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桂迴道:“皇爺,此時東宮門外已經被朝臣圍堵,出不去呀!”


    東宮分兩門,南門為正,北門是後門,如此隻能從後門出去,再繞道奉天門,入內宮,可堂堂天子,卻被人逼著走後門嗎?這成何體統?


    此時許閏在皇帝身旁小聲說道:“皇爺,崔閣老一向謹慎,如今卻能做出這等事情來,以奴婢看,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挑唆。”


    皇帝問言一陣疑惑:“你且明說是誰?”


    許閏也隻能猜測,又沒有真憑實據,要是說錯了,又得被扣上誣陷朝臣的罪名。於是調轉話題。


    “奴婢有辦法,可讓趙學士出東宮南門勸退朝臣。”


    尼瑪,趙淩奕真想上去給許閏一巴掌,這種事誰去誰倒黴。


    東宮侍班屬官們見此情形頓時明白了,這許閏所說挑唆之人,怕不是趙家父子吧?否則怎麽會點名讓趙淩奕前去。


    皇帝看著趙淩奕,也覺察出許閏所指,定是趙櫟陽在背後搞小動作,他與許閏宿有仇怨,而且他還是東宮監實的擁護者。很好,讓老子勸退兒子。


    “趙愛卿,你去勸一勸吧!”


    趙淩奕無可奈何,皇帝既然點名了,自己不上也得上,此時殿內一幫屬臣都心疼趙淩奕,陛下也太沒擔當了。


    趙淩奕領了皇命,隻好前往東宮正門,說實話,他趙淩奕何德何能能勸退這些朝臣,可皇命難違,隻好硬著頭皮去一趟。


    而東宮門外,崔佑等人跪在地上,著實難受,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這種類似逼宮的做法很難控製火候,要是皇帝大怒,他們也就完了,比如開國之時,誰也不敢如此,好不好腦袋就得搬家,如今雖說不會殺頭,可難保皇帝發怒,不能全部處理,幾個帶頭的總能收拾了。


    還有就是,萬一皇帝對他們不理不睬,直接從後門溜了,那就完蛋了,到時候他們此次伏闕就成了笑話。


    正當眾人憂心時,東宮宮門打開,趙淩奕出來了。


    眾人抬頭看了一眼,怎麽是他?崔佑和趙櫟陽立馬就猜出來趙淩奕出來的動機。皇帝這招還真是高明。


    或許有的人認為此事簡單,趙淩奕直接加入伏闕之列就行了,倒是趙淩奕卻是不能的。他是東宮侍班屬官,此次伏闕,本就是為了東宮,他定然是要避嫌的。


    崔佑很是頭大,若是別人前來,自己好將他一頓輸出罵迴去,可趙淩奕既是自己同鄉,又是趙櫟陽的父親,這就難辦了。


    而趙櫟陽這邊也發愁,思索一番,他決定顧不了那麽多,先下手為強,將父親的嘴堵住。


    於是他起身上前,走到台階之上,與父親麵對麵站著,人群中有心之人此刻覺得有好戲看了。


    而趙淩奕此時卻放下心了,自己還擔心該怎麽開口,兒子來了。他知道自己兒子定然有辦法解圍,隻是自己怕是要接受一波攻擊了。


    隻見趙櫟陽突然跪了下來,對著父親連磕了三個頭,而後起身。


    “父親,兒子先行說明,今日隻有同殿為臣,沒有父子倫理,兒子若有言語犯上忤逆,還請父親見諒,待迴家後,再領家法。”


    額,趙淩奕就知道,自己兒子不是省油的燈,他本想說點什麽,可還是憋住了。


    趙櫟陽拱手問道:“敢問父親來此所為何事?莫不是前來歸勸我等退去?”


    趙淩奕一陣無語,可自己能說什麽,罷了,你小子繼續說。


    趙櫟陽見父親不說話,他又上了一個台階,大聲喝道:“倘若父親是為此而來,那兒子深為父親之行而不恥,如今宮中奸佞妖邪之驟起,朝堂諸公有目共睹,正是我輩正該奮起反抗。今日百官聚集在此,欲以一片丹心,昭示大乘皇帝,若有前來阻攔者,無異於助紂為虐……”


    趙淩奕兩目怒睜,他想到兒子會對自己火力全開,可真要體會到了,還是氣憤不已,兒子噴父親,簡直反了,可他也隻能忍著。


    趙櫟陽繼續保持:“若父親前來是歸勸我等,兒子勸父親還是免開尊口,以免引起兒子不適,我勸父親不如返迴,勸諫陛下,為維護天理正統盡一份力。”


    被兒子一番教訓,盡管趙淩奕做好了準備,可還是被氣的麵色鐵青,緊咬著牙關,雙手握拳,轉身又迴到了東宮。


    崔佑和眾朝臣都被趙櫟陽的話語震驚了,果然還得是他,要是別人,誰敢在父親麵前如此,簡直就是忤逆不孝,可又不能不做,總不能讓他開口勸自己一甘人等離去。


    然而出來的是趙淩奕,也隻能趙櫟陽這麽做了。畢竟人家是父子,如何做總歸不會記仇,要是別人去,那還不把人家得罪死了。


    趙淩奕走迴東宮,心裏已經有了應對之詞。見到皇帝後,趙淩奕一臉委屈。


    “陛下,臣到了門外,還未開口,卻遭小兒一頓嗬斥,話語實難入耳,臣不堪受辱,隻好敗興而迴,請陛下責罰。”


    許閏聽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幾句話就將趙學士給頂了迴來,不知你是辦事不力還是故意為之?”


    趙淩奕瞪了一眼許閏:“許太監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行你去唄!”


    許閏一個哆嗦,這幫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如何趕上,聽聞蕭皇時期,大臣伏闕,有太監奉旨嗬斥,被當場暴揍,他如何敢去。


    趙淩奕眼珠一轉,對天子奏道:“陛下,此事因許閏而起,不如由他前去歸勸,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


    皇帝轉身看向許閏,許閏一個激靈,陛下不會真的讓自己去吧?於是許閏先行發聲:“皇爺,為今之計,須得動武,方能震懾群臣,否則他們必然得寸進尺,更進一步。”


    其實皇帝並沒有讓許閏出去規勸的意思,此次群臣圍堵東宮,名義上是針對許閏,可實際上就是為了太子。


    更何況,自己將許閏丟出去,則表示向群臣妥協了。堂堂天子,群臣一威脅,自己就妥協,豈不被人恥笑,日後再遇到此等事情,他們再來這麽一遭,該如何應對,天子威信何在?絕對不能慣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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