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次輪到歸諦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就在鹿穀潔以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那你怎麽就覺得是我呢?我雖然很喜歡推理小說,可是不一定能寫哦,不是誰都能寫的出精彩的推理小說喔。況且這也是七年前就完成的小說了,如果真的找不到原作者,那也沒有辦法了。”


    “就是這句話!”鹿穀潔幾乎是喊了出來,當他在後記裏看見的時候,所想象出的語調和現在歸諦所說的一模一樣,“那本書的後記裏也同樣有這句話,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我真的覺得是你說的。”


    沒想到歸諦又輕輕地笑出了聲,“因為一句口頭禪就想到是我?你還真的是有趣得不行。七年前的人太難找啦,而且就算你找到又能如何,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要重新出版恐怕有點難吧。”


    “我知道啊,可是這樣放棄是不是——”鹿穀潔猛地止住話頭,他突然意識到了秦歸諦話中不對勁的地方,“我隻知道這是作者二十歲時候寫的,我爸媽也沒跟我講過那個比賽是什麽時候舉辦的,你怎麽會知道這是七年前?”


    “是啊,我是知道……”歸諦輕聲說道,語氣裏帶著隱隱的無奈,“像你這種不搞清楚真相就不罷手的性格還真的有點難糊弄,我若是不承認的話恐怕你會一直探究到我承認為止吧?電話裏說不清楚,你要是什麽事情想和我商量的話,我們出來談談吧,就在九翡經常打工的那個咖啡廳裏見麵怎麽樣?”


    這是一家不大的咖啡廳,處在市中心的一條相對僻靜的小路上,掛著一塊小小的招牌,就連外表的裝潢也是低調的深棕色,就好像店主根本不想費心來讓它變得引人注目。如果不是經常來的熟客,根本不會注意到路邊還有這麽一家小巧型的咖啡廳。


    而內部的裝修也和外部一樣,將低調和溫馨很好地糅合在了一起。原本看起來有些昏暗的燈光在夜幕的襯托下變得明亮起來,顧客不算很多,三三兩兩地坐在和牆紙顏色相襯的桌子旁,輕聲聊著天。


    而秦歸諦已經坐在角落的沙發座上等著他了,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修身連衣裙,黑色的長發在腦後打了一個鬆散的發髻,可能因為隻是臨時出門見個麵的緣故,她沒有化妝,眉眼之間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


    這是鹿穀潔第二次看見她沒有化妝的樣子了,盡管在他看來歸諦的外貌可以算是無敵了,雖然起初可能不引人注意,不過卻是清秀又耐看的類型,每次她笑容晏晏的時候可以算得上是最美了。但是當她不化妝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鹿穀潔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他是知道女孩子妝前妝後的確會有些差距,可是歸諦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那種表麵上的差距,而是她的內心在刻意掩飾什麽,正是這樣日複一日的生活讓她逐漸感受到了疲倦,隻有化妝才能稍稍掩飾。


    察覺到門口的動靜,正在看手機的歸諦抬起頭來,對著他笑著招招手。待到鹿穀潔在她麵前坐定之後,便直接開口說道:“你是想知道那本書是誰寫的,對吧?”


    “是我寫的,沒錯,”她直接接著自己的話繼續說了下去,絲毫不顧鹿穀潔的反應,好像是錯了這一秒以後都沒機會說了一樣,“可是這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機會也讓給了第二名,我現在半路殺出來算什麽呢?”


    “那個第二名……我在來的路上查過了,其實他這些年也沒什麽成就,說是沒有才能也不過分,估計當年是拚死拚活才拿了個第二名,就連之後出的書也都是差評居多,”鹿穀潔焦急地插嘴了,今晚的歸諦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他覺得如果他再不說話,歸諦會說出更加糟糕的話,“你不一樣,時至今日,我媽媽對於《雙鏡之瞳》的評價還是很高的,更何況你對推理的熱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我看不出有什麽不可以的地方啊。”


    邊上的服務生愣愣地站了半晌,歸諦和鹿穀潔這種劍拔弩張的氣勢硬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插嘴,好不容易等到歸諦疑惑的眼神,才敢開口詢問二位需要的飲品。


    點完飲料之後,歸諦輕輕歎了口氣,也不看鹿穀潔,目光重新落迴到桌麵上,“就算有才能又怎麽樣,越是這樣才越需要努力吧?我已經過了好久的安逸日子了,沒有努力,也沒有上進。再說了,我還有很多路可以走,沒必要在這一條路上吊到死。”


    “你總不會以為我沒看過《掟上今日子的備忘錄》吧,嗯?”鹿穀潔單手托腮,緊緊盯著歸諦的目光裏閃爍著幾分嚴肅,“這句話的後半句是‘可是也有人隻能走這條路’,歸諦,就像今日子小姐一樣,做迴你最熱愛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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