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光籠罩的範圍不大,隻是簡單的將那個水潭和幾株桃花樹包圍起來。


    就像一個碗倒扣在那一片天地。


    計和玉敲了半天,都沒有得到迴應,他隻覺得牙疼。


    晏平該不會真在這種緊要關頭閉關吧。


    晏平要是不在的話,光憑他自己,他還真解決不了鬱天虹身上那個東西。


    計和玉一邊不死心的敲,一邊試圖找別的辦法。


    去找天陽宗宗主?


    有點懸,那老頭雖然是虛神境,但那玩意兒連他都能控製,別到時候反倒讓魔修多得到一個虛神境。


    而且天陽宗宗主被控製,那天陽宗可就完了。


    敲著敲著,計和玉便感覺手上一空,再看看前方華光散開出可夠一人通行的口子。


    計和玉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沒有閉死關,鬱天虹應該還有救。


    他抬腳就往裏麵走,結果腳才剛邁進去兩步。


    原本散開的華光驟然間又從他麵前閉攏,形成一股彈力,瞬間將計和玉擠出去。


    兩股力道相碰,瞬間讓他倒退六七步。


    計和玉:“……”


    剛送下來的氣,再次提了起來,周圍的桃花花瓣都震顫起來。


    “晏平!”


    晏平聽著計和玉的怒喊,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那片倒映著月華的水潭,隻覺得惱怒。


    有了一個水坑做緩衝,如今水潭上麵的水,猶如古井一般,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紋。


    但晏平的心就沒有這麽平靜了。


    他剛才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才準備去看聞野。


    結果外麵那是個什麽玩意!


    計和玉他不好好待著,閑的沒事來找他做什麽?


    如果現在麵前有一片海獸,他絕對能把那一片海獸殺的幹幹淨淨。


    又過了半晌,來自禁製的感應一直沒停過。


    晏平煩躁的揮手打開禁製。


    計和玉最好是找他有事,不然等一下他就讓計和玉有事!


    過了一會兒,背後傳來腳步聲,還有計和玉磨著牙的動靜。


    晏平還沒開口,他就先說話了。


    “鬱天虹出事了。”


    晏平麵無表情的起身,水潭反射出來的光華映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越發妖異和銳利。


    他轉身看向計和玉,未束的長發從他背後微揚起一個弧度,又落下。


    “他出什麽事了?”


    計和玉看著晏平靜默一瞬,一段時間不見晏平這張臉,再看時,那種精致的美感,也會讓人再次走神。


    晏平今天看計和玉不順眼,看他這模樣,冷笑一聲,“把自己看傻了?”


    計和玉:“……”


    他抽了抽嘴角,選擇性迴答了重要的問題。


    “魔修送了個東西來,我沒注意,讓他中招了。”


    晏平冷眼看著他,剛想說什麽,就見計和玉神色平靜道。


    “我廢物,這個問題我解決不了。”


    再嚴重一點,他還得跟著死。


    所以趁鬱天虹現在大概還有救,他才會確定後就找晏平。


    晏平話被堵迴去,盯著計和玉的目光越發不善,但正是因為盯的時間久了,他發現計和玉有點不對勁。


    看起來有些萎靡。


    他眯了眯眼,把剛才的惱怒壓了下去,不再夾雜私人情緒。


    “怎麽迴事?”


    計和玉走到晏平身旁,注視著水潭裏的那一抹月亮,說出以前的事。


    “當年我被魔修抓住後,那些魔修裏有一個不辨男女的人想要控製我,對我識海做了手腳。”


    晏平偏了偏頭,控製?


    晏平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祂。


    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祂對戰的方式,就是那些化丹境傀儡。


    再加上他祛除紅玉神魂裏的那根黑線。


    晏平眉頭微微蹙起。


    “怎麽控製的?”


    “線,祂叫它傀儡線,很多傀儡線直接紮入識海裏,從裏到外的進行控製。”


    計和玉聲音如常,但雙手都攏在袖子裏,微側著臉,看不清神色。


    晏平突然想起了他給紅玉祛除神魂裏的那條黑線,那就是傀儡線?


    同時他又迴想起他第一次見到計和玉時,踏入計和玉識海中所見到的那一幕。


    龐大的金色符陣,將計和玉的識海團團包圍,不容進出。


    當時他不理解,但也沒有探尋的念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別人來追問他的,自然也不會去追問別人的。


    但現在再根據計和玉的話,晏平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靜靜看了計和玉在水潭裏的倒影半晌,才問道。


    “你識海被種了多少?”


    計和玉聳了聳肩膀,仿佛事不關己,淡淡道。


    “識海核心全部被種上了。”


    識海分為外圍,內圍,內圍更深處,就是核心。


    識海外圍受傷可以修複,但識海核心一旦受損,這個人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


    而被人種下傀儡絲,又如何能自由行動。


    計和玉感受到身旁突然變冷的氣息,有些無奈,趕在晏平開口前,先把事情講清楚。


    “我還活著,沒有被控製,是因為我識海裏的符陣。”


    “我察覺到他們對我識海做了手腳後,我就用洲印僅剩的靈力布置了那個符陣。”


    “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來看看。”


    “當初我遇到你們也是巧合。”


    計和玉說著,點了點自己的眉心。


    晏平冷著臉沒動,那個符陣他早看過了,“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計和玉看他這樣,便轉頭繼續望著前方的水潭,眼神虛虛的落不到實處,“因為說了也沒用。”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不讓我死,但這不妨礙當時我利用了這個條件。”


    “隻要傀儡線被催動,我就會催動符陣,把我識海核心毀了。”


    這讓他們之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平衡,盡管這個平衡的主動權不掌握在計和玉手上。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符陣甚至不能被打開,一旦開了,我連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計和玉說著,轉頭和晏平冰冷銳利的視線對上,說出了他今天的來意。


    “現在祂來了,就在鬱天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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