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彤不由得一哆嗦,趙櫟陽對眾人說道:“各位百姓稍安勿躁,張府台乃是朝廷任命的四品知府,還是交由朝廷處置。”


    張彤這時一顆心方才落地,趙櫟陽吩咐人將他關押起來。


    處理完張彤,趙櫟陽慢慢的走向洪重,洪重此時看著趙櫟陽,眼神裏充滿狠意的同時,又有點得意。


    趙櫟陽看著被按在地上的洪重說道:“不可無禮,放開洪公公。”


    洪重見此大笑道:“咱家倒是高看你了,你請出王命旗牌就以為咱家怕了?你是欽差,咱家也算欽差,都是奉了皇命聖旨的人,王命旗牌可奈何不了咱家。”


    “哈哈哈”趙櫟陽也跟著大笑:“洪太監言重了,本官知道你是奉了皇命,自然不敢僭越殺你。”


    其實本來洪重還是很緊張的,他怕趙櫟陽使壞讓楊洲百姓一哄而上,那時候即便自己死了,趙櫟陽最多也就是個失職,可看到他關押張彤,洪重心思又活泛了,趙櫟陽究竟不敢冒險。


    而在場的洪重隨行太監和那些地痞也舒了一口氣。


    就在洪重得意的時候,趙櫟陽卻話風一轉:“不過這裏除了洪太監,還有這麽多的惡賊,他們總不是奉了皇命之人吧?”


    洪重本想反駁,想想又沒張口,這些人中除了十幾個內侍小太監外,都是當地的地痞,自己還是別多事了,雖然那些小太監都是自己心腹,王命旗牌要是連他們都收拾不了,那就是個擺設。


    這些人一聽頓時臉色大變,那個叫王峰的太監大聲喊道:“洪公公,救救我。”


    洪重根本沒理他,他這一聲喊完,趙櫟陽轉頭走向他們這一群人。


    “你們這些人為采買太監辦事,辛辣狠毒,惡行累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過你們之中總有主從之分。隻要你們供出誰是你們的領頭人,比如你們分為幾隊,隊長是誰等等。凡檢舉揭發,可以減輕罪責。”


    麵對如今的場麵,這些人紛紛開始檢舉揭發,對於這些地痞無賴而言,哪裏來的信譽義氣而言,隻要能活命,他們才管不了許多,而且在他們這些人的想法裏,自己不檢舉,別人也會檢舉,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畢竟這可是活命的機會。


    剛才還在得意的洪重,此時有點啞巴吃黃連的感覺,趙櫟陽這是要將自己的親信一網打盡呀。


    供出的頭目基本被抓,可不見許閏。


    “洪太監,那許閏可是你的心腹之人,罪大惡極。此人現在在哪裏?”趙櫟陽問道。


    提到許閏,洪重氣憤不已,這混賬去了哪裏自己還在找呢。


    “趙大人,許閏去了哪裏咱家也不知道,從昨日夜裏開始,咱家就沒見過他。難道不是趙大人將他抓了?”


    趙櫟陽又問了幾個太監,那王峰一股腦的將之前的事全說了。趙櫟陽見他不像說假話,隻能吩咐項平派人尋找。


    “趙大人,接下來是否該放咱家離開了?”洪重問道。


    “洪太監,本官之意,你還是迴京吧!如此一來,本官好做,你也好脫離此地,否則本官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洪重微微一笑:“趙大人,先不說我沒有完成皇爺交給我的任務,你就不怕咱家迴京在皇爺麵前參你一本,那時候恐怕趙大人……”


    洪重沒有繼續說下去,趙櫟陽反問道:“洪太監打算魚死網破嗎?如此我奉陪到底。”


    “哼,咱家直說了吧!要是咱家沒能完成皇爺的任務,以後在宮裏,咱家也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了,說不定隻能去給先皇守陵了,你覺得咱家願意這樣嗎?”


    “如此本官再退一步,你大可去往別處,如今在楊洲城裏自然沒有你容身之處了,況且那些士紳富戶也被你榨幹了。不過一個月內,本官希望你不要再如此這般盤剝地方。”


    洪重心想,我倒是想呢,也得有人呀。“趙大人既然來江南督糧,不去淮安府,西江省嗎?”


    “楊洲乃江南富首,本官坐鎮楊洲,其餘之處,本官已經和巡撫衙門通過氣,不必前往。”


    洪重歎了口氣:“也罷,不過我身邊親隨我得帶走。”


    這些人中許閏是頭目,這些地痞都是聽從許閏的,其餘隨行人員倒是沒有過多參與,隻是負責輕點賬目,所以趙櫟陽也沒有為難。


    趙櫟陽轉身對一眾百姓說道:“諸位父老鄉親,采買太監之爪牙已經盡數被抓,他們惡行累累,罄竹難書,首犯許閏雖已逃脫,但本官已經命項指揮全力捉拿。相信不日便有結果。”


    人群中歡唿之聲此起彼伏。一陣聲音過後,人群裏便有人問道:“欽差大人,不知那洪太監如何處置?”


    “是呀,洪太監如何處置?”人群中一陣騷動,你一嘴我一嘴的問著。


    “諸位,洪重乃是奉旨采買的太監,本官無權處置,但本官會奏報朝廷,由朝廷處置,諸位放心。”


    不待眾人歡唿。趙櫟陽再次說道:“諸位父老鄉親,此次抓爪牙頭目共計二十四人,由本官做主,當就地正法,以平民憤,以謝楊洲。其餘人等,交由楊洲知州審問後定罪。”


    眾人又是拍手,又是歡唿。從此以後楊洲總算安寧了。欽差大人雖然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可殺起人來一點不含糊。


    而衛所指揮使項平湊過來說道:“大人,這些人如何殺?不需要上報朝廷嗎?”


    趙櫟陽擺擺手:“不必,本官有便宜行事之權,又有王命旗牌在手,殺幾個無惡不作的地痞無賴而已,且此次民憤頗大,當盡快平息,不用上報朝廷。不過今日還多虧你了。”


    “大人說的哪裏話,還是大人運籌帷幄,這洪太監竟然真的去找我了。”


    幾日前趙櫟陽便讓趙櫟平去找項平了,趙櫟陽接到聖旨,項平自然知道,趙櫟平告知項平,過幾日洪重會去找他,不想昨。昨日便真的有洪重所派太監去找他,於是項平派人報了趙櫟陽,方才有了今日的局麵。


    趙櫟陽微微一笑:“安排人手,明日午時,在東街菜市口行刑。”


    項平哪裏知道,趙櫟陽除了這個說辭外,更多的是做給江南士紳看,要讓他們知道,我趙櫟陽雖然是書生文官,可也是會殺人的,你們給我掂量著。


    乘國律法,凡死刑之人,皆需上報朝廷準核,以避免枉殺。當然也有例外,比如三司會審的判斬立決的,不需要核準。因為一般核準基本刑部和大理寺負責。而三司會審便是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共同審理。


    而除了這些,王命旗牌卻是可以先斬後奏,當然,隻能斬七品以下官吏,七品以上為命官,都是由朝廷吏部親自任命的。而七品以下,許多不入流的官員除了舉人,國子監監生可以選官外,還有一些縣衙小吏可提拔。這些地痞無賴許多連良民都不是,王命旗牌自然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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