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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大王!趕緊降低行軍速度,前方危險啊!”


    “誰都不能阻擋本王的去路,就算是神,本王也要踩在腳下!”煙霧彌漫之中,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請,張獻忠高聲叫道,“快快閃開,否則就踩著你的屍體過去。”


    “此峽穀前麵隻有丈多寬,卻有兩萬多人馬在裏麵,你想所有兄弟都被踩踏而死嗎?”


    “什麽兩萬,老子的四萬人都進來了還怕他兩萬,”張獻忠根本不給來人麵子,激動地咆哮著。


    頜下與黃土一色的胡子飛舞而起,怒眼圓睜,唿地一聲,手中盤龍金棍便掃了出去。


    看到近乎瘋狂的張獻忠,李創不敢怠慢扔下手中紅布,雙手平舉。


    ‘呔’


    ‘嗆啷’


    一棍一槍狠狠地撞擊一處。


    麵對衝過來的張獻忠,李創竟然雲淡風輕地接下金棍一擊,張獻忠卻是看都沒看李創一眼,高聲喝道:“好氣力,再吃老子一棍!”


    “住手!”


    一聲暴喝伴著嘩愣愣鋼環敲擊之聲,響於張獻忠身前,板門大小的偃月刀,刀環扣住盤龍金棍,便將其拉偏了方向。


    “宗敏兄,你這個樣子卻是為了哪般?”再次被人擋住盤龍金棍的去路,張獻忠心中十分不爽在怪叫道。


    “誰敢傷我兄弟,老子便叫他死無葬身之地,”劉宗敏搖動碩大的頭顱,漆黑的大眼閃爍著惡毒的光。


    “停!”


    曹操感覺到前方幾人停了下來,趕緊指揮兄弟們停下來,防止衝傷了張獻忠等人。


    “哈哈哈,你兄弟,老子倒要看看他是什麽樣子?”張獻忠被人提醒,才仔細看將過去,“哈哈哈,原來是自成兄弟,先前太過急躁,得罪了!”


    張獻忠口中說著得罪,卻沒有一點真心道歉的意思。


    “哪日一別,不想已過經年,八大王與曹操一切安好,”李創亦是不冷不熱地寒暄著。


    “自成!”劉宗敏本想敘敘舊情,卻感到這兩個家夥誰也不服誰,輕喚了李創一聲後,便打馬跑到了李創身邊。


    “哥哥安好,”李創於馬上對劉宗敏抱拳施禮,微笑地答應著劉宗敏的唿喚。


    “哈哈哈,本王大字不識一個,你給老子說人話,擋在這裏,卻是為什麽?”張獻忠最煩的就是文縐縐的說話,當下大咧咧地說道。


    給老子稱‘老子’,你他娘的算什麽東西,盡管心中咒罵了張獻忠千遍萬遍,卻怎麽也不能耽誤了大事,當下微笑道:“前方已有闖王人馬兩萬餘人,若是八大王如此速度衝進去,勢必會傷及無辜。”


    “後有官兵圍攻老子的隊伍,怎麽也不能眼看著等死吧!”逃跑都得不到清閑,張獻忠氣惱的很,“闖王的兵馬離這裏有多遠。”


    “十裏!”果斷、幹脆、利落。


    “好,曹操派兄弟去看看,還有多少人沒進峽穀,”張獻忠迴著,依舊下令道,“注意前方十裏有兄弟相會,都給老子精神些。”


    吵吵完後,亦不管曹操厭惡的表情,帶著頭軍再次衝向峽穀深處。


    “羅兄,久違了!”


    李創客氣地上前與羅汝才招唿道。


    “好,好,”羅汝才連忙點頭迴應著李創的問候,邊派人去後方打探軍情。


    再次迴身問道:“兄弟既然先入此地,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暈,又衝進來一群瞎子,地形都沒摸清楚,就稀裏糊塗地闖進來了。


    “此是興安險地車廂峽,以羅兄的智慧竟然不知?”李創向來佩服聰明的人,羅汝才若是不夠聰明、功於心計怎會被人稱作曹操。


    羅汝才於馬上搖頭苦笑道:“大軍進入四川,四處進攻的同時,也對官兵有生力量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卻不想再打下夔州(今奉節)後,惹來了潮水般的官兵。如果不是正麵接觸,真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那麽多當兵的人。”


    “那麽多?有多少?”張獻忠自稱有四萬人馬,都被追繳到如此程度。雖然有心裏準備,李創依然感到陣陣心寒。


    “十萬!”


    曹操聲音很輕,在行軍的腳步聲的掩蓋下,幾不可聞,而李創卻如同聽到了晴空中的響雷,驚大的嘴巴半天不能合上。


    “有什麽不對嗎?”


    看到李創如此豐富的表情,曹操與劉宗敏忍不住同時問了出來。


    “想出去,真的很難,我們被堵在死胡同裏了,前後竟然有二十萬官兵,”李創直恨的牙根癢癢,卻又不能隻生氣不說個明白,“亦有近五萬人馬守在山穀兩側,時不時地出現一下,真叫人頭痛不已。”


    “什麽?”


    曹操像是不願意接受現實一般,兩腿用力一蹬,輕鬆地跳到馬背上,來迴掃視著周圍的山景,歎息道:“此路如此狹窄,如今想迴頭都沒機會了。”


    唰啦啦,數道閃電橫亙長空,霸道地強光讓人瞬間失明,哢嚓嚓,驚雷滾動,震撼心靈,亦叫人的耳朵暫時失聰。


    “鬼天氣,竟然要下雨,”曹操仰望高空,憤然咒罵,“加速前進,找個開闊地避雨。”


    說話之間,頓時狂風唿嘯而至,大力地推扯著山間樹木,如同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般的拚命。


    烏雲飛速堆積如山,猛然壓向山穀,所有人都有種處於末世的感覺,內心的恐懼在無限地擴大……


    劈裏啪啦,咚咚,嗆啷啷。


    豆大的雨點,夾雜著雞蛋大小的冰雹,在狂風的嘶吼聲中,傾泄而下。


    劈裏啪啦地砸著岩石與士兵的腦殼。


    麵對突如其來的冰雹,所有人都慌亂起來,尋找著手中最便捷的防禦工具。


    大鼓、盾牌、銅鑼,大刀片兒,齊齊舉過頭頂,抵擋著老天爺的憤怒。


    咚咚的擂鼓聲,不是因為鼓槌,而是從天而降的冰塊。


    嗆啷啷聲響不是鳴金收兵,亦不是走江湖的雜耍兒,而是冰雹死命地砸著士兵手中的破鑼。


    士兵們頓時亂了陣腳,有的跑向凸起的岩石下麵,有的直接衝入樹林,也不管他是不是能抵擋如此大的天威。


    這樣的鬼天氣,就算跑到樹下被雷電擊中的機率也是非常大,但是裸露在烏雲之下,也是離死不遠了,李創焦急地尋找著理想的避風港。


    本想躲到馬腹之下,此時的戰馬亦是痛苦的找不到發泄點,掙脫絲韁便跑了開去。


    “畜生再聰明也是畜生,”李創痛苦地咒罵著,撩起衣襟便擋在腦袋上麵,身上已經無所謂了,想怎麽砸就怎麽砸吧,先將命保住再說。


    “過來!”風雨冰雹之中傳來一聲斷喝,李創被一股大力給扯了過去。


    “他娘的,比刀子砍在身上還疼,”劉宗敏一隻手拉過李創,一隻手舉著板門大小的偃月刀咒罵道。


    “咱們去那課大樹下麵,”劉宗敏用頭示意李創,前邊有棵大樹,能躲避一下。


    “不能過去,”兩人躲在劉宗敏的大刀片兒下,暫時脫離了險境,卻依然被雨水淋了個透明,“向後靠在岩石邊上吧,咱倆托著刀,你的手就不會被傷到了。”


    兩從快速後退,躲避著衝過來的人群,向岩石邊上靠去。


    安靜下來後,兩人尋找著曹操的蹤跡,隻見身材比較小的曹操已然躲到了馬車下麵,而拉車的馬卻被他砍倒在地。


    “還是他娘的曹操精怪!”雖然都很狼狽,卻也顯示出曹操人機智,看了眼李創,劉宗敏訕笑道。


    “你的大刀也不錯,造的時候,沒想到還有這作用吧。”


    “當時隻想用他殺人了,沒想到也能救人啊,哈哈哈!”


    嘶啦啦,閃電劃過低空,刺入大地,‘嘭!’,直接擊中了先前劉宗敏相中的大樹。


    “我的娘唉!”


    大樹哢擦聲響,被劈成兩半,冒著焦糊的青煙燃燒起來,樹下十幾人慌忙跑了出來,卻有兩人倒在地上,再沒了動靜。


    劉宗敏本已如牛的大眼,驚的好半天都沒合上。


    “兩個兄弟的命就這樣沒了,你又救了我一次,”和著暴風雨的喘息,劉宗敏感激地看著李創說道。


    “明白的多一些,活的才會久一些,這種錯誤你是不會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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