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彼岸花被暫時封印,紅霧由此消停下來,眾人不用擔心這血紅之花再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反而能夠放開手腳決鬥。


    槍走如龍,氣煞如虎。


    秦展飛這一槍綻開群星碾炸,濃鬱殺意足以鯨吞萬裏。


    如果風間清柔在場一定會豔羨萬分,因為對方所掌握的殺意,要比濮陽阡陌更高一個層次。


    弦月不禁皺起眉頭,因為對方槍芒之淩厲,能夠直接擊穿一頭重甲巨獸,若自己稍有不慎,毀滅亦在頃刻之間。


    於是一身月華磨礪成鋒,如雨般的“圓月天華刃”攜著月神之怒揮霍而出,密集的碰撞摩擦聲震耳欲聾。


    “穹窿於頂!”


    秦展飛在暴殺中不住加碼,槍中虎嘯龍吟瘋狂攀升,將對方的月華之刃刺絞成重重碎末。


    跟著槍尖光芒烈如天日,與月華再次激烈碰撞中灼出一個大窟窿,伐天殺意從中噴發而出。


    眼見攻勢稀碎到無法彌補,對方的滔天殺意已緊貼著逼襲過來。


    弦月唯有祭出“滄月聖印”,一時抵住了槍芒的進擊,並在劇烈震蕩中大喝:“華滅!”


    月華暴漲參天如鬥,炸裂滅勢如天破銀漿,雙方再度交擊對搏。


    鍾離軒看著雙方對戰快速進入白熱化,甚至已撤去了所有的防禦,當真是舍命死鬥。


    自己不能有任何協助弦月的行為,因為趙文昕等人時時盯著自己,一旦自己壞了“規矩”,對方便有群起發難的理由。


    “滄月聖印,降裁!”


    弦月於兇險中再度進擊,完全不顧瘋狂逼近的槍芒以及不可名狀的刺痛,極致鋒利的月華中煥發出降靈聖裁的天威,徑直吞沒對方。


    轟——


    大地龜裂坍塌,觀戰眾人不得不後退,但注意力沒有離開過戰局一分。


    槍芒與月華抱纏廝殺,最終在一次次的爆裂中分解,漸漸退散開來。


    秦展飛的一槍已抵住弦月胸口,但終究沒能刺下去,因為自己的心口在此時亮出了一條月華之痕,後迅速張開破裂,令周遭又多了一重肅殺的血紅之色。


    秦展飛看著弦月,眼皮疾跳,悲道:“不可能,你的動作怎麽可能快過我的槍!”


    弦月亦臉色蒼白,足見死鬥氣氛之緊張,慘然笑道:“你的槍確實比我快,但你的意在關鍵時刻慢了一分。我畢竟是死過一迴的人,比你更加無懼生死。”


    說罷,看著對方生機散盡,在月華中被焚盡。


    趙文昕不禁眉頭緊皺,秦展飛是他目前手下中修為最高之人,沒想到敗得那麽快,最終自己還是不得不親自登場。


    於是趙文昕笑道:“我這裏人多勢眾,如果齊上勝之不武。鍾離兄,你我死鬥定終局,如何?”


    “那就領教下趙兄高招。”


    鍾離軒知道眼前之人應是目前為止,自己在“靈域”遭遇過的最強敵人,握棍的手不禁緊了一分。


    弦月在其身旁小聲道:“切勿用力過猛。”他說得含蓄,實則就是提醒對方莫要動用修羅殘片的力量,以免萬劫不複。


    趙文昕是“秦桂國”最小的皇子,在皇室中自然是疼愛有加,國主更是偏袒,將象征國之榮光的“秦劍”贈予他。


    趙文昕更是憑借此劍給予自己的增幅,將秘術“禦權”煉至後期境,乃眾皇子之冠。


    看到對方手中古樸長劍中閃耀出的混沌劍輝,鍾離軒便知道此劍超凡入聖,甚至有古老強靈在內,算是“秦桂國”底蘊的象征之一。


    當下以“玄靈戒”的力量加注長棍,周身翻滾起玄冥大潮,向著對方森然出擊。


    “九幽是‘靈域’的逆鱗,而我的秘術又承載天之權柄,接受裁決吧!”


    趙文昕劍起威儀天光,輕易地便將玄冥大潮劈開。


    這一劍沒有任何的花招,就像興師問罪一般,欲將鍾離軒這具“九幽聖體”毀滅。


    攻勢未開,已被撕解殆盡,鍾離軒仍保持鎮定從容,正如彼岸花所說,“靈域”是由她創造,而自己能夠將其封印,怎會對付不了趙文昕?


    於是長棍中冥炎更甚,“玄靈戒”更是金燦雄渾,直視對方逼近的劍鋒喝道:“彼岸天開!”


    硬拚實力,鍾離軒沒有勝算,但要比天時地利,或許他更勝一籌。


    趙文昕挺劍疾刺乘風破浪之際,看見對方棍端盛放出一朵金色的彼岸花,不由心生驚悚,畢竟適才目不見物,他沒有看到對方曾施展過這手。


    可這般撤手又很不甘心,趙文昕鼓足勇氣喝道:“故弄玄虛罷了。即使是彼岸花,也必須臣服在我之下!”


    金色彼岸花迎風盛放,如同對趙文昕張開懷抱,後噴出一股金色粉末。


    趙文昕意識到這金色粉末是集九幽百邪之劇毒,且每個粉末顆粒中皆穿透著輪迴之力,十分複雜。


    但趙文昕不退反進,因為自己恰有克製之法,劍中隨之逆風自生。


    “禦權,問鼎斷天!”


    趙文昕一劍斬出萬卷天風,將金粉驅散,輪迴掃盡,後接天之耀儀,噴薄出參天裂地的聖威劍氣,斬中金色彼岸花。


    鍾離軒被劍氣震蕩吐血,但堪堪阻住了對方的穿透絕殺。


    “玄冥之泉”噴湧如海,令金色彼岸花逆風怒長,每片花瓣皆閃耀起斑斕之暈,如萬千幽星相繼爆裂,連綿成抽魂裂魄的陰煞冥河,將趙文昕困吞其中。


    “竟然已掌握到了這個程度!”


    這下趙文昕終於意識到了鍾離軒這邊在上一輪發生了什麽,如任其發展下去,或有“靈域”被其控製的危機。


    於是隻身深入冥河之中,劍中精銳萬丈,不住斬滅陰濤煞流,已看到花蕊處的鍾離軒。


    “用我們共研的‘禦權劍氣’收服這朵彼岸花,能幫你將來掌握更大的權力。”


    秦劍中傳來聲音,並指導趙文昕收服之法。


    趙文昕搖頭道:“‘禦權劍氣’有僭越之嫌,一旦施展必被父皇發現,那些自以為是的皇兄們便有足夠理由來針對我。”


    秦劍急道:“如此大好良機,你如果把握住,連國主都不用放在眼裏,至於你的那些皇兄,毀滅不過須臾之間。你且以聖火護體,可適當遮蔽行動。”


    鍾離軒手中長棍怒長,令冥河瘋漲沸騰,滿目陰煞撲向對方。


    趙文昕此時長嘯一聲,一身聖火如注,長劍上更是纏繞起層層圈圈的浩蕩金流,過處陰煞皆滅,後刺穿冥河奪路而襲,疾速逼近花蕊處的鍾離軒。


    “有膽,來得好!”


    鍾離軒以“大梵之光”和“玄冥極光”合築成一式“幽天無晦”,奇異的光芒交織成堅逾萬山的壁障,死死頂住對方的劍鋒。


    趙文昕的心誌已有些被秦劍所控,火紅著雙目道:“這劍氣遇強則強,你支撐不了多久的,束手待斃吧!”


    “我並不需要苦苦支撐。”


    鍾離軒此時還以一笑,金色彼岸花的花瓣同時向內收攏,冥河陰煞快速聚集,又向著趙文昕蠶噬過來。


    前有奇光後有冥河,如果趙文昕無法刺破眼前的光壁,那便會被冥河陰煞裂解。


    “給我破!”


    趙文昕將聖火催至頂峰,劍氣跟著瘋魔加劇,令自身升起一具龍威帝影。


    原來趙文昕已從秦劍中窺得一絲帝王真意,難怪會說有所僭越。


    帝影禦劍,龍嘯禦氣,終令光壁破滅。


    趙文昕的臉龐愈發猙獰,秦劍更是殺戮盡顯,趁著帝威膨脹,向鍾離軒絕命刺下。


    劍鋒過處皆為虛幻,趙文昕驚訝於刺中一團幽冥虛影,而鍾離軒的真身已在身後的冥河之上。


    鍾離軒俯視對方勸道:“你這秦劍中的強靈乃是一道劍魔,以皇權蠱惑你心。如你肯認輸撤退,我可以撤去冥河,你亦能保住心誌和性命。”


    “放屁!”


    趙文昕一身帝影熊燃起來,迴身又是驚世一刺。


    鍾離軒策動冥河咆哮,萬般幻光伐天,所有陰煞隨之凝於一體,撲向對方劍鋒之際,竟能將如此霸道的劍氣層層消融。


    趙文昕立刻感到身魂劇痛,整個人冰寒入髓,冥河纏上劍身,已令自己無法提劍,陰煞纏身,令自己驚恐欲狂。


    此時,秦劍的聲音再度傳來:“把你的神魂交予我,我能把你的實力提至‘聖蓮境’,擊敗對方或有勝算。”


    “不!”


    趙文昕怒道,“我堂堂秦瞻王,豈會把神魂交予你這劍靈?把你獻祭於我,我照樣能夠擊殺對方。”


    秦劍哈哈大笑:“趙文昕,你真當自己是什麽大頭蒜?這些年若不是我幫你,隻怕連最基本的‘大秦劍訣’都練不成。快交出神魂,不然死在這小子手上,進了自己最討厭的九幽之地,隻怕連個鬼王都做不了!”


    “呃啊——”


    趙文昕被陰煞齧咬,激痛難忍,後冥河貫體,更是痛不欲生。


    關鍵時刻,趙文昕引出神魂注入劍中,頓時響起驚顫天地的劍鳴。


    看到趙文昕身上突然激起耀目蓮華,鍾離軒大覺不妙,當下便將所有的攻勢撒手後撤,才堪堪躲過對方突然暴起的神華一劍。


    “你已是傀儡了,而且力量如此強提之下,你這所謂的‘聖蓮境’根基根本不穩。”


    鍾離軒一眼便看出了端倪,玄冥防禦屏障再起。


    “殺你足夠了!”


    劍魔已占據了趙文昕,聲音亦變得陰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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