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瑩看出了兒子心思:“你程姨母婆家是豐縣崔家。”


    原來如此,怪不得母親能來看我,這豐縣是府城附郭縣。崔家這些年可在整個寧平省乃至整個京城都有名氣。崔家四十多年裏出了三位進士。一位舉人。一門三進士,重要的是如今吏部天官正崔佑正是崔家老爺子。


    怪不得自己母親能來看自己,吏部天官,一個青陽侯當然要給麵子。隻是母親被侯府關了那麽多年,這程姨母也沒見幫忙,如今卻來了,恐怕跟自己父親中了解元也有關係。


    “什麽崔家不崔家的,你我是姐妹,你兒子就是我侄兒,我來看看不是應該的。”


    看來這女人肯定是有事找自己,否則像你說的,來看自己。那這麽多年怎麽不來看,偏偏這個時候來,而且還能將自己母親都帶來。


    “多謝程姨母”


    馮瑩此刻麵色有點不太好,便對趙櫟陽說道:“你程姨母今天來除了看你,還有別的事要找你。”


    果然如此。


    “還是你跟孩子說吧!”程氏看著馮瑩說道。


    馮瑩麵色尷尬:“陽兒,你如今已然進學,也已經16歲了,是時候考慮婚事了,你程姨母有個侄女,已經及笄。”


    馮瑩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她怕兒子為難,雖說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自己十多年沒有照顧過兒子,對兒子隻有愧疚。如今卻要做兒子的主。


    程氏見此笑著說道:“我那侄女生的花容月貌,知書達禮。定是良配。”


    趙櫟陽拱手行禮:“多謝程姨母,隻是父親不在家,侄兒不敢自己做主。還望姨母見諒。”


    “你說的是這個道理,不過你不用擔心,讓你母親修書一封給你父親詢問下意見,眼下又不是讓你們成親。我家雖不是朝堂顯貴,但也是書香門第。論家世,也配的上你。”


    趙櫟陽很是無奈:“婚姻大事,我自然不能做主,待詢問過父親後才迴複程姨母可好?”


    程氏很滿意:“好好好!果然是個孝順孩子,既如此,我先走了。”


    “程姐姐,你先在車裏等我,我跟陽兒說幾句話。”


    等程氏走後,馮瑩拉著兒子:“陽兒,原諒母親,母親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替你的婚姻做主,可你不知道,這程玉嫁的正是崔天官的小兒子,如今她婆母已然去世,崔佑又疼這個兒子,所以這程玉如今在崔家相當於當家主母。那崔護雖說已經是戶部郎中了,可被程玉拿捏的死死的。如果拒絕了,怕是你和你父親的前途盡毀。”


    “母親和她真是閨中密友嗎?”


    “年幼時確實是,可自從我與你父親……之後我們就沒有任何聯係。”


    “那程家?”


    “程家是青陽縣一個富戶,上百年的家族,本已經沒落了,那崔佑當年隻是個窮書生,因為餓暈在鄉裏被收租的程老爺子遇見,便救了他,後麵一直供他讀書,果然後來崔佑中了進士。程家因此跟著沾光,又興旺起來了。那程玉的婆母就是她的姑姑。”


    “那幹嘛他們兩家不繼續聯姻?怎麽就來找我了?”


    馮瑩歎口氣:“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程雖然也算讀書人,可至今家族也不過出了個秀才。跟崔家這官宦世家已然不匹配了,崔家如今怎麽看的上他程家,這程家便另辟蹊徑。見你父親中了解元,你又是秀才功名,接下來還用我說嗎?”


    “母親,我同意了,我也會勸父親的?”


    “陽兒,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你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我要拒絕了那程玉,恐怕不光是父親和我,隻怕母親以後在侯府會更難。我要是答應了,母親在侯府也會好過的。母親放心兒子定然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送母親迴來。”趙櫟陽堅定的說道。


    “隻是苦了你了,母親對不起你。”馮瑩此刻淚水自然流了下來。


    “母親說哪裏話,你給了我生命,為了我吃了那麽多苦。於理於孝道,無論讓我做什麽,隻要能讓母親好。我就開心。”


    趙櫟陽送走母親便寫信給母親說明一切。


    第二日他便迴到縣裏。請假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自己得去縣學了。


    一早,鄭銘和黃韜見了趙櫟陽來了縣學,黃韜便拍著趙櫟陽肩膀開玩笑:“你迴去這些天是不是定親去了。不夠意思,不叫我們兩個。”


    “唉!隻怕我不久後真的要定親了,到時候再告知你們吧!”


    黃韜和鄭銘一臉疑惑,還真說中了。在兩人的追問下,趙櫟陽和盤托出。


    鄭銘點點頭:“這崔家目前有三人都是京官,一個是崔佑,一個便是他三子崔護,還有一個是崔佑堂弟的兒子,崔鴻。這程氏我聽我叔母說起過,如今在這京城的崔府裏,確實是程氏當家。至於那崔佑,從來不管府裏那些事,這程氏也確實有點本事。”


    此時黃韜笑眯眯的說道:“這程氏是個潑辣女人,那崔護又是個懼內的主,崔護他兩個兄長連個秀才功名都沒混上,自然是沒臉去京城了。如今這豐縣崔家,是他和他二弟在。可程氏隻要迴了豐縣,還是她做主”


    趙櫟陽聽的暈乎乎的,這兩個人倒是挺八卦的。


    “黃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鄭銘搶著說道:“肯定是他伯母說的唄”


    “咱們寧平在京城為官的本就不多,咱們寧州府算多的了。而且那崔佑是吏部天官,自然就成了寧平籍京官的領頭羊。如此我伯母這些官員家屬自然少不了去崔家拜訪。知道這些。也不是什麽秘密。”黃韜迴答道。


    黃韜是寧遠縣以南長水鄉人,他伯父如今在京任大理寺少卿。


    “兩位兄長,受教了。”


    “你這桃花運不錯呀,剛得中院試,就有人上門爭著要嫁給你。”黃韜說道。


    鄭銘接著說道“這程家人果然是有眼光,懂得投資,以前投崔佑,如今投你和你父親。不過如你所說,你不答應,就憑那程氏的作風,肯定會難為你母親和你還有你父親。相反,你母親則會好過許多,你和你父親也會少很多麻煩。”


    趙櫟陽搖搖頭有感而發。


    千裏姻緣一線牽,


    夜鬱相思愁華年。


    孤雁影單獨望月,


    隻羨鴛鴦不羨仙。


    此時教諭洪忠走了進來


    “我輩讀書人,當上報君恩,下撫黎民。何以兒女情長?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斷不可為此誤了前程。”


    趙櫟陽苦逼的說道:“學生受教”


    一個月後,趙櫟陽受到父親迴信。大意就是很是憤怒,但是想到馮瑩的處境,卻和趙櫟陽一樣很無奈。趙櫟陽在信裏把一切都分析給父親知道。最終結果還是父親無奈的同意了。


    近日裏,程玉差下人來過幾次,趙櫟陽都以沒有收到父親迴信為由將人打發迴去了。


    這一日,人又來了。趙櫟陽便告知父親同意了。隻是眼下父親不在,等父親迴家後再做打算。


    沒想到過了三日,程玉居然親自找上門來。還帶著一行人。


    “既然你父親已然應允,那咱們先把親事定下來,至於訂婚宴,待日後再辦。我知你父子二人生活拮據。放心,一應花費都由我程家承擔。”程玉說完便讓人抬進來十幾個箱子,另外還給了他兩百貫的貫鈔。


    趙櫟陽很是不爽,老子娶親,搞得跟自己嫁人一樣。但是又無可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況且目前靠自己,恐怕聘禮會很寒酸。


    程玉貌似看出來趙櫟陽的心思。


    “你別多心,如今你父子二人都在讀書科考,這可是很費錢的。我們程家是看上你這個人,這些東西是作為你的聘禮。還是要送迴程家的。”


    這程玉果然是人尖子,沒有說是為了他的臉麵。不過為今之計,隻能如此。


    “小侄謝過程姨母,我這就告假迴家,請族中長輩提親。”


    “好好好,不過你剛進學,時常告假多有不便,我去替你告假,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侄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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