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異世界墜入“宇心湖”,北辰受震蕩意外擺脫界內封印,但自身直接浸入了兇惡的湖水中,可說是飽受折磨,幾番厲化。


    由於所處之地緊鄰“寰宇廢墟”,導致北辰吸收了太多寰宇內的糟粕甚至是兇物,他在實力猛長中,心性亦變得暴戾,有一種橫掃寰宇的衝動。


    有一天,北辰離開了“宇心湖”,開始在寰宇內行走飄蕩,其間不知經曆了多少場生死搏殺,甚至還摧毀了不少星辰,他傷得越重便越興奮。


    就在這番奇特的遊曆過程中,北辰發現了一座山,一座“立”於寰宇虛空中的山。


    山並非尋常的實質,而像是用一支奇特的寰宇之筆描摹出來的一般。


    北辰小心翼翼地“著陸”,發現竟然有腳踏實地的感覺,隨後循著山體攀登向上,最終在山巔處看到一棵形如霹靂的奇株。


    奇株散發著邪惡的黑氣,似在不住地挑釁北辰。


    一路上被重重殺戮浸染的北辰,竟毫不猶豫地一把將其抓住,並欲將其連根拔起。


    隨著山體的顫抖不住加劇,那奇株竟真的被北辰一寸寸地拔出,連山周遭與寰宇空間的連接處都因此崩出了無數裂紋。


    北辰全身被奇株噴薄的黑氣切伐,越傷越狂的他揮霍出了在“宇心湖”內多年的兇戾積蓄。


    隨著一聲長嘯,群星為之戰栗,而後奇株被徹底拔出。


    隻見原本奇株的紮根處愈發噴發如瀑,潑天黑澤袤染宇空。


    隨後整個寰宇的秩序變得混亂起來,北辰這才意識到了情況不妙,想要逃離此處,山體卻以奇快的速度坍塌,最終墜入一道暴亂的漩渦中。


    ……


    “現在迴想起來,幸得我有這一身狂暴的兇戾之力,幫我抵消了暴亂漩渦中不少致命的傷害,才讓我得以在千漩百轉中擺脫出來。”


    北辰迴憶道,“脫離險境後我受傷非輕,恰好來到了九天所在的寰宇區域,最終投靠了‘廓天’。”


    今兮則抓住了重點:“所以……這寰宇的暴亂,是因你拔走那棵奇株開始的?”


    北辰連連搖頭:“寰宇暴亂非一日之功,怎麽能都怪在我頭上?再說了,那奇株如此邪惡,怎麽會給寰宇帶來好的結果?”


    今兮翻了個白眼,示意北辰繼續說。


    來到“廓天”後,北辰一下子感覺不到自己這一身的兇戾了。


    不知是九天環境對自己的壓製,還是在漩渦中被消解殆盡。


    初來乍到,北辰被視作異類受盡排擠,甚至被騙到“天命塔”做苦工,搬最重的“命石”,還要被當作試驗品,去嚐試一些兇險的天命。


    “當時,他們強迫我伸手去觸碰一道‘無桀’天命。此天命極其兇險,稍有不慎便沾之立斃。”


    北辰咬牙切齒道,“好在天不亡我,自己竟未與那天命產生特別的反應。”


    先前那位首席命官見狀,認定了“無桀”天命的兇性已除,於是壯著膽子前去收服。


    結果這則天命在他麵前兇相畢露,就此令其暴斃當場。


    “終究是貪欲害了他自己。而我因為能夠直麵這樣的兇險,反而得到了‘廓天’劉家的重視,漸漸掌管了這裏。”


    北辰說罷,取出一副光圖,在眾人麵前立體起來,整座“天命塔”的內部結構一覽無遺。


    “我還有個疑問。”


    今兮問道,“九天都淩駕於天道之上,為何還執著於天命?難道就是為了能夠控製世間萬界?”


    “天命對於修真界而言,是一種因果、一種規則或者說是一種能力。但對於九天,甚至廣袤寰宇的眾靈而言,一個絕對上乘的天命能夠有效彌補他們自身的瑕疵。這尤其對於神靈來說,是一條走向傲視無敵的捷徑。”


    神靈也會有瑕疵嗎?


    之前今兮一直認為,隻有人才會有缺點雜念,來到九天至今,他原來的這個想法一直在被打破。


    那麽修真界會淪落至“歸墟”,會否和眾神靈爭奪對自己有利的天命有關?


    見今兮沉思,北辰指向光圖中高塔的一處道:“這裏有一間密室,封存著的正是讓我前任身死的‘無桀’天命。按我這些年的積累的觀察,我覺得這‘無桀’非但不是兇命,而且有無窮潛力,恰可以嚐試為我們所用。”


    “你建議我們以‘無桀’天命起勢?”


    惜泠驚訝於北辰的選擇,但很快明白過來,隻有這般已被封存的天命,才不會被眾神靈監視到。


    風飲言對這“無桀”天命流露出期待之色,不知在籌謀些什麽。


    今兮對於天命的感應最是精準,已透過光圖看出些許端倪:“這天命中確實有一個基本世界的結構,隻是所有的元素都不穩定,而且力量的主要來源是一條毒流。”


    北辰點頭道:“按照我們目前的實力,任何一天都鬥不過,必須借助一股極端的力量來出奇招,‘無桀’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今兮等人正猶豫時,忽聞劉天養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北辰,速速打開‘天命之塔’,釋放出所有上乘的天命之力,我要殺了軒轅化極和肖堯!”


    眾人大驚,於是意識到劉天養定是在大戰中吃了大虧,這才如此狗急跳牆。


    北辰知道自己必須有所迴應,於是向今兮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先去密室那邊,一切由你決定吧,我來拖住劉天養。”


    今兮亦很擔心軒轅化極和肖堯的安危,如果劉天養孤注一擲,他們實力再強,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但眼下隻能把這個局麵交給北辰。


    外界,“天命之塔”周遭閃耀起萬般豪光,恐怖而駁雜的力量如崩空亂雲,已迅速編織起天羅地網,北辰便立於高塔之巔。


    這是離開“廓天”的重要去路,北辰攔截得恰到好處。


    見武神和酒神還在奮力突圍,劉天養已集結起自己所需的天命之力,向對方揮出震破天穹的一鞭。


    雙方鬥至白熱化時,今兮三人已按照北辰的指示,打開了密室的門。


    那“無桀”天命是一顆巨大水滴的形態,看起來人畜無害。


    惜泠上前一步,仔細看著水滴內複雜流動的光線,向今兮道:“如今異世界都在‘惜泠’天命之下,皆受我掌控。這‘無桀’也由我來開啟如何?屆時有望和異世界合一。”


    風飲言冷笑道:“一下子讓你坐擁兩個大界,好大的胃口。”


    惜泠則繼續道:“‘無桀’雖強,但不穩定性實在太大。我令異世界與之相合,是為了中和危險,更是為今後營救修真界鋪路。”


    今兮及時緩和道:“惜泠已成洛神,胸襟自是廣闊,由你開啟最合適不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都不敢看風飲言的眼神。


    “那就這麽定了。”


    惜泠來到九天後第一次施展修為,所有的聖意箴言凝於指尖,竟是以自己的“惜泠”天命來觸碰眼前的“無桀”天命。


    六品神靈修為,惜泠在異世界內封閉那麽久,來到九天便有這等修為,著實不易。


    水滴受到不小震動,內部灼灼沸騰起來,顯然在與惜泠的聖力激烈抗衡。


    惜泠不疾不徐,一股更為強盛的聖意與指尖瘋狂增幅,激得一身燦芒湍翻,嬌叱道:“洛神道,大行聖衍!”


    外界,除了還在激烈鏖戰的劉天養、軒轅化極和肖堯。


    來自“從天”聖修族的古神那蘭仍未退場,她感受到了來自“天命塔”內的神秘波動。


    “是她!”


    那蘭不可謂不驚訝,她等待這力量的出現已不知多少年,但這力量已令自己感到非常陌生,暗道,“不管你今後是否還與聖修同路,至少你不能死。”


    念罷,一道基於神機的賜福之力無形投射出去。


    惜泠頓時獲得神助,聖意璀璨大展,立時便將水滴內的反抗之勢壓下,後將其從中破開,金青之色的凜冽勁風撲麵而來。


    “這是怎麽迴事!”


    外界的劉天養感覺到了塔內異樣,但他正在壓製對手的關鍵時刻,無暇分身,長鞭迎上對方的合力一擊,頓將對方的攻勢轟碎。


    北辰感應到了今兮等人已得手,心下稍寬,手上仍在不住地幫劉天養集聚天命之力,絕不能露出馬腳。


    軒轅化極和肖堯驚詫於劉天養的恐怖增幅,對眾天命的掌握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正想著如何繼續進擊,另有恐怖的遮天威壓而來。


    “鴻羽?”


    軒轅化極看到來者,不禁眉頭一皺,自己既然親自出馬,對方為何還要來此?


    難道信不過自己?


    隻見軒轅鴻羽盛氣淩人,一掌削上對方鞭鋒,頓令其武器垂軟下來。


    後瞬移逼近,一把便扼準了劉天養的咽喉,滿臉怒意道:“你可知自己犯下大錯!”


    劉天養完全受製,一臉倉惶道:“我……我不知……”


    軒轅鴻羽不耐煩地又是一掌將其轟飛,後強行闖入塔內,暴喝道:“洛神,你注定是屬於孤的,不許逃!”


    塔內眾神靈前仆後繼圍攻過來,卻根本不夠軒轅鴻羽打殺,他一路趕至密室前,正準備大顯神威,今兮三人已消失在了水滴的光芒中。


    “給孤滾出來!”


    軒轅鴻羽大怒,掌中生起一團爆炎,向著水滴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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