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又一轉,觀看著同步畫麵的秦琴勤瞬間站起,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驚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低喃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呢?”


    看著她失去神智一般,跌坐在地上,係統一臉茫然的用爪子碰了碰她的肩膀,“宿主,你怎麽了?”


    見她忽然傷心的低聲哭泣,係統有些發毛,宿主難道是看不得這些血腥場麵所以瘋了?


    小白係統又看向光幕上目光呆滯的賽倫,眼睛裏閃過一個又一個問號,宿主情緒起伏那麽大可以理解,習慣戰場的賽倫為何是這種反應?


    秦琴勤猛地抓住了眼前的小白係統,急切的問道:“商城裏有迷藥嗎,有沒有對那些發瘋的異獸有用的迷藥?”


    小白係統差點被她嚇死,這一驚一乍的,宿主是瘋了嗎?


    小白係統心有戚戚的掙開秦琴勤的手,飛到高處向下俯視著似乎陷入慌亂的秦琴勤。


    “宿主,係統沒有這樣的迷藥,這些融合了多重基因的異獸,普通的藥物已經沒有用了。”係統遺憾的告訴秦琴勤這個事實。


    秦琴勤聞言頹然的跌迴遠處,凝望著賽倫手裏小小的粉色光腦,難受得揪緊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心痛得難以唿吸。


    她聽到了,她剛剛聽到了剛才那異獸嘴裏的低語,它很痛,它在喊爸爸……


    它是帝國的獸人啊……,而且還是個隻能帶著粉色專屬光腦的小獸人!


    秦琴勤終於明白那些從孤兒院用在試驗品的小獸人去了哪裏。


    他們,出現在了戰場上!


    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千千萬萬個失去理智的異獸之中的某一個!


    這次異獸的暴亂絕非偶然,那些人肯定帶著什麽目的!


    想到犧牲在士兵手下的異獸是那些消失的孩子們變的,秦琴勤難受得有些反胃!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那麽殘忍,將這些孩子變成這般模樣!


    是誰殘忍地讓它們死在帝國軍隊的利刃之下,讓它們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秦琴勤接近崩潰的看著光幕上激烈交戰的雙方,鮮紅的血液在地上流淌著,分不清是異獸的還是帝國士兵的。


    現場異能交錯,不斷侵蝕著周圍的土地,分分鍾把鮮活的大草原變成一片焦土,而這種不可抗的力量正在逐漸擴大範圍。


    失去理智的異獸不知疲倦,猛烈攻擊著周遭所有的敵人,它們的嘶吼帶著一股從心底而來的悲憤,仿佛在呐喊為什麽要如此對它們這般。


    它們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隻能借著本能的憤怒,破壞著眼前的一切。


    戰場上,賽倫久久不動的異樣令周遭在替他阻擋的人們都看出來了他的不對勁。


    蘭德洛吃力的抗住賽倫身後偷襲的異獸攻擊,隨後又是一槍抵住異獸的腦門,直接將那隻異獸送往西天。


    看賽倫的機甲仍是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蘭德洛有些火了,掄了一下機甲的頭,怒吼:“你搞什麽鬼,賽倫,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在戰場上?”


    賽倫被掄得正著機甲側翻倒地,他緊咬著牙關忍著暈眩感,操作著機甲爬了起來。


    麵對憤怒的蘭德洛,賽倫一言不發不顧自身的安全,打開了駕駛艙,拖著沉重的心情來到死不瞑目的領頭異獸麵前,小心翼翼的取下了它爪子上那枚粉紅色的光腦,喉結滾動了一下,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知道賽倫這麽做都是有理由的,奈何蘭德洛為他這種在戰場上不顧自身安危的行為所憤怒。


    再次避開空中異獸噴灑的火雨,空中的優勢讓他沒能完全避開攻擊,機甲的能源位置已經被燒灼出一個大洞。


    駕駛艙裏的線路部分已經不能使用,機甲係統正在不斷滴滴滴的發出警報聲,提示主人應該立即脫離精神力駕駛,以免造成損傷。


    蘭德洛見狀更加惱火了,不甘地奮力捶了一下操作係統,最終還是斷開精神鏈接,罵罵咧咧的離開駕駛艙。


    聽到蘭德洛中氣十足的罵聲,賽倫才從低落的心態中迴過神來,拎著那枚粉紅色的光腦,嘴角逸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蘭德洛見他一動不動,更加憤怒了,忍不住嘲諷:“我親愛的上將,你這是抽什麽風,為了你我機甲都報廢了,這可是戰場不是你家庭院!”


    賽倫迴頭斜了蘭德洛一眼,他當然知道這是在戰場,隻是現在的情況太亂,讓他不得不停下來好好思考,怎麽樣才能將死傷減到最低。


    見賽倫一直不說話,蘭德洛重拳揮開又一隻奔過來的異獸,快步走到賽倫麵前。


    走近一看,蘭德洛才發現賽倫手上那枚眼熟得不行的粉紅色光腦,忽地蘭德洛想到什麽,喉頭一哽:“不要告訴我,這是異獸身上的。”


    蘭德洛拒絕相信這麽殘忍的事實,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將會推翻軍團所做的一切,甚至會質疑軍人的職責所在。


    “我也希望是假的。”賽倫痛苦的握緊了手中小小的光腦,眼中溢滿了傷痛。


    蘭德洛猛然一僵,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好似看到自己手上沾滿了幼崽的鮮血一樣,那些天真爛漫的幼崽就在他眼前痛苦地一一死去……


    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樣,整張臉變得慘白,他迷惘的看向賽倫迷茫地問:“我們……是劊子手嗎?”


    不是嗎?賽倫捫心自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帶給他們心裏的衝擊,異常的可怕,已經觸及到他們的道德底線了,甚至讓他們開始質疑。


    賽倫深深吸了一口氣,凝神望著周圍仍然在戰鬥的異獸和軍隊,克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低啞著道:“我們,不是聖人,我們隻能選擇更有利的那一麵。”


    即使知道那些異獸很有可能摻雜著變異的獸人幼崽,賽倫也無法說出要停止戰鬥。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異獸帶來的危害太嚴重了,它們很可能給星球帶來不可逆的傷害。


    所以,他們隻能兩害取其輕,選擇保護利益更大的那一方,就必須犧牲所知的真相。


    戰場的局勢越加明朗化,發瘋的異獸在後續得到武器補充的天狼軍隊麵前節節潰敗,在領頭的異獸被滅後,空中的異獸也被盡數消滅。


    一切都往著勝利的方向前進,可賽倫和蘭德洛卻一點都不渴望這樣的勝利,他們寧可這次的對戰失敗,也不願意承認這樣的真相。


    賽倫凝眸看著泛白的天際,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那麽長時間。


    明明再過一些時候就能迎來曙光,但是賽倫的心卻沉甸甸的布滿了陰霾。


    賽倫移開眼,點開了光腦,對著那頭的尼特,勉強維持住臉上的冷靜,“尼特,帶上醫療室所有人手和采集工具來這邊,我想確認異獸的基因序列。”


    出事了!這是尼特的第一反應。


    尼特從上將臉部的細微表情看出來,對方此刻十分難受,雖然已經盡力在遮掩,身為隨行醫官的尼特還是注意到了。


    尼特不由得慎重起來,在得到命令之後,立即將戰艦裏醫療室裏的人員全部集中,快速行動起來。


    很快,在隨行駐紮軍人的帶領下,以尼特為首的醫療人員火速趕到了戰場,在賽倫冷若冰霜的神情下,開始了血液采集。


    隨行的醫護人員還是頭一迴接到這樣的命令,不是為了治療傷員,而是采集異獸的血液。


    心裏存著疑惑采集的速度並不慢,畢竟誰也不想頂著上將那冷得快要射出寒冰的目光浪費時間。


    “上將,我們發現了幾隻不對勁的異獸,您看是否進行獵殺。”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臉上還帶著異能留下的灼傷,本來不該猶豫的士兵此刻內心充滿了掙紮。


    眼看清理屍體的克勞德和皮耶羅就要開口訓斥這名不懂戰場規則的士兵,卻見賽倫臉色陡變,竟大步朝那名士兵走去,而他身後的蘭德洛竟也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克勞德和皮耶羅麵麵相覷,從彼此眼裏看出了疑惑,跟著轉頭緊跟上賽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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