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除夕。


    此刻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旁邊的丫鬟端著酒壺等著給主人倒酒。


    趙櫟陽看著這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說道:“迎春,你下去吧,告訴顧嫂和其他人,今日除夕,你們在一起吃頓團圓飯吧!”


    “是”那個叫迎春的小姑娘之前叫小七,就是那婦人的女兒,原本主人家裏的丫頭都是小二,小三的排號叫。趙櫟陽感覺不好,便給她起名迎春,另一個小丫頭則叫夏荷。


    “父親近日迴翰林院可還適應?”趙櫟陽問道。


    “有何不適應的?倒是比在玉山縣輕鬆許多。你備考如何了?”


    趙櫟陽搖搖頭:“沒有頭緒,時間又短,鄉試時候有洪教諭那老頭指導,押中了兩題。才有幸登榜。如今又無人指導。我看此次會試無望登榜了。”


    趙淩奕當下酒杯說道“不打緊,你還年輕,倒是不急。”


    馮瑩拉了拉趙淩奕:“奕哥,你幫幫兒子呀,堂堂探花,總比那洪教諭要強吧?還有陽兒的婚事也該想了,之前都是那程家,耽擱我兒。”


    趙淩奕看著自己夫人有怨言便說道:“我哪裏有時間,再說這三年來我哪裏還研讀過經義子集呀!”


    “父親,母親,你們就別操心了,科舉之事,聽天由命。至於婚事,兒子暫時不想考慮。”


    “陽兒,我知道上次退婚讓你不好受,可已經兩年多過去了,你該釋懷了,如今你年紀已經不小了,你父親是你這年紀,你都兩歲了。”馮瑩說道。


    “你母親親說的對,如今你也不小了,是該考慮婚事了”趙淩奕說道。


    趙櫟陽搖搖頭,算了不跟他們說了,這個年代,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即便自己父母算是自由戀愛,可到了兒子,他們卻隻字不提了。


    不得不說,乘國的年假還是很人性化的,過了初五才上班,趙淩奕在家閑了好幾天。根據趙櫟陽的記憶,曆史上那些朝代,很多朝代春節都是幾天假期,當然也有更長的。


    翌日傍晚,趙櫟陽剛寫完一篇文章,趙淩奕便來到他房中。


    “父親怎麽來了?”


    趙淩奕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趙櫟陽很是好奇。自己父親這是怎麽了。


    不一會趙淩奕又迴來了,從懷裏拿出一些手稿交給趙櫟陽。趙櫟陽倒是一臉疑惑。


    “這是翰林院各位前輩平日裏閑時寫的的經義文章,你且看看吧!興許對你有所幫助。”說完趙淩奕便離開了。


    趙櫟陽看著離開的父親,到底是親爹呀,這些可都是寶貴的複習資料,按說會試都會是朝中部院官員擔任主考,而這些官員大部分都是翰林院出身。


    自己父親這麽正直的人,居然能拿這等重要的複習資料給他,實在是難得。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二月初三午後,趙櫟陽正在家中讀書,一個小廝跑了進來說道:“小老爺,外麵有人找說是你的同鄉,姓鄭。”


    應該是鄭兄到了,趙櫟陽急忙走到門口開了門。果然是鄭銘,可不見黃韜。


    “黃兄人呢?”


    “他去他伯父家了,家裏人捎了書信。”鄭銘說道。


    將鄭銘迎近家中,又吩咐夏荷準備了房間,鄭銘堅持要去見馮瑩,說不可失了禮數。趙櫟陽隻能讓人去叫母親。


    見禮後,趙櫟陽便帶著鄭銘來到自己房間。讓他一起鑽研趙淩奕帶迴的複習資料,可鄭銘卻拒絕了,在他看來,這是趙淩奕這個父親對兒子的私心,他鄭銘可不能分享。於是來到安排好的房間開始讀書。


    一個時辰後,趙櫟陽吩咐顧嫂今日自己有同鄉來,讓他做好飯菜。


    傍晚時分,一個小廝過來說道:“小老爺,老爺讓你帶著客人去正廳。”


    趙櫟陽來到正廳,鄭銘上前見禮。


    “晚輩鄭銘,講過趙前輩。”


    “鄭公子客氣了,坐。”


    三人扯著閑篇,不一會迎春來報說飯菜做好了,幾人一起入席。鄭銘也不拘束,反正都是熟人。


    二月初七,禮部公布了此次會試主考,副主考和同考官名單。公布那一刻,考官們已經進入貢院了。


    主考是禮部左侍郎吳恢,副主考是翰林院侍講學士齊正明。其他同考官有三分之一都是翰林院侍讀。其餘都是各部院官員。


    二月八日,所有舉人們便要進場了,第二日會試就要正式開考。


    傍晚趙乘風趕著馬車帶著二人來到貢院外,他們正在等著黃韜。人越來越多,還不見黃滔。開始進場了,黃韜終於來了。此刻間有許多熟悉的麵孔。都是鄉試同年。


    還是一如既往的核實身份,脫光衣服。京城的二月還是很冷的,但是沒有辦法,貢院裏是不讓帶著火進去的,以防走水。


    龍門那邊主考官已然坐了下來。高處懸掛的燈籠照著貢院,甚是明亮,到底還是京城。


    龍門兩邊立著兩麵旗子,左麵上寫有仇報仇,右麵寫有冤報冤。趙櫟陽和黃韜,鄭銘的號舍依舊是分開的,各自去找自己的號舍。


    這裏條件比鄉試好了許多,但是也耐不住冷呀。真不人性,這麽冷的天,不讓帶火,還好趙淩奕提前讓人給他準備了棉大衣。進來時被各種搜查,差點沒帶進來,另外兩人就慘了,因為來不及準備了。


    而且會試考場嚴格了許多,之前鄉試每排號舍一個軍士,如今會試則是兩三個號舍就有一名軍士。號舍也寬敞了許多,起碼躺下腿能伸直。所坐木板也很寬,應該是考慮到考生也要休息。


    趙櫟陽此前考試一直很是緊張,此次會試倒是輕鬆許多。前麵是確定自己能不能進入統治階級體係,他很是緊張,鄉試雖然自己嘴上說著放棄,可心裏終究還是想著能過。最終還是憑借著兩題壓中才勉強鄉試中榜。


    而此次會試,趙櫟陽壓根沒想著能中榜,雖說會試錄取率高,可人數也多。這可是來自全國的人尖子。自己靠著前世趙櫟陽的記憶能走多遠呢,至於說父親給的那些翰林院眾位閑事文章,文章固然寫的很好,但是怎麽可能就那麽寸能讓自己遇到同樣題目的。


    於是乎,趙櫟陽身心放鬆,此刻他真想拿著一本話本消磨時間。


    前麵的軍士看著他一臉疑惑。別人要麽緊張的無所適從,要麽倒頭就睡。這家夥怎麽顯得那麽無所謂的。


    就這樣度過一夜,第二日天剛亮,就開考了,跟鄉試一樣,依舊是三道四書,四道五經題。接下來是公文應用,策問。不過多了一道詩詞題。還好不是試帖詩。要不然趙櫟陽寫詩的水平,恐怕很難。


    趙櫟陽看著這經義題,頓時傻眼了,娘的,自己運氣這麽好?父親帶迴了幾十份題目,說是翰林院同僚閑事隨意所作的。可偏偏自己怎麽看著這題目這麽熟悉呢。


    趙櫟陽內心笑出了花,但是頃刻間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抄吧,萬一被哪位翰林院前輩看見了,不是知道自己是抄的了嗎?那麽多同考官都是翰林院的。誰知道是不是他們寫的?


    娘的,白高興了。趙櫟陽從一開始的無所謂到現在的糾結。這還不如出別的題目,自己踏踏實實做答,如今若是自己答題肯定是沒有把握,最後趙櫟陽將心一橫,不管了,自己不抄還不能借鑒嗎?改點東西不就完了。況且這是糊名,誰知道自己是誰?


    於是乎趙櫟陽提筆開寫,也不著急,反正是抄,隨便改改,不用自己動腦筋,盡量讓卷麵幹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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