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星城療養院。


    “段哥還沒醒嗎?”沈執麵色沉沉,緩聲問道。


    棠嶼聞言,搖了搖頭。


    從海邊迴來後,段墨就陷入了昏迷,各種檢查都做了,可就是查不出原因。


    醫生說,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冥瀾陪著他呢, 你不用擔心。”棠嶼麵上始終掛著幾分擔憂,看向沈執時,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沒忍住道:“你的身體最近怎麽樣?從術第三天就迴公司工作,這麽久不休息,身體吃得消嗎?”


    “我沒事。”沈執語氣很淡,整個人看上去死氣沉沉的。


    那天棠嶼沒有親眼所見,他所知道的都是從慕知口中,或者是在場的醫生警察轉述。


    沈執醒來後聽說阮鬆雲和墨語一起跳海失蹤後,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裏,整個人冷靜的有些可怕。


    不吵不鬧,甚至連阮鬆雲的名字都沒有提起過。


    沈執不主動提,他們也怕刺激到他,基本上不會在他麵前提。


    漸漸的,‘阮鬆雲’和‘宋允’這兩個名字,就成了眾人不宣之於口的禁詞。


    有時候他們私下裏也會討論,沈執是不是知道阮鬆雲從接近他就有目的,最後還要殺他,被傷透了心。


    還不等傷好,便想用高強度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他們所討論的事情,沈執並不清楚。


    不然他大概會糾正他們,他從來沒有責怪過阮阮。


    陳秘書接了個電話迴來後,神情凝重道:“沈總,臨城漁民捕魚的時候,從海裏撈起了一具女屍,經dna對比,確定死者是沈霜凝,您看?”


    沈執聞言眉心輕折,聽到這個名字後,神情難得有了幾分變化。


    棠嶼沒有說話,麵色也沉了下來。


    他是後來知道,慕知口中那個墨語,其實就是沈霜凝整容後的樣子。


    可她的屍體如今被找到,豈不是代表著阮鬆雲還活著的可能性,很小。


    想到此,棠嶼暗自看了眼沈執的表情。


    沈執很快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又恢複成平日裏那個滴水不露的模樣。


    “她早已經不是沈家的人,讓警方通知她真正的家裏人,該怎麽辦怎麽辦。”


    沈執理了下袖口,“我還不至於去欺負一個死人。”


    確定沈執情緒真的沒有問題後,棠嶼也沒再多言,“既如此,我就不再多言了,你平時多注意身體。”


    棠嶼離開片刻,沈執和陳秘書也走出了療養院。


    上車後,沈執的表情驟然變的陰森,“人現在在哪兒?”


    縱然過了這麽久,陳秘書還是沒有辦法完全習慣沈總這複雜多變的情緒,默默咽了咽口水,“現在就關在郊外的倉庫裏,雖然人沒死,但她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沈執到的時候,沈霜凝正披頭散發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發呆。


    看守的人解釋道:“沈總,您別介意,她平時也這樣,沒事就揚著臉看天,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麽。”


    對於沈霜凝瘋掉這件事,沈執並不十分相信,他抬步朝沈霜凝走去。


    看守的人連忙阻攔,“沈總危險,她是個瘋子,萬一沒輕沒重傷到您可就不好了!”


    沈執眼底透著幾分瘋癲,“我倒是希望她能傷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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