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臉上疑惑盡顯,可還是按著鳳棲的命令去找那一群孩童。


    “少主不想他成為暗衛嗎?”司蓮給鳳棲斟了一杯茶,一起觀察著鳳清。


    “這孩子天資聰穎,將來的成就不可估量,他不應該隻是一個暗衛。”


    鳳棲喝著茶,看著鳳清走向孩子們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總不能讓一個這麽好的苗子,真的就按照那人的意思成為一個暗衛吧。


    終其一生都活在黑暗之中。


    就算他真的要成為一個暗衛,那也應該是一個能坦然接觸陽光的暗衛。


    現在的鳳清已經開始不願接觸人群,長久下去對他的心性影響更大。


    鳳非離培養的暗衛她也見過,說實話,確確實實第一次見到性格像鳳清一般的孩子,或許正因為鳳清天資過人,所以鳳非離才留下了她,最終都給了她。


    既然鳳清如今是她的人,那她偏生就要改變這孩子既定的路線。


    接觸人群是他得學會的第一步。


    詩詞大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鳳棲困頓了便倚靠在欄杆邊休憩,天香樓雖然暖和,但司蓮還是讓人拿了暖爐過來,就擱在鳳棲的腳邊。


    三樓,蕭慕塵推開窗戶,視線卻落到了下方。


    深秋的陽光還算柔和,傾灑在女子的臉上,讓那一張本就一直冰冷的臉帶上了一絲溫度,可是偏偏再暖的陽光,都暖不了她泛著病態的白色肌膚,化不開她輕皺的眉頭。


    他用了全部的力氣克製自己,才沒有衝上去。


    現在他是蕭慕塵,可以助她在京城隨心所欲的六皇子。


    不是雲幽穀穀主鳳非離,他要助她親手報了這血海深仇。


    然而盯著鳳棲的眼神,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占有欲。


    “六哥你在看什麽呢?”


    蕭瑾瑜的聲音響起,彼時鳳棲猛然睜眼抬頭,正巧和蕭慕塵四目相對。


    蕭瑾瑜掩著嘴輕聲咳嗽,“隨意看看。”


    便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對著鳳棲微微頷首,謙謙公子不過如此。


    然而那一瞬,鳳棲脊背一陣寒涼,那是鳳非離盯上的時候,手足無措的感覺,難道那人就在附近?


    那人已經離開一段時日,如果還在公孫洛肯定會說漏嘴。


    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也未曾理會蕭慕塵,隻看向鳳清玩耍的方向。


    可是明明孩童聚集玩耍的地方,哪裏還有鳳清!


    “鳳清呢?”


    “剛還在那的,會不會是跟其他孩子去其他地方玩了?”


    “出事了。”


    鳳棲眸光一沉,猛然起身,“墨離,找!”


    吩咐之後,也不管是否有人注意,翻出欄杆一躍而下。


    讓他和孩子玩都不太願意的孩子,怎麽可能在沒有她同意的情況下,便跟著人去別的地方玩。


    見鳳棲離開,蕭慕塵眸光也是一變,“找。”


    青木和青禾隨即離開。


    反倒是蕭瑾瑜一臉茫然,“六哥,找什麽?”


    蕭慕塵沒有迴答,隻是拖著“病痛”的身體,離開了天香樓。


    ……………………


    “小瘋子,哈哈哈哈……真是個小瘋子。”


    “彈死他。”


    “咚!咚咚!”


    “哼!不僅僅是個小瘋子,還是個小傻子。”元朗肥嫩的手插著自己圓滾滾的腰,身旁一群孩童手裏拿著彈弓,彈射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男孩兒。


    那人不是鳳清又是誰!


    隻是那一張原本可愛而秀氣的臉,正在強忍著怒氣,額頭已經被砸破了兩處,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而出,黏在他的睫毛上。


    濃密纖長的睫毛下方,一雙黑眸隱忍著殺意,泛著紅光。


    “你怎麽又在欺負人!誰準你們欺負人的!”


    彼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蕭雲麟趕緊上前擋在鳳清麵前。


    “哼!我們今天打的可不是你,你憑什麽管!再不滾開,要是打到了你,你可別迴去告狀。”


    元朗對著後麵的小孩們喊道,“打死那個小瘋子!”


    “我看你們誰敢!我爺爺是皇上!我爹是六皇子!你們再敢動手,我就把你們統統關入天牢!”


    蕭雲麟稚嫩地聲音吼著,卻因為本身體弱,吼出來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毫無威懾力。


    他趕緊看向身後被打的孩子,“喂……你沒事吧?還能跑嗎?你怎麽跟他們來了這裏?”


    鳳清卻保持著警惕的目光盯著突然殺出來的人,他沒有說話。


    怎麽來了這裏?


    這種丟人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說的。


    元朗眼珠子滴溜一轉,“小瘋子你想跟我們玩是不是,想跟我們玩簡單,隻要你把這個臭小子打死,本少爺就通融一次,讓你這個小瘋子跟著我們玩!”


    小肥手直接指向蕭雲麟。


    哼!


    他不能打,那就讓這傻子去打!


    這個傻子不是想跟他們一起玩嗎?


    隻是鳳清依舊隻是瞪著他,更別說迴答他了。


    元朗突然被盯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你!你這小瘋子!竟然敢這麽瞪著我!哼!”元朗指著蕭雲麟吼道,“本少爺打不了你,還不能打一個小瘋子不成!”


    “來人!”元朗大喊一聲,“你們趕緊給本少爺滾出來!把這個小瘋子給本少爺狠狠地揍一頓!要讓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那些一直跟在元朗身後的奴仆,全都走了上來,隻是眉眼間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孩子而有任何心慈手軟的跡象。


    “元朗!他哪裏得罪你了!”


    蕭雲麟依舊擋在鳳清麵前。


    “哼!本少爺想打誰就打誰!你想要保護他?本少爺偏偏要打斷他的腿!”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元朗更加厭惡蕭雲麟,偏偏他不能隨便動,但是這個小瘋子沒有任何身份,蕭雲麟要護著,他就打死他。


    鳳清一直看著擋在他麵前的孩子,和他個頭差不多高,看樣子年紀應該也差不多,明明不認識又為什麽要擋在他麵前?


    鳳清上前,不聲不響直接推開蕭雲麟,即使麵對一群惡狠狠的奴仆,他都沒有絲毫怯弱。


    “你趕緊站在我後麵!他們不敢打我的,你跟我站在一起,他們不敢打你。”


    鳳清的目光清清冷冷地落在蕭雲麟身上,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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