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暮扉還並未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落湖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一樣,直接了當的讚同了他的想法。


    落湖看了看眼前緊閉的房門,他看到房間裏的人乖巧的躺在床上,臉色雖有些蒼白,但仍是殘留著一抹血色。


    這哪裏是將死之人該有的樣子。


    暮扉見自己的新搭檔又開始走神,暗自歎氣,他拿著魂令在落湖麵前晃了晃:“大兄弟,迴神了。”


    被人打斷思緒,落湖臉上浮起一絲不耐,他繃著一張臉,轉身向來時的路走去,“走吧,迴去交差了。”


    地府


    秦廣王看著已經變了的魂令皺眉,他將魂令收起來,對著落湖和暮扉說道:“這事我會調查的,你們就別管了。”


    兩人恭敬道:“是。”


    秦廣王又對兩人進行了一小會的職務講解,兩人聽的似懂非懂。


    臨走之前,秦廣王像是想起了什麽,對兩人道:“天庭的時運星官今日來地府,我有事走不開,你們跟著黃泉使去迎接他。”


    “是。”


    出了閻王殿,落湖拉住一臉興奮的暮扉道:“你知道黃泉怎麽走嗎?”


    “不知道!”暮扉下意識的迴答,“你不知道嗎?”


    落湖木著一張臉:“不知道。”


    暮扉頓時僵在原地,是了,秦廣王這個不靠譜的,壓根從沒告訴過他們黃泉怎麽去。


    暮扉滿腔的熱情被落湖的一盆涼水澆了個透,他像個霜打的小白菜一樣蔫蔫的,“咋整?”


    “我帶你們去吧。”


    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晴朗,像冬日裏的一抹暖陽。


    “好呀好呀。”暮扉興奮的轉過身,朝著身後的男人道:“咱們什麽時候走呀?”


    暮扉還欲再說,落湖拉住了他,他記得地府並沒有這麽一號人物。


    男人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衫,上麵不知用什麽絲線繡了朵朵的祥雲紋,即使閻王殿外天色暗沉,但依舊能看見上麵若隱若現的花紋。他的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叫人看著溫暖,但你若細看,便會發現笑意不及眼底,那裏仍是一片清冷。


    落湖雖說在地府呆的時間不長,但此人如此有特色,總應該多多少少聽過一兩句傳聞。


    但他從未聽過任何關於他的描述。


    見落湖甚是防備的盯著他,那人忍不住笑了笑,他伸手想拍拍落湖的肩膀。豈料被落湖躲開了,他卻不惱,轉手拍著暮扉的肩膀道:“別怕,我就是秦廣王要你們接的人。”


    暮扉發出一聲驚唿:“時運星官?”


    齊莙無奈的擺手:“我在鬼門關等了很久,也不見人來接我。恰好碰見孟婆,她讓我來找秦廣王,都是緣分呀。”


    落湖手疾眼快的拉著暮扉朝齊莙行禮:“卑職無禮,望大人恕罪。”


    齊莙笑了笑,道:“無礙,是我來早了。”


    落湖和暮扉麵麵相覷,不敢接話。


    齊莙接著道:“走吧,去黃泉的路我熟。”


    “是。”


    這一路上,落湖對自己這個搭檔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四肢不夠發達,腦子到是很簡單。


    去黃泉的路要走一會,未免無聊,齊莙便主動和兩人搭話。


    暮扉便像是被人打開了封閉千年的話匣子,一路上和齊莙聊個不停,仿佛要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訴給齊莙一樣。


    不等走到黃泉,齊莙和落湖便知曉了暮扉的所有事,比他親娘還知道的詳細。


    黃泉熱鬧極了,街上鬼來鬼往,冥帝大婚,大赦地府。


    各大地獄頓時空了不少,相應的,地獄裏的人少了,投胎的人就多了,三生殿外排隊的隊伍長的望不見盡頭。


    看門的守衛認識齊莙,見他一出現,便十分貼心的派人去通知木苡。


    趁著大赦地府的機會,木苡尋了個由頭請慕秋涼到黃泉做客,並安排她和白芨見一麵。


    守衛來報的時候,木苡剛領著白芨從無間地獄裏出來,正帶著他往慕秋涼房間的方向走去。


    見人來,木苡一拍腦袋,完了,光顧著慕秋涼和白芨的事。忘記齊莙今日來黃泉的事了,她靈機一動,將帶白芨去見慕秋涼的重要任務交給了來報信的守衛,然後迅速的往城門趕去。


    等木苡趕到城門的時候,便看見齊莙就那麽直直的站在城門下,身後是來來往往匆忙的鬼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木苡一下子笑出了聲,走到他麵前:“等很久了嗎?我今日去無間地獄接白芨,耽擱了些時間。”


    齊莙伸手將木苡臉上淩亂的發生捋順,“沒有,剛到。”


    站在齊莙身後的落湖和暮扉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正在閃閃發光的自己。


    正當兩人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木苡發現了兩人的存在,上前對兩人道:“秦廣王讓兩位來的吧,久等了,裏麵請。”


    暮扉突然覺得木苡說的事,好像和秦廣王說的事不是一迴事。


    他在心中暗罵:果然不靠譜。


    在暮扉和落湖路過木苡的一瞬間,木苡突然覺得兩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氣息,細微的若不是仔細探查,絕對不會發現。


    木苡皺眉,這氣息太熟悉了,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的迷蘿花的味道!


    她一個大步跨到兩人麵前,眼底肅穆,強壓下新底的激動道:“兩位,最近可曾去過什麽地方?”


    落湖拉著暮扉不讓他說話,自己恭敬的道:“迴大人,卑職剛從風渡迴來。”


    “風渡?”


    木苡有些疑惑,齊莙拉著她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去再說。”


    木苡帶著三人到了無憂府邸的會客廳坐下,看著落湖急切的道:“可曾遇見什麽人或者是什麽事?”


    落湖老老實實的道:“不曾遇見任何人,到是遇見一件奇怪的事?”


    木苡問:“什麽事?”


    “我與暮扉從秦廣王處領了魂令便出發去風渡。”落湖的聲音四平八穩,十分冷靜的說:“但當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魂令上的字變了。原本重傷不治的人得了一線生機,不用死了。”


    木苡聞言也皺眉,“有人改了他的生死簿,之後呢?”


    落湖看了看被自己下令不準說話憋屈的不行的暮扉,搖頭:“接著我們便迴來了。”


    這樣啊。


    木苡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子,她收起臉上多餘的情緒道:“這件事自然會有人去查,你們就別管了。最近黃泉人挺多的,你們可以自己去城中逛逛,一個時辰之後到三生殿中來找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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