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聖都”發生翻天巨變的同時,“中黃城”亦迎來重大變數。


    “五鬥”之水泛濫暴虐,侵襲湮沒不少宗門大族,甚至導致不少大山崩摧。


    唯獨顧天北和舞袖的領地處在最高點而未受影響。


    各方勢力紛紛前來投奔,以尋求生之機。


    “難道陰陽兩宿又要倒置了?”


    雲裳不禁苦惱。


    舞袖搖頭道:“我感覺是三千太宇失衡,導致‘中黃之河’發生暴亂,繼而牽連了我們這兒的‘五鬥’之水。”


    “鬥方雎水大陸”與舞袖結盟,早前“聖侖樞”宗主白敬丘遭遇單清流毒手而亡,現由其弟白桑丘接手,並整合了大陸內的核心勢力,與舞袖形成堅實壁壘,以禦顧天北。


    “你說如此暴亂,會不會是顧天北在蓄意破壞?”


    白桑丘問舞袖。


    舞袖皺眉道:“顧天北始終在打太宇的主意,不排除這種可能。”


    “五鬥”之水仍在加劇泛濫,舞袖欲治水,但屢試無效。


    而顧天北那邊已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他竟借著混亂的水勢,將自己掌管的“鬥羅天水大陸”、“鬥彩止水大陸”和“鬥轉逝水大陸”的三方水路強行貫通。


    不同的水勢混沌合一,形成翻天邪瀑。


    舞袖聞之大怒,因為顧天北此舉直接動搖了這三座大陸的水脈根基,甚至對方下一步會借著水勢貫穿整個陽宿,以巧取豪奪三千太宇的力量之基。


    對此,白桑丘擔憂道:“顧天北製造的這邪瀑,一旦向我們這邊逼來,隻怕很難抵禦,我們集結在此的眾勢力眾修士會被一網打盡,必須早做打算。”


    “這個瘋子!”


    舞袖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但戰亂隻會將“中黃城”推向更崩壞的深淵,於是道,“我們也隻能改鑿兩座大陸的水路,一麵匯聚成天塹,以抵禦對方來襲。一麵朝著‘中黃之河’暗設一個排泄口,如抵禦不住來勢,亦可將所有的破壞轉嫁,以作後路。”


    顧天北的雷霆手段緊隨而至,邪瀑之猛,直接將舞袖預設的防禦水路炸斷。


    瀑如惡龍,扶搖直上,向著“東來天居”吞噬過來。


    最終舞袖不得不將排泄口打開,將所有的威脅都排入“中黃之河”,令原本的暴虐之勢更加兇惡。


    素來不喜參與爭鬥的葉孤雲亦加入到了舞袖的陣營中,令舞袖底氣大增。


    甚至葉孤雲願貢獻出“鬥姆雲頂”,與“雲來天居”底蘊相連,守住“中黃城”的生息氣運。


    “葉宗師慷慨之舉,舞袖感激不盡!”


    舞袖不禁致謝。


    葉孤雲笑道:“本來我置身事外,是錯把舞袖兄當成了那種爭權奪利之徒。如今在這暴亂之上,我算看清了局勢。同作為‘鬥姆沁水大陸’的一員,必須同氣連枝!”


    顧天北並未就此收手,攻勢瘋狂增幅,已無法用猛烈來形容,五座大陸都為之震顫。


    眼見著大批修士犧牲,舞袖正猶豫要不要帶領大家先撤去“中黃之河”,顧天北竟帶著大部隊踏浪攻殺過來。


    雙方死傷快速上升,顧天北為達目的已火力全開,己方聖境高手足足有五位。


    而舞袖這方僅三位,這還是在葉孤雲加入的基礎上。


    強弱懸殊,背水一戰。


    舞袖動用了太宇神器“太虛印”,亦是當年用於救治今兮之物。


    白桑丘施展“聖侖樞”秘法,布開滂沱的聖意之海。


    葉孤雲亦搬出了宗門內的法寶大陣,“鬥姆”的力量在此時玄妙舒展。


    在被動且不利的局麵下,舞袖這方竟率先重傷對方一名聖境高手,頓時士氣大增,又緊跟著推碾掉對方一大波兵力。


    後單清流陷入葉孤雲預設的陷阱中,眼見著被逼入絕境,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黑衣人,將其及時救出。


    後局勢逆轉,黑衣人的實力不可思議,甚至在顧天北之上,並給對方帶來極大的戰力增幅。


    白桑丘在激戰中重傷,葉孤雲遭到禁術偷襲,自身功法被束縛。


    舞袖拚死衝殺,頂著一身的傷,帶領大家逃入了“中黃之河”。


    “感謝閣下相助!”


    顧天北竟不認識這黑衣人。


    黑衣人冷笑道:“尊上知道你不中用,派我來鎮鎮場子。此次三千太宇和中黃之河必須盡入囊中,不得有失,聽明白了嗎?”


    “你是尊上派來的?!”


    顧天北被對方嗆得甚是不爽,但不敢多言,隻能暗哼一聲,帶著隊伍繼續追擊,最終和對方在“中黃之河”上再次激戰。


    後來便發生了“啟劍”從天而降,今兮等人緊隨而至。


    兇惡的戰事因此中斷,唯有河域仍在湍騰叫囂。


    今兮知道對方有所誤會,索性借勢道:“當年,我本來就是‘啟劍’的擁有者,如今自然能夠重執此劍,來製裁你們這些暴亂之徒!”


    舞袖看向今兮,微笑示意,一切盡在不言中。而葉孤雲看向今兮時,神情有些複雜。


    顧天北眼角抽搐了幾下,後怒笑道:“我想‘啟劍’是被戰亂吸引過來的吧,目前仍是無主的狀態。若我方能得此劍,便進一步奠定了勝局!”


    今兮不再接話,並注意到了顧天北身後的黑衣人,對方的麵貌雖躲在陰影中,但怎逃得出自己的眼睛,冷笑道:“夜未央,我正到處找你。既然送上門來,今天便受死吧。”


    夜未央信步而出,看著今兮的眼神如同看待獵物:“不自量力的東西,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大發善心地成全你!”


    話雖這麽說,但夜未央不會真的對今兮下死手,畢竟這具肉身的主人如今算是自己的少主。


    今兮則繼續道:“當年你們給今昨非按的罪名是‘毀神器,盜圖騰,殺良民’,這神器,應該就是這柄‘啟劍’吧。你說,如今‘啟劍’在你麵前出現,會不會給你一個報應?”


    下一刻,顧天北一方又暴起行動,除了繼續誅殺對方,他更是帶頭搶奪“啟劍”。


    舞袖亦聞風而動,與顧天北戰成一團。


    “把夜未央留給我!”


    弦月恨夜未央入骨,分外想手刃仇人。


    “我們一起上吧,對付這種人還要講什麽道義?”


    今兮亦有很多賬要和他算,其中更是包含了今昨非的冤屈。


    於是薑霽和風間清柔加入舞袖這邊的大戰,今兮和弦月則圍殺夜未央。


    甫一交戰,今兮和弦月便遭到對方的巨力震蕩,被狠狠轟入暴亂的河水中,遭受多番暗流狂轟後,才慘慘尋得空隙逃出。


    聖蓮境!


    夜未央居高臨下看著狼狽的二人,獰笑道:“目前這修真界,‘聖蓮境’可是珍惜品呢。而我,是這珍惜品中的上流。”


    今兮不禁大笑起來,這話可真嚇不了他,畢竟他在“流雲”星辰內已大開眼界,甚至與神靈都交過手,對方又算得上什麽大頭蒜?


    夜未央自然不知道今兮從哪裏來,隻道是對方大笑壯膽,輕蔑更甚,雙手湧起令人窒息的濃夜之意,黯蓮之華充斥在這夜的無盡漂泊中,向著二人籠罩而下。


    弦月搶先出手,將一身聖火充分融入月神真意中,隨後分裂成極其暴亂的粒子,在“無弦弓”上訇然成箭,以高亢的波動射殺而出。


    “月炎天鬥式!”


    這是弦月集近期所悟而迸發出的新招,箭芒如撕天彗星,將從天而降的黑夜捅破,月華與聖火絢爛炸開,後與黯蓮恣肆相擁。


    夜未央瞪大眼睛,因為他從對方這一式中看到了空無痕的影子,沒想到弦月竟在仇恨中繼承了其師傅的意誌,不禁咬牙切齒道:“就算空無痕能重生,亦會被我再殺一次。你個‘聖火境’的雛兒,算個狗屁!”


    黑夜如重墨,黯蓮渡無生。


    夜未央直麵進逼的箭芒,隔空虛按一掌,頓將來箭暴力揉碾。


    而弦月愈發瘋狂,不遺餘力地一箭接著一箭,臉色快速慘白,甚至連連嘔血。


    最終他將黯蓮全部爆開,但狂暴之勢亦將自己吞沒其中。


    隨著黑夜爆碎裂開,弦月滄桑而落,正好被今兮接住。


    夜未央欲上前追殺,竟有一道箭芒未滅,直逼自己的眉宇而來。


    夜未央立刻蓮華護體,將這突如其來之箭頓住,一番膠著竟未能將其消弭,後意識到這一箭中正包含著空無痕的意誌。


    “何必如此苦苦掙紮?這不是徒增笑柄嗎?”


    夜未央淩厲大笑,蓮華如萬刃落向箭芒。在將其斬滅的一瞬,竟還留有無形的一絲,刺傷了自己的神魂。


    “可惡——”


    夜未央暴怒難遏,身下怒蓮盛開,攜著滔天橫流,向著弦月殺落。


    今兮擋在弦月身前,憤然出手,體內“玄天珠”大綻豪光,飽嚐天機之力的“道本祖火”循著洶湧棍勢而出,與對方激撞出重重兇惡天芒。


    夜未央神魂劇痛更甚,不由怒喝連連,最終硬生生地將今兮的蓄勢一棍掃蕩幹淨,惡狠狠地道:“怎麽?一個‘神丹境’的螻蟻,想發什麽大威?”


    今兮身上燃起一層浩蕩天光,另一個巨大輪廓籠罩其身,他看著夜未央凜然道:“我這個‘神丹境’的修士,自然不入你眼。但是今天,我是要以今昨非的身份製裁你。對於你所做的一切歹事,必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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