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用。”


    段墨是個急性子,這邊剛跟阮鬆雲說完,轉頭就去聯係了淩院。


    “淩院前些年退休後便與夫人隱居在明赫山,從沈家開車過去大約要兩個小時,那邊景色不錯,不如我直接領你過去瞧瞧。”段墨眉尾微挑,看向阮鬆雲。


    “好!”


    最近在家喘氣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驚動了那位情緒暴躁的家夥,他早就想出去透透氣了。


    兩人目光相交,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相同的肯定。


    確定了,大家都是受沈執‘壓迫’的苦命人。


    還不等兩人走出大門,沈執的聲音在身後幽幽響起,“去哪?”


    兩人僵硬轉身,尷尬一笑。


    沈執眉間凝著一股鬱色,“段墨,實驗室那邊的項目處理好了嗎?虞城那邊聯係了嗎?靜海負責人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你一天天的都在幹什麽?”


    段墨張嘴想反駁,觸及沈執攥緊的拳頭,嘴巴一撇,朝阮鬆雲使眼色,大體意思便是,“你剛才可紮了我一身,趕緊把人哄走。”


    為了日後可持續性發展,阮鬆雲認命走向沈執。


    “先生您怎麽出來了呀?”一時語塞的阮鬆雲沒話找話問了句。


    說完就阮鬆雲就後悔了,本以為會招來沈執的冷漠或是嘲諷,誰知,他居然幽幽道了聲。


    “我叫你,你不理我。”


    段墨嫌棄地“咦~”了聲,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你別整這死出,惡心死了。”


    沈執的臉當即垮了下來,原本拿在手中要給阮鬆雲的一盒牛奶,朝段墨扔了過去,“閉嘴!不要他!嘴巴好臭!”


    阮鬆雲擰著眉,嘴角不可自抑地抽動了下,這人怎麽怪怪的?


    段墨一把接住沈執扔過來的牛奶,臉上依舊嫌棄,他最受不了沈執這樣,總讓他想起兩人小時候的事情。


    \\\"他易感期來了,\\\"段墨嘟囔著給眾人發了放假的信息,“煩死了,每次都整這死出兒,裝可愛給誰看......”


    沈執易感期總是無法控製自己的信息素外溢,又不願被別人看見自己易感期的樣子。


    因此,當他易感期突然到來時,段墨就負責給家裏的人放假。


    沈執的信息素也會對他造成壓迫,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把東西提前準備好,他會在外麵看監控,沈執有需要他才會進來。


    沈家眾人有條不紊的應對沈執突然到來的易感期,阮鬆雲盯著麵前沈執的臉發呆。


    這和他想象中的易感期不一樣啊。


    原本他以為會是滿屏的馬賽克,沒成想alpha易感期都是這樣式兒的?


    段墨安排好後,看向阮鬆雲,“alpha標記omega後,易感期會對omega信息素格外依賴,你們雖然契合度不高,但沈執的身體不適合再繼續注射抑製劑。”


    他頓了頓看向阮鬆雲眼中有幾分愧疚,道:“alpha易感期暴躁易怒,你和沈執等級差距過大,很有可能會出現意外,我本不應該開這個口,可我......”


    本想帶宋允去淩院那兒的時候提一提,順便看看淩院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本以為還能有個一兩天的時間,可沒想到沈執易感期來的這樣突然。


    段墨的目光落再沈執攥緊阮鬆雲的手上,“易感期的時候,他會本能的依賴你占有你,可也有可能會傷害到你......”


    段墨深唿吸幾下,作為一個醫生,他不能為了沈執將阮鬆雲置於危險,可是沈執......


    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抱歉,剛才的話,權當我沒提過。”


    段墨看了眼坐在輪椅上一直想著忘阮鬆雲身上湊的沈執,“這貨危險係數太高,你的等級壓不住,還是跟我走吧。”


    聽到段墨要帶走阮鬆雲,沈執立刻黑臉,瞪著他,“他是我的omega,你沒有資格帶走他。”


    段墨知道沈執不會真的傷害自己,當即狠狠瞪了迴去,“嘿,我這是在幫他,平時就沒輕沒重,易感期還了得?”


    “他是我的,身上有我的信息素!”


    易感期的沈執幼稚的像個小孩子,什麽都要爭出個對錯。


    說話間放出信息素將阮鬆雲包裹起來,朝著段墨抬了抬下巴,似是在得意炫耀,“我的。”


    “嗆死了!”段墨手掌在麵前扇了扇,不想跟小孩吵架,對阮鬆雲道:“走吧,這貨命硬死不了。”


    說這話時,段墨的手不自覺掐著掌心,沒敢去看沈執。


    他看了這麽多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沈執的易感期究竟有多難熬。


    有時候他甚至恨,自己為什麽不是個s級的omega,有信息素的安撫,或許沈執就不會那麽痛苦。


    “不了,他一個人怪孤單的,我留下陪他吧。”


    阮鬆雲的手被沈執攥的生疼,安撫的迴捏了下,釋放出絲絲縷縷的水蜜桃味安撫信息素。


    他隻是一個b級omega,和沈執差距太大,契合度又那樣低,能起到的安撫作用微乎其微。


    可沈執就是那樣神奇的冷靜了下來,乖順地在阮鬆雲麵前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


    這場景看的段墨都有幾分不可思議。


    段墨剛開始有幾分遲疑,片刻又笑道:“他這是......哈,沈執這個傻子......”


    這下段墨放心了幾分,他看向阮鬆雲,眼中愧疚依舊,“這個給你,如果有事兒就按響它,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家裏到處都有監控,如果出現狀況,就算沒有機會聯係我也沒有關係,我會時刻觀察的。”


    阮鬆雲笑了笑,“我不會有事的。”


    畢竟再怎麽說,他現在也是有積分的人,那麽多卡片力量加持下,難道他還能輸沈執不成?


    段墨又交代了阮鬆雲幾句,才不放心地離開。


    而沈執看見段墨離開的時候嘴角上揚,這個漂亮的小omega,怎麽可以離開他身邊?


    隻能是他的。


    阮鬆雲送走了段墨,轉身往屋裏走,沈執見狀按開自動跟隨,時時刻刻跟在阮鬆雲身邊。


    阮鬆雲踢掉鞋子,窩在沙發裏追劇,沈執就在一旁陪著。


    阮鬆雲看電視,他看阮鬆雲。


    目光時時刻刻,一瞬不瞬地盯著阮鬆雲,灼熱而熾烈。


    阮鬆雲忽然仰頭看向沈執,盡管阮鬆雲自下而上,仰視沈執的角度死亡至極,卻依舊帥氣至極。


    沈執那優越的下頜線,五官分布位置絕佳,簡直扛得住所有角度。


    阮鬆雲咽下剩下半顆草莓後,舌尖卷去唇齒間最後一第,問道:“你一直看我做什麽?”


    *


    沈執喉結滾動,盯著阮鬆雲嘴唇的目光越來越赤裸直白。


    阮鬆雲抿著圓潤的唇珠,殷紅的唇血色淡了幾分,看上去很甜。


    “我想要……”


    易感期的沈執直白的可怕。


    阮鬆雲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沈執看出了阮鬆雲眼中的抵觸,拉著阮鬆雲手腕的長指漸鬆,垂眸低聲道:“你不喜歡我。”


    他轉動輪椅離去,轉身時,阮鬆雲清楚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受傷。


    龍舌蘭的味道逐漸從他身邊抽離,阮鬆雲從沙發上爬起來,高聲叫他,“沈執。”


    可那離開的背影堅持又決絕,絲毫沒有想要迴應阮鬆雲的意思。


    他說不要就不要了?以前沈執若是還想要,才不會管他想不想,按住後永遠隻顧自己的舒坦。


    易感期這怎麽還尊重起他的意願來了?


    阮鬆雲踩上拖鞋匆匆跟了上去。


    “哎,等一下……”


    沈執快速關上了電梯門,沒有絲毫要等他的意思。


    阮鬆雲看著電梯升到三樓,按了幾次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沈執這人真是小氣的很。


    一生氣,電梯都不讓坐。


    阮鬆雲隻好苦哈哈去爬樓梯,哼哧哼哧爬到三樓,找了一圈,才發現沈執又去了二樓。


    沈執這是在跟他玩捉迷藏嗎?


    最終阮鬆雲在琴室找到了他。


    沈執愛惜的撫摸著那把小提琴,眼中盡是眷戀懷念。


    阮鬆雲從未見過沈執臉上流露出如此多的情緒。


    他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聲詢問:“你想拉琴?”


    沈執搖頭,指腹小心翼翼拂過琴麵,“這是媽媽的琴,這些都是媽媽的琴。”


    “她以前教過我的。”


    他輕聲呢喃著,似乎是在說給阮鬆雲聽,又似乎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你不喜歡我,弟弟也不喜歡我,我害死了大哥他們,沒有人會喜歡我……”


    阮鬆雲忽然偏下頭,看著沈執的低垂的眼眸,像是波瀾不驚的海麵。


    沉重,悲傷。


    段墨曾經跟他提過一嘴,沈執的父母兄長是送贖金的路上出的車禍,他的父母當場死亡,大哥和贖金不知所蹤。


    當時沈家很亂,能不能東山再起都是兩說,很有可能就此消失。


    有人說是他大哥見情況不好,拿著贖金逃了。


    也有的說,這場綁架幕後黑手就是沈釗,害死父母侵吞家財,最後逃出生天,逍遙快活。


    沈執除掉了當年綁架自己的人,依舊沒能找到沈釗的蹤跡。


    或許他也死在了那場車禍裏……


    這麽多年,沈執一直將錯處歸咎於自己,剩下唯一的親人如今也對他仇恨相向。


    沈執看上去冷心冷情,並不受影響,可阮鬆雲知道,他心裏還是在乎的。


    他的枕下一直放著小時候的照片,照片的邊緣已經被磨掉了顏色,一看就是長年拿在手上擺弄。


    從沈家老宅迴來後,他經常能看到沈執半夜在陽台抽煙,神情落寞。


    他跟段墨提過,段墨找當時在場的問了情況,氣的當即就跑去揍了沈星川一頓出氣。


    段墨下手狠,沈星川的兩條腿都被他打斷,至今還打著石膏躺在醫院。


    他不讓阮鬆雲告訴沈執,出去躲了兩天,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才迴來。


    要是讓沈執知道沈星川腿斷了,可能又要跑到陽台抽一晚上煙。


    阮鬆雲抬手摸了摸他冷硬的臉,輕聲道:“誰說沒人喜歡你,我喜歡的,段墨也喜歡的,管家,吳姨,夏夏,大家都很喜歡你的。”


    沈執沉吟片刻,抱著小提琴的手緊了緊,歪頭,躲開阮鬆雲的目光,“他們怕我,你也怕我。”


    怕他,敬畏他,不是喜歡他。


    易感期的alpha總是格外敏感,暴躁且難哄。


    阮鬆雲打著膽子戳他的臉,“誰讓你總是那麽兇,不怕你怕誰?”


    沈執聞言,眼中落寞更甚。


    果然沒有人會喜歡他。


    就連眼前omega都是自己從別人手裏搶來的。


    自己不問他的意願標記了他,他一定很討厭自己吧。


    怎麽可能還喜歡自己。


    阮鬆雲拍了拍他的肩,“怕你又不是不喜歡你。”


    沈執學著他的樣子,也眨了眨眼睛,動作緩慢,顯得有些呆愣,“真的嗎?”


    阮鬆雲突然發現,現在的沈執真的很好逗,比平時的老流氓乖多了。


    “嗯,你不相信我嗎?”阮鬆雲看向沈執。


    他似乎有點緊張,點點頭道:“相信。”


    阮鬆雲輕聲詢問道:“那你可以拉琴給我聽嗎?”


    沈執再次點了點頭,隨著第一個音節蹦出,阮鬆雲的神色凝重的厲害。


    一曲結束,沈執看向他,眼神中有幾分期待,“好聽嗎?”


    阮鬆雲硬著頭皮道:“......不錯。”但以後還是別拉了。


    ............


    聽到誇讚,沈執眼中揚起笑意,“那我可以要一點獎勵嗎?”


    易感期的alpha得哄著。


    想起剛才被自己拒絕傷心的alpha,阮鬆雲應下。


    “可以,你想要什麽獎勵?”


    見阮鬆雲同意,沈執如何也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你好看,我想……”


    阮鬆雲這次沒有遲疑直接湊了上去,片刻後重新移開,笑問道:“滿意嗎?”


    沈執喉結上下滾動,輕抿了下,似乎在迴味。


    他握住阮鬆雲的手腕,低聲喃喃道:“還要……”


    阮鬆雲剛想開口說什麽,身子忽然僵了下,清澈的眸光有一瞬間的渙散,很快被重新取代。


    他抬眸看著眼前的人,神色是說不出的溫柔緘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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