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迴到這裏,張寶看了看摔倒在草叢裏的小胖和書生。他們兩人一臉的沮喪,一身的塵土……


    “跟我走吧”,張寶伸出了手,拉他們起來。


    救護車到了,他們兩人先上車,張寶最後上車。他登車前,看了一眼正在升起的朝陽,陽光是如此的給人以力量給人以信心。


    救護車裏,車窗緊閉,掛上黑簾,宛如一間禁閉室。


    小胖和書生坐在車廂裏橫放的擔架上,一聲不吭,倚靠著……


    這是隊長李偉獨有的處罰方法:如果學員確實是因為身體受傷上救護車,那麽他會把黑簾拉開,你就可以欣賞窗外美麗的景色,聽著車廂裏優美的鋼琴曲;而如果學員是因為犯了錯誤上救護車,那麽黑簾緊閉下你感受到的就是壓抑的空氣,兩耳聽到的就是音響裏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用的是區隊長的破鑼嗓子錄製: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第二不拿群眾一根線,群眾對我擁護又喜歡;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功,努力減輕人民的負擔……”


    張寶和司機戴好了事先準備好的耳機,耳機的隔音效果很好。


    音響裏隊長的吼叫聲驚林木,響暈行雲,猶如無聊時聽起了《黑色星期天》。


    音響放第一遍,小胖和書生還是不服氣的扭著頭;


    音響放第二遍,小胖和書生坐立不安,不知道該幹什麽;


    音響放第三遍,小胖和書生用雙手捂著耳朵,硬挺著;


    ……


    音響放到第六遍,小胖和書生猛得站起來,揮手示意司機停下……


    “別放了,別放啦”,兩人異口同聲,“我們承認錯了,我們承認錯啦!”


    張寶心裏暗笑:隊長真實太有辦法了。反複放這種難聽的嗓音,誰能受得了啊?都說公安局裏讓犯罪嫌疑人認供難,那是沒有像隊長這樣的人才,他要是去了,估計很快就能讓犯罪嫌疑人主動交待。


    張寶還聽說過這樣一件事:隊長以前帶的一批學員裏有人偷著抽煙,隊長抓到現行後,出去買了一大堆煙給他,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抽完。先一次嘴裏抽一根煙,再一次嘴裏抽兩根煙,再一次嘴裏抽三根煙,不斷地往上加,一直加到該學員滿嘴都含的香煙過濾嘴,最後實在受不了而認錯。這名學員從此聞到煙味就想吐,還真就此把煙給戒了。


    “哥們”,張寶對著書生和小胖說道:“按隊長的指示,犯錯誤者在救護車上閉車門思過,想明白後,沿小路趕超大部隊。”


    “那還等什麽?”小胖和書生急切地說著:“我們趕緊下車追吧!”


    “等等”,張寶伸手攔了一下他們,“要證明想明白了,你們抽空要寫出五千字的檢查。”


    “我們寫出八千字”,書生喊道,迅速背起了自己的背包,推開了車門,看著張寶……


    “那就走吧”,看著他們兩個卻是想要離開的樣子,張寶決定實施下一步行動計劃。他先下車,然後用右手依次扶著小胖和書生的手,拉他們下車,下車後他們就沿著小路快跑,救護車沿著大路追大部隊去了,一切似乎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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