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霄當年掌管“流雲”星辰時,整體是一片蕭條,垂危待死。他那時的使命,隻是帶著族民拚命逃跑,離幽鼎的追殺越遠越好。


    相比之下,後來崛起的彼岸花更有作為,或者說趕上了好時候。


    所以騰根此時成形,並獲得一絲神性,都是在彼岸花的造化之下,多少會受其限製。


    騰根怒撲過去,巨爪重轟那金色彼岸花,震蕩之際反被激蕩而起的金色花粉籠罩。


    隨後在騰根身上編織起一道巨大金網,劇毒之意緊接著透發而出,令其動彈不得。


    薑霽手中奇刃在此時落下,片體形成的猛獸刃身膨脹暴長,帶著猙獰的翠色,向著花蕊處的女子齧屠而去。


    轟並之際,金色花瓣潑灑散開,直激得薑霽手中奇刃顫抖,群瓣鋒銳狂暴,同時向著自己圍攏過來。


    “滄海戰訣,驚濤!”


    薑霽一喝,奇刃再度散成片體,如濁天亂濤與金瓣混戰交織,翠芒瘋狂泛濫,竟將這滿目瓣雨碾碎。


    後片體再度拚合,兇悍之勢更甚,暴衝之下重轟女子,並一舉擊穿花蕊,頓令周遭氣象大變。


    彼岸花受挫暴退,看到薑霽的身上又亮起那層漆黑的輪廓,一抹嘴角的血絲,狠道:“一個逃兵之將,好大的威風!”


    隻見彼岸花的莖蔓在其傷口中交織,很快便將其縫合。


    薑霽得手後,片體又一次碎開,紛紛切割在束縛騰根的金網上,將其解救出來。


    看騰根神清氣爽,並未中彼岸花之毒,薑霽看著對方嘲笑道:“看來你今天沒有勝算了。”


    “是嗎?”


    彼岸花笑得愈發嬌媚,“我還沒好好玩兒呢,你心急什麽?”


    說罷,素手前伸,穹天大動,後一幽芒煥煥的奇石從天而降,落在其掌心。


    幽眼石,“靈域”的能量核心!


    薑霽不禁大震,他在“靈域”十八年,不會不認得此物,意識到彼岸花已拿出自身底蘊來死鬥。


    於是將自身意誌與騰霄相融,騰根更是受到感應,仰天長唿。


    隨後天際竟睜開一隻碧油油的巨眼,幽幽碧火傾瀉而下。


    聖火之眼!


    詭異的聖火之眼!


    薑霽竟在此時也突破至“聖火境”。


    “在這個節骨眼突破,有何意義呢?”


    作為聖境之上的高手,彼岸花不覺得對方的突破能帶來任何增益,不過是巧借騰霄的意誌來壓製自己而已,麵色不由陰沉下來,“剛才我受的那一擊,必須讓你千百倍償還!”


    碧焰參天,薑霽在其中飛速蛻變,所有的晶瑩片體在身上簇擁成甲,將所有的聖火經淬煉儲存其中。


    後隔著碧焰看到彼岸花已分解了其手中的“幽眼石”,在掌心呈現出一團宛若金鐵的液體,竟是一種更為高深的“玄冥之泉”!


    更確切地說,是今兮這般九幽傳人都不曾見過的“玄冥之泉”。


    “九幽玄冥,彼岸無方!”


    彼岸花此時的聲音亦變得空靈幻幻,纖指輕點“玄冥之泉”,天地間的無盡奧義狂湧過來,亙天飛瀑向著對方淋漓落下。


    騰根向著來勢大咆,口中噴出一團血色熾火,與堪比整個“流雲”星辰重量的飛瀑迎麵對撞,不住爆裂間竟暫未落下風。


    薑霽一身寶甲碧爍華閃,飽蘸“夜月棘齒”之力的滂沱聖火集於右拳,恢弘爆向那張牙舞爪的“玄冥之泉”。


    此時,似乎每一寸土地都為之震顫,弦月和風間清柔更是站立不定摔倒在地,想去看看屋內的今兮是否安好,卻無法再站穩起身。


    “玄冥之泉”瘋狂之勢不住攀升,後裂解成一片一片,似乎又變成了一朵詭異的彼岸花。


    邪魅競放之時,萬般天力暴走,將對方一人一獸的合擊崩成粉碎。


    首當其衝的騰身不禁悲唿,隨後整個碩大的身軀被無情掀翻。


    薑霽瞪大眼睛,看著彼岸花的身影由遠及近快速放大。


    對方嘴角揚起的弧度宛若錐心利刃,“玄冥之泉”拂轟過來之際,撞得自己差點亡魂外冒,一身寶甲亦隨之火芒暗淡。


    而彼岸花的奪命素手緊貼而來,鎖向自己的咽喉。


    “沒想到騰霄在這個世間還留下這麽一絲無謂的掙紮,不過到此結束了。”


    彼岸花準備一舉毀滅薑霽,再將騰根煉化成血丹。


    可就在得手之際,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股無形阻力,竟能截住自己的進擊之手。


    突如其來之人,正是本在屋內打坐的今兮。


    彼岸花不可思議地看著今兮,並不隻是因為對方能截住自己的攻勢,而是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足以令自己害怕的身影。


    “感謝你給我機會參悟‘觀幽尺’,我剛才終於發現了這玉尺中天機,竟來自於流雲!”


    今兮所說的流雲,並不是這顆星辰,而是當年紀連城的影子,曾叱吒於九幽,又流落於“流雲”星辰的那個活於黑暗之人。


    彼岸花叱道:“不可能!這個世界不會再有任何與流雲有關的物質和力量。”


    “你莫不是糊塗了?”


    今兮沒想到,比起騰霄,彼岸花更害怕這個流雲,於是道,“或許是因為‘大雲國’羸弱太久的關係,所以不再被你關注吧。我剛到‘大雲國’時,便發現他們信奉流雲,勢必也留存著有關他的力量。”


    “大雲國”主城前樹立著的那座高聳巨像和其身前豎立著的那把奇刃,當初今兮不過匆匆一瞥,但無形中已與此建立了連接。


    而在參悟玉尺之後,借“玄天珠”之力,今兮意外地將這力量喚醒,並以念化形,在手中凝聚成刃。


    九轉天絕刃!


    “曾經,整個世界都曾拜服過流雲吧。”


    今兮想到流雲竟讓自己與這星辰同名,必有深處涵義,這才推測道,“而後受到你的打壓,最終頹靡到隻剩下‘大雲國’那一小塊。但你未斬草除根,如今我的到來,便讓這不盡野火再度重燃!”


    彼岸花笑得前仰後合:“適才那一人一獸都鬥不過我,你一個聖境未入的螻蟻竟敢如此挑釁。沾著一點我手下敗將的光,便能狐假虎威了?”


    “其實我的心裏很忐忑。”


    今兮還以笑道,“憑我這般低潛的修為,將有機會再次越級殺敵,還是個聖境之上的神靈,真的好緊張。”


    “放屁!”


    彼岸花沒有興致和對方開玩笑,已將適才的“玄冥之泉”鍍身,整個人幡然厲變,出手之際天塌地陷,以最簡單幹脆的一爪拂向對方。


    今兮舉起奇刃,亦向著對方斬出最簡單不過的一刀。


    而在這極簡之中,卻將這世界的萬般奧義和力量演繹到了極致,當然今兮還做不到這些,全是憑借流雲的這絲意誌。


    在與對方滅並之瞬,“玄天珠”內的天機之力亦宣泄而出。


    “是你這小子!自‘鬼禁之海’一別,咱們終於又見麵了。哈哈哈,經此一役,我們將有融合之機!”


    奇刃奔騰的氣焰中,流雲的幻象探將而出,邪異地看著今兮。


    今兮對流雲早已見怪不怪,不然這次也不敢如此放心地動用其力量:“放心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去與彼岸花同歸於盡吧。”


    弦月和風間清柔身陷風暴圈,緊張地看著眼前對決。風間清柔數次想出手,都被弦月攔住:“清柔姑娘,這裏的一切都與九幽有關,是今兮的主場,所以這場戰鬥隻有他能解決。你去幫忙,隻會弄巧成拙。”


    風間清柔怒道:“你怎知道我與九幽無關!”


    說罷,掙脫弦月,一身“滅因之流”橫走,森然騰空之際,其玲瓏身段上多了一件兇惡寶甲。


    滅因魔王甲!


    弦月瞪大眼睛,萬萬想不到沉寂已久的“滅因魔王甲”會重現在風間清柔的身上,而這也正是風間清柔吞噬了滅因靈帝所有力量後,一直留存著的一張底牌。


    今兮與彼岸花的對決快速分曉。


    奇刃狠狠刺中彼岸花,但自己畢竟修為和對方差距實在太大,而且對方又是神靈的特殊存在,最終還是在比拚中氣竭。


    彼岸花惡狠狠地看著他,又是一爪奪命扣來。


    風間清柔此時將自身融入“萬滅刃”的殺戮之中,從彼岸花的背後飛撲強襲,滅因之意將對方全麵鎖止,瘋狂的魔意掀起一方地獄滄海。


    彼岸花一爪依然伸向今兮,同時頭也不迴地伸出另一隻手,向後徒手抓向風間清柔的利刃,咧嘴笑道:“神靈已超脫因果,你的滅因對我是沒用的。”


    滅因之流已完全壟斷彼岸花散發的光輝,風間清柔的刀如一對惡魔的獠牙,將對方整個吞噬進去。


    彼岸花亦在此時兩頭發難,附著在身上的“玄冥之泉”厲化成此間天地才有的造化之光,交纏成一番混沌交並。


    天際,如一顆恐怖光彈爆開,令蒼穹都破敗不堪。


    風間清柔緊緊抱著今兮,一起垂落於地。


    破碎飛散的造化之光中,彼岸花滄桑而立,臉上仍保持著冷酷的笑意:“你們能發揮至此,真讓我驚訝。但我們之間的差距,注定是無法逾越的。”


    說罷,抬手間依然有殘光流動。


    “我還未出手,還得過我這關!”


    弦月舉起“無弦弓”,全力待發。


    此時,一聲輕輕的哼唧聲傳入眾人耳中,隨後看見一頭油亮小豬出現在了狼藉的廢墟中,東嗅嗅西望望,最後看向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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