓信擔憂的事情又如何不是他們所擔憂的呢,他們的家人朋友還在秦嶺的外麵,樊噲更是有一房妻室還在沛縣。如今自己等人卻是眼看就要被困死在漢中,與家人朋友絕世永隔,又讓他們如何能夠不愁。


    越想越是傷心,三人竟是抱作一團哭了起來。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此時的故道之外,五萬漢軍可說是傷心到了極點。他們從自己的將軍身上就能體會到那一份悲怮跟絕望。


    一時之間,三軍盡沮。老天爺也似乎感受到了這種悲涼,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


    看來是一場暴風雨的前奏,韓信望了望天色。心中更是掙紮:自己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傷悲,身後的五萬將士都還等著自己發號司令,舒兒母子還等著自己營救。可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窩囊了下來,竟然還感到絕望。


    一個聲音在心底不斷的迴響:“韓信,你的雄圖壯誌呢?你學了那麽多年的兵法都到哪去了?一點點的失敗你都承受不了嗎?”


    韓信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這片天地間的風雲湧動。


    雨,落了下來。


    滴在韓信的肩甲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雷聲滾動,烏雲翻湧。


    就連狂風似乎也在嘲笑著這個妄自尊大的失敗者。


    ......


    大雨足足傾斜了兩個時辰,韓信帶著五萬大軍在雨中站了兩個時辰。


    雨過之後,烏雲散盡。陽光穿透了雲層灑在將士們的甲胄上。這一幕讓人想起了當日出征時的萬道金光。


    韓信慢慢睜開了雙眼,望著秦嶺之巔的那一道彩虹,絢爛無比,引人注目。


    “是啊,風雨又能算什麽。不經曆風雲,怎能見彩虹,沒有誰能隨隨便便成功。”韓信哼著後世的歌調,信心滿滿地轉身麵對著漢軍的將士。


    五萬名漢軍士兵在這一刻都將目光聚集在了韓信的身上,他們似乎看到了救世主的降臨,仿佛眼前這個人就能夠帶著他們走出眼前的逆境。


    隻見韓信將大氅微微揚起,高聲喝道:“聽我軍令!”


    士兵們的眼中都充滿了希冀的目光。韓信這一下把式倒是做得挺足的,可唯一的缺點就是大氅在浸過水以後變得覆重了起來,韓信這一揚不但沒揚起來,反而是重重地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不過這並不影響韓信的形象,除了他身邊的盧綰周勃等人,士兵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後隊變前隊,迴軍南鄭。”


    韓信這命令一出,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來這位擺這麽足的架勢就是說讓我們撤退啊。


    當下所有士兵都是心有戚戚,不做聲響地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武器,準備撤軍。


    韓信見士兵們都很配合自己,心下也是慰然。轉身繼續去看那道天際的彩虹去了。


    等到所有士兵整齊列隊,正要出發時。卻聽背後一陣轟天巨響,緊接著竟然是從故道之中衝出了數千步卒,這些步卒一個個的都是衣衫襤褸,手中的武器也丟了大半,不過唯獨最前排擎著旗幟的士兵還是一絲不苟地將大旗舉得老高。


    韓信笑了笑對周勃說道:“讓兄弟們列陣迎敵。”


    周勃不解道:“這不是咱們的軍隊嗎,為何要迎敵。”


    原來那麵大旗之上赫然書寫著一個大大的“韓”字,正是韓信的帥旗。如此說來這支軍隊必然是灌嬰的部隊。所以韓信一見之下就讓周勃去列陣,準備迎接敵軍的第一波衝鋒。


    韓信擺了擺手沒說話,隻讓周勃去辦事。等到周勃走後,他才又對盧綰說道:“你帶一萬人在周勃後方列陣,一會兒讓他們過去。”


    盧綰雖然不清楚韓信的意圖,但也隻得照做。韓信又讓樊噲在盧綰的身後列陣,同樣交待了幾句話。等到三路陣列列好,韓信這才飛身跑下山坡,他剛才隱約看到了故道之中有楚軍士兵閃過,也有些明白了敵軍的用意。


    他此刻跑到周勃的身邊,敵軍距離周勃的前軍方陣隻距離不到五百步。計算了一下時間,韓信赫然對周勃道:“讓兄弟們散開,放這些人過去。”


    周勃點點頭,他也看見了這些身穿漢軍軍裝的士兵背後竟然還跟著數量極多的楚軍。


    五百步距離倏然而過,那些“漢軍”跑到周勃軍陣列前方的時候卻是沒有殺意,而是紛紛叫嚷:“自己人,別動手。”


    而周勃軍的士兵在得到命令後果然也沒有動手,紛紛笑臉相迎,從軍陣的中央閃出一道縫隙,讓“漢軍”通行過去。


    而後麵盧綰的軍隊也接到了韓信的命令,在“漢軍”穿過周勃軍陣的時候也閃了開來放行,讓他們直接跑到了樊噲軍的前方。


    樊噲是個直腸子,雖然他在戰場上的觀察粗中有細,可也改不了他那火爆的脾氣。當下他見到那些“漢軍”之後,直接是一聲暴喝道:“你們灌嬰將軍呢?”


    士兵們紛紛故作頹然道:“灌嬰將軍戰死了,隻有我們逃了出來。”


    樊噲點點頭說道:“那你們就站在那吧,前麵有人替你們擋住楚軍了。”“漢軍”士兵紛紛愕然,不過也沒敢表現出來,隻得應聲道謝,就此觀起戰來。


    卻說周勃的軍陣是以三萬大軍組成的,足足有六個方陣,其縱深之深,防禦力之強難以想象。但是就算是這樣,後麵追擊的楚軍在見到周勃軍的陣列之後也隻是怔了怔,依舊是義無反顧地衝殺了上來。


    這是兩軍之間的第一次短兵相接,楚軍之前一直沒有把漢軍放在眼裏。他們這些人中很多是經曆了彭城大敗王離,長平大破秦軍這些勝仗的。而漢軍在他們心中就是一群隻會跟在屁股後麵撿便宜的卑鄙小人,所以他們直到交手之前都當漢軍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必然不堪一擊。


    可是直到第一次的衝擊被漢軍阻擋下來的時候,楚軍士兵們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周勃的軍隊配備有韓信特意授權製作的大盾,這種盾牌足有一人多高,前麵甚至還帶有十多公分長的倒刺,是專用來對付騎兵部隊的利器。


    而盾後麵的漢軍士兵則是手握長戟,每當有敵人靠近時就會用長戟進行突刺與勾劃來殺傷敵人。不過這種盾牌唯一的缺點就是因為冶煉技術的落後而質量並不過硬,用來抵擋步兵的攻擊尚可,但是要想抵擋住戰車傾軋就有些困難了。而且因為漢中的青銅與精鐵並不多,所以這種盾牌的數量目前也不過千副,並不足以裝備整個軍隊。


    不過好在這些楚軍都是從故道之中出來的,所以不可能攜帶有戰車這種武器。而且丘陵地帶的受攻擊麵較小,所以目前來說周勃的這一支大盾部隊還不會遇到天敵。


    楚軍在進行了兩次衝鋒之後也緩下了進攻的步伐,因為他們發現自己不管再怎麽努力好像都無法突破這麵鐵牆。兩次進攻下來不僅連對方的皮毛都沒摸到不說,自己的人馬還折損了數百。


    而與楚軍將士不同的是,漢軍的士兵越戰越勇。當他們發現自己前方的大盾的確能夠保證自己性命無憂的時候,士兵們更加驍勇了。


    不少弓手甚至都衝出了盾牆進行射擊,當楚軍反撲上來的時候又躲進盾牆裏麵。這一來一去就又能夠殺傷不少敵軍。


    終於,楚軍的士兵被漢軍這種鐵烏龜式的打法給搞得很是無奈。強攻又打不進去,撤退吧,自己的體能消耗太大,一旦被對方的弓手進行覆蓋性打擊,那傷亡可就更止不住了。


    思考了良久,楚軍的將領或許也覺得再這樣磨下去不是個事兒,隻得帶著剩下的敗軍撤退。周勃也理所當然地派出了五百弓手在後麵追射,又讓楚軍丟下了數百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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