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國,慶元城。


    今日的慶元城處於一片喜氣洋洋、張燈結彩之中,大街小巷都點燃了砰然作響的紅色鞭炮,而城內的主道路更是從城門開始直到皇宮都鋪上了殷紅的紅綢,顯得極為的喜慶和隆重。


    看著那一擔擔、一杠杠朱漆髹金,流光溢彩的彩禮以及那浩浩蕩蕩、蜿蜒數十裏、宛若一條披著紅袍金龍的彩禮隊伍,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大官世家的家中女子臉上滿滿的都是羨慕嫉妒恨,但更多的男子臉上是喜色一片,因為大慶國的第一禍害終於娶親了,而他們也不需要再擔心自己的貞操了!


    之前,那些大官世家之所以反對君七夜與西冷殤的成親,是因為擔心天下百姓會因為君七夜那個禍害強娶天下第一公子而把大慶國罵到臭,甚至還會連累到他們的名聲。


    可是如今既然都木已成舟,他們隻能無比鬱悶的接受這個殘忍的現實。再經過這段時間的深思熟慮之後,他們突然覺得君七夜那個禍害與西冷殤成親後,她的眼光定然會有所提高,然後就會看不上自家的長子嫡孫,其實那樣也挺不錯的,不是嗎?


    在別的國家,那些大臣世家都擔心自家的子孫不夠優秀,而他們卻要擔憂自家子孫太過出色,想到這,他們都忍不住掬一把心酸淚,他們上輩子都是造了什麽孽啊!


    大慶國的不少百姓,心底也是一片歡騰雀躍,他們考慮問題的角度十分簡單蠢潔,沒準那個禍害成親後,會被那文采斐然、驚才絕豔的天下第一公子所感化,然後喟然醒悟,繼而成為一個愛國家愛百姓的好王爺呢!


    不過,此時穿著五爪紅龍袍、挺直腰杆坐在神駿白馬上的君七夜,卻絲毫不關心大慶國的百姓大官在想什麽,因為她此時已經被一直跟著紅妝隊伍走的青衣男子給驚住了,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看著那男子跛著腳,卻還是執著的、狼狽的跟著彩禮隊伍不斷的往前走著,君七夜拳頭緊緊握住,鳳眸微微眯起,眸底盡是幽深到看不到底的冰冷漩渦,君千然,他怎麽敢出現在這裏?他難不成真的料定了她不會殺了他嗎?


    察覺到身上之人散發出來的滔天寒氣,神駿白馬頓時有些受驚,兩耳不斷轉動、前蹄舉起,還低聲嘶鳴了一聲。


    見狀,後方跟在君七夜身後的一眾護衛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要是在大婚之日,這備受聖上恩寵的小王爺從馬上摔下來,那他們就不要再想在慶元城好好混了。而且,若是這小王爺還有個什麽好歹,他們分分鍾都是陪葬的命啊!


    還沒有等後方的護衛前來製住神駿白馬,君七夜便已經迴過神來,猛地把威壓收斂住,然後俯下身子輕輕拍打著小白,聲音清冷的低聲說道:“小白,不用害怕,隻要你乖乖的,本王是絕對不會宰了你烤肉吃的!”


    雖然君七夜壓低了聲音,但負責此次娶親的護衛都是有內力在身的,所以在聽到君七夜的話語後,他們眼角微微抽了抽,接著他們清晰的見到神駿白馬的馬頭顫抖了一下,然後那匹白馬就真的乖巧了下來。不得不說,見到這個場景,一眾護衛都禁不住深深感歎,想不到這草包的禍害竟然還真的就把這匹白馬給唬住了啊!


    見到本應該死守邊疆的君千然突然出現在京城,此時的君七夜心情十分的不爽,所以這匹白馬就杯具的被威脅了。


    君千然這個家夥可是從小就被君天恆當成是儲君培養的,所以這廝的謀略氣度都絲毫不輸於被她親手養成的君雲夜。可以說,若不是最後君天恆倒戈,如今這皇位還指不定是誰的。所以,君七夜對君千然一直都是心懷警惕的,因為這廝身上的那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氣質太有威脅性了。


    君天恆子息薄弱,所以君七夜名義上的兄長不多,而其中待她最好的就數君雲夜與君千然兩人。可是她由始至終選擇的都是君雲夜,所以君千然才會在她的策劃之下,一步一步的遠離了皇位。


    當初為了能夠除去君千然的威脅性,順便留他一條小命,君七夜便命人暗中把他的腿給廢了。可她怎麽都想不到他竟然不顧當初的約定,擅自離開邊疆,甚至還大大咧咧的出現在她的麵前,雖然他易了容,但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威脅完白馬,君七夜便坐直了身子,一改之前的眉開眼笑,一張濃妝豔抹的小臉是冰冷無比。


    此時的君七夜身穿大紅袍,手執馬鞭,腳跨金鞍白鬃馬,長發高高束起,然後套在一個精致的紅玉發冠中,再加上她此時冷著一張小臉,竟然有一種清貴出塵的氣質,讓無數圍觀的男男女女都看呆了,其中,也包括了一直跟著彩禮隊伍前進的君千然!


    當見到白馬上紅衣風華的女子,君千然心頭既是欣慰又是憤怒,欣慰的是小時候經常用好聽的嗓音喊他為千然哥哥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成了如此出色迷人的少女,憤怒的是,他想起了在一年前,她曾經用那麽冰冷又無情的嗓音的以他的母後為人質,威脅他從此不得返迴慶元城。


    其實,在她冷冰冰的說出那些無情的話語開始,君千然就已經說不透他對君七夜到底是什麽感情了。但在聽到她的婚訊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再也坐不定了,然後在焦躁不安中,在經過好一番掙紮後,他毅然決然的就帶著少量暗衛從邊疆日夜奔行的趕迴慶元城。


    其實,在好幾天前,君千然就已經返迴了慶元城,他本想前往夜王府問問她,明明他和君雲夜一樣都是她的皇兄,她為什麽對君雲夜就那般的好,但是偏偏對他就那麽的狠心無情?可是他卻又擔心會得到他並不想聽到的答案,又或者根本就得不到答案而是得到她無情的驅殺,所以他便一直宿在夜府不敢去問她。


    當見到她神色冰冷的那一瞬,君千然便霎時明了,她定然是看出了他的身份,在心頭沉冷的同時,他也不由升起了絲絲希冀,她竟然能在人海中一眼就認出了已經易容了的他,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從來不曾忘記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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