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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敵人外圍挖好坑這種看似愚蠢無賴的行為,對付傅宗龍卻是非常有用。


    漆黑的夜裏,傅宗龍還沒反應過來,李創已經為他挖好了墳坑等著他往裏跳。幾位總兵的不告而別,令他斷了糧草失去了支援,李創能夠離開火燒店前去攻打開封,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將傅宗龍圈起來打,甚至能將他餓死在這裏,當然也是李創所期待的。


    其實,如果傅宗龍能投降過來,李創當然更是求之不得。能將大明朝的兵部尚書招降,自己的聲望更會如日東升,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這一天,李創在軍師宋獻策與眾們將軍的陪同下,立馬於戰壕之外,朝對麵的傅宗龍喊道:“為苟延殘喘的大明朝,總督大人已經盡力了,何不與我共同走兵討伐朱由檢,還百姓一個公道!”


    “哼,公道自在人心,一介反賊竟放狂言還百姓公道,不過是為一己之私,篡謀天下而已,何必說的冠冕堂皇。”傅宗龍氣憤有加。


    “公道自在人心,”李創仰天大笑,“說得好!敢問總督大人,陝西連年饑荒,竟然達到人肉相食的地步,卻無人問津,這要算是公道?在我大軍到來之時,四位總兵前後相繼離去,這對總督大人來說算是公道嗎?”


    “傅某食君之祿,報君之恩,就算屍骨無存,也不會學哪等逃命小人。”


    “你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若承總督大人不棄,自成甘為頂梁,為大人效犬馬之勞,造福天下百姓!”自己戎馬半生,爭戰沙場,深知文人治理天下的本事,如傅宗龍般樸實憨厚之人,李創更是佩服有加,否則便不會勞心費神地前來勸降。


    傅宗龍先是一愣,忽而大笑道:“覬覦天下之心,也就你這般大膽賊子才能想的出來。人活一世倘若不知感恩,活著與死了有什麽區別?”


    “你不必來勸降傅某。”他接著說道:“你家祖墳的風水已經被破掉,便算你祖墳冒出再多的青煙,你這逆賊也蹦躂不了幾天了,明年的今天很可能便是你的忌日,哈哈哈……”


    幾句話下來,傅宗龍緊咬壓根,怒目圓睜,笑聲更像是失去依靠的精神病患者。


    “老匹夫,原來還有你的份兒。”真誠快速褪去,李創眯眼審視半晌才緩緩說道:“枉你文人出身,高至兵部尚書,如此宵小沒有底線的行為竟然也做的出來,本是一番誠心拿條生路給你。如今看來,你已經用不到了。”


    “哼!”傅宗龍止住大笑,猛拍身下馬鞍喝道:“傅某率兵前來,便打定了拚個你死我活。想要這條老命,你也得有本事能拿的去,傅某手下川兵以一擋三的本事盡人皆知,你若不怕便放馬過來。”


    “少他娘的來這激將法,你老先挖好墳坑等著吧,不然山裏的狼與天上的鷹可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兒,靠你老母地!”眾將聽的真切,躍躍欲試者有之,劉宗敏打馬上前,朝傅宗龍狠狠地豎起中指,黑著臉罵道。


    “給我狠狠地打!”傅宗龍猛然抽出腰間寶劍,再向下一切,狂喝道:“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隔著兩道深深的壕溝,兩廂人馬無力衝鋒之時,便發揮了羽箭的威力。


    轉眼之間便傳出了痛苦的慘叫聲,繼而便聽到了劈劈啪啪的聲音,你來我往的雕翎箭被豎起的盾牌擋了個嚴實。


    ‘砰!砰!砰!’


    ‘叮叮當當……’


    彈珠噴出火銃的蹚道,冒著令人恐懼的紅光殺向對方的隊伍,狠命地衝撞著臨時圍起的盾牌牆。


    “啊……”


    驚叫聲相繼傳出,官兵迅速向後撤退著。


    “這是什麽鬼東西?”


    受傷的官兵捂著傷口,隨後發現並不是尋常的彈珠,透入骨髓的痛苦,絕對比彈珠厲害十倍不止。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東西對於李創來說,若不是資源與條件有限,幾乎已經進入量產的階段。


    “快放炮!”羽箭與火銃都失去了作用,傅宗龍幾乎要喝破了喉嚨。


    “轟!轟!轟!轟!”


    聲音剛落,令人驚魂的火炮便響了起來,巨大的火球衝天而起,伴著嘲笑與譏諷的吼聲,砸向義軍陣營。


    “快散開!”


    沒想到的是,傅宗龍竟然將火炮搬出了營寨,隱藏在隊伍後麵,雖然火炮巨大的響聲,將官兵震的幾乎失聰,卻不會有半點的傷亡。


    義軍卻不一樣,幾千人聚集在一處,人群密集正好適合火炮攻擊,怎能眼睜睜看著人被炸死。


    眾人吼叫之時,義軍便拚命地向四方散了出去,卻依然有很多人不幸被擊中,倒在血泊之中。


    “哈哈哈,叫你狂妄,敢於傅某鬥,你還嫩了些!弓箭手掩護,快些裝藥!”得意之間沒有忘形,隻要看到有人倒下就是勝利,傅宗龍此時已經紅了眼睛。


    “後撤五裏!”


    此時的李創突然感到自己真是太過幼稚,竟然想招降崇禎的兵部尚書,惱怒之餘也隻有暫時退避三舍才是最好的選擇。


    就這樣,在損失了幾十條性命後,雙方便繼續對峙起來。


    偶爾有些小的摩擦,亦全是捉了對方人馬落單的時候。再後來連這樣的機會都就得非常少。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有兄弟來報說,遠遠地看到傅宗龍正在分食戰馬與拉車的騾子。


    “小股人馬輪番進攻,將遠程兵器全給我耗光了再說。”


    第八天的時候,軍機營又報告說,官兵已經一天沒有施放火炮、火銃與弓箭了。


    “這便是火藥、彈珠與羽箭用完的征兆,他們的騾馬還有嗎?”長期坐在板凳上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李創向前探出身子,端起藍邊大碗猛灌幾口涼水後問道。


    “騾馬也已經吃完了,他們……”


    眉頭緊皺,傳話的兄弟沒繼續說下去,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哈哈哈,這有什麽痛苦的,這種吃騾馬的事,咱們也幹過。”將藍邊大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李創抹了抹嘴唇說道:“就算他們吃草根、樹皮,甚至將腰帶煮熟或者吃觀音土,也不值得兄弟們去可憐他。”


    “大王,他們是不值得可憐,可是死去的兄弟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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