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植的七步詩道出了麵對曹丕苦苦相逼時的痛苦與無奈,道出了兄弟骨肉相殘時的悲劇與殘忍,道出了種種無奈與淒涼……


    而昨天還說說笑笑的三個人,三個同學,三個戰友,三個舍友,卻在這個荒蕪的小山丘上上演了一場人間悲劇。


    就在小胖殺死書生,放心靠近中毒的張寶時,他驚訝地看到張寶突然站了起來,並凝聚力量向他踢了一腳。


    盡管因為毒素的作用,這一腳,沒有按照張寶的計劃,踢中小胖的陰部,而是踢在了小胖的左腿,卻也讓小胖慘叫一聲,不自然的彎腰。


    緊接著,張寶的右手握著尖銳的石子猛擊過去。還是因為張寶較長時間的躺臥再加上體內毒素的肆虐,這一拳也沒有打在張寶計劃好的小胖的太陽穴上,而是打在了小胖突出的鼻梁骨上,一股鮮血從小胖的鼻子中流出。


    此時的張寶是多麽想左手再握拳,再從下向上,擊向小胖的下巴尖,給小胖一記重重的左衝拳啊!估計這一下如果力道足夠,小胖必定有很眩暈的感覺,甚至就此倒下。可是張寶已經沒有體力了。沒有體力,張寶知道自己就要玩完了,反正已經站不穩了,就勢借助慣性的力量撲向小胖……


    許是小胖跟書生廝打的過程中消耗了不少體力,許是張寶拚盡力踢出的那一腳讓小胖的左小腿很疼站不穩當,許是張寶的一記右鉤拳讓小胖的鼻梁受到重創,許是張寶就勢的一撲推倒了小胖最後的站立支撐,小胖在張寶的衝擊下踉蹌著倒了下去……


    此時盡管張寶占了上風,但他並不糊塗,他知道之所以自己的右腳與右手都不感覺疼,是因為自己的神經係統還處於麻木的狀態。自己畢竟還是一個中了毒的傷員。不,他不能讓小胖再站起來,因為他自己已經沒有體力了。如果小胖能再站起來,那將是自己的死期!


    趴在小胖的身上,張寶沒有體力再做其他的事情了,哪怕他想用牙去咬小胖的眼睛咬小胖的耳朵,估計他也咬不動了。幾秒鍾的時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反正橫豎都是要死,趁身體還沒有完衰竭之前,把最後一絲力氣化作做空的喊聲,喊出革命軍人無畏的氣勢來,喊出臥底人員為國犧牲視死如歸的精神來,喊出農村孩子對黨對人民的無限忠誠來,這一喊恐怕將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次發音,這一喊恐怕將是他對世界的最後一線寄托,這一喊恐怕將是他19歲告別人生的最後一聲寄語,我要喊得斷了氣,而不是被打得斷了氣……


    “呀!——”


    最後的力量完從他的嗓門裏冒出,泄出了他19年的悲憤,泄出了他的理想他的抱負他的不甘心,泄出了一個即將離世的青年最後的希望。在頭腦很眩暈的時候他在想:作為組織的一隻眼睛,他已經盡力了!


    不知道喊了多少秒,他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覺。


    而他身下壓著的張寶,也絕望地看到了隊長李偉的身影。


    那李偉,在匆匆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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