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國”派出的是“金刀衛”首領樊落,在七國之前的戰亂時期,曾隻身闖入諸侯國宮殿,斬下國主首級示眾。


    “青馬國”派出的是“咒禁司”主使王天漢,咒法巫術堪稱一絕,曾降服過一頭幼年時期的天魔獸之靈,以壯大國力。


    比起對方二人,潘野實在是默默無聞,再加上己方傷疲交加。


    鍾離軒則顯得樂觀許多:“如能再行擊敗,那我們最終的勝算便又大了許多。”


    弦月疑惑地看著鍾離軒,就己方目前的狀態,到底還能有什麽以弱勝強的底牌?


    此時,潘野故作淡然地看向王天漢,笑道:“王大人確定要與梵首領為伍嗎?如果我方落敗,他必反攻於你,‘秦桂國’還是贏家。”


    王天漢自然能想到這一點,早有預備道:“放心,對付你哪需要兩國聯手?我一方足矣。”他的盤算便是拿下對方及其繳獲的領地,以此為倚仗,還怕鬥不過樊落?


    樊落並未發話,是想靜觀其變。


    之前李延的失敗便是妄動彼岸花中的禁忌力量,所以潘野還是采取之前的打法,將原“扶幽國”圈地中所需的花瓣亦提取出來,在身前拚合成一朵奇株。


    不住自旋間,在兩塊領地前蕩漾起一圈紅霧屏障。


    王天漢見對方如法炮製,不禁笑道:“你這法子對我方是無用的。”


    金色拂塵在手,輕揮間,所有彼岸花霹靂大動,眾巫師緊接著手成結印,以霹靂流線交織成一朵恐怖的花影,向著對方奪命怒放。


    鍾離軒意識到對方動用的是彼岸花之靈,並非是力量的形態,所以不會被己方吞用。


    甚至,對方靈念波動,會引爆己方的紅霧屏障,必須化被動為主動,於是鍾離軒傳音道:“潘野,不用和他們硬拚,試圖切斷對方的靈念即可。”


    潘野和兵士們打起精神,令奇株疾旋,紅霧翻騰起奇異的波紋。


    對方花影壯大肅殺之際頓時收到幹擾,王天漢等人更是感到神魂一痛,隨後便看到花影被外力壓製縮小,其中的霹靂亦在無聲中被消解。


    “想這般便切斷我的攻伐?你們太小看彼岸花之靈了。”


    王天漢拂塵迎風一卷,金粉般的光芒潑灑而出,與彼岸花的血紅交織。


    那花影頓時異變,掙脫外力後延展成一具纖細的身影,顯然已以靈化形。


    潘野的動作更快一分,律動的波紋已齊齊炸裂開來,化作暴動的洶湧洪流貫向對方。


    王天漢拂塵再度一掠,那身影伸出纖指點向洪流,仿佛戳中了一道輪迴之間的奇妙通玄,瞬時便將洪流撕扯盡碎。


    那身影跟著素手張開,潘野等人眼前虛空頓時也開滿了彼岸花,刺眼的血紅之色令他們心跳加快神誌混亂,差點便忍不住大唿出聲。


    後素手探將過來,捏向守護領地的那朵奇株,欲將其拔除毀滅。


    感受到對方奇株中傳來的強大抗性,王天漢恍然大悟,終於知道了對方適才為何能吞噬李延那方的力量,因為他們選擇了雖然稀少,但卻非常萬能的起源之力。


    於是貪念更甚,拂塵揮舞如龍,令那彼岸之靈狂暴起來。


    那身影顯出猙獰之色,素手中風雷激慟,而那朵奇株更是吞吐萬方。


    但聞根莖折斷之聲,同時慘紅大作,那身影的素手亦隨之斑駁碎裂。


    王天漢催動咒術不住升級,所有人的臉龐和發絲皆鮮紅欲滴。


    潘野等人亦緊張萬分,一旦被那身影攻破,己方身魂必被毒殺殆盡,遠比李延那手攻伐霸道殘忍。


    隻見那身影不顧破敗地撲殺過來,奇株亦在此刻群瓣散開,點點滴滴落滿那身影,隨後如同顆顆火球炸開。


    一種血紅與另一種血紅忘我交織,轟並間令雙方都不住嘔血,最終見那身影傳來一聲悲唿,後在飛瓣中湮滅。


    威脅逼近,王天漢麵目紅到發紫,他沒想到對方孕育的這朵奇株如此強硬。


    正欲豁出更多的搏命底牌,突然後背受敵,竟有兇惡的血紅之刺冷不防地襲來,頓將自己的一眾巫師掃蕩。


    王天漢驚愕地迴過身,最大的一道紅刺將自己貫穿。


    突襲者正是樊落。


    “你……”


    王天漢雙眼瞪得老大,還想說些什麽,但最終力竭咽氣。


    觀戰的“青馬國”大相國宋璞見狀怒道:“趙文昕,你這是什麽意思?咱們‘青馬國’不怕與你們開戰!”


    趙文昕卻不以為然:“你沒看出來嗎?王天漢根本擋不住對方這一手,那麽你們的圈地就會被‘大雲國’奪了去,他們豈不是坐擁麵積最大?與其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如被我們收了,還能用來對付這不該冒頭的‘大雲國’,不是嗎?”


    宋璞氣得一時語塞。


    潘野不禁氣餒,眼見著能夠擊敗王天漢,卻被樊落搶了果實。


    如今要麵對“秦桂國”的精銳,強硬如他,亦沒了信心。


    “咱們還有招兒嗎?”


    弦月小聲問鍾離軒。


    鍾離軒的迴答又體現出意想不到的灑脫:“實在打不過,這局就撤吧。”


    樊落看向氣息衰敗的潘野,幹淨利落道:“準備受死吧!”


    說罷,紅霧群起,化作適才的奪命紅刺,向著對方暴突過來。


    對方所運用的,正是彼岸花莖蔓中的毒刺。


    此舉十分兇險,但卻能成功運用,足見其本領之大。


    潘野已沒有高招,隻能將領地中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紛紛聚集起來,若擋不住便赴死,能走到這一步已令自己非常驕傲。


    紅刺極端銳利,加上霸道的毒力,就算潘野這方全盛狀態亦無十足把握,此時更是“弱不禁風”,被犀利地穿透而過。


    “嗯?”


    樊落發現這一刺竟未命中潘野,甚至對方在與自己交並前已留有退路。


    待自己攻勢散盡,才發現對方已退迴鍾離軒身邊。


    關鍵時刻,鍾離軒傳音給潘野,指導其撤退。


    “屬下慚愧,未能完成任務。”


    潘野虎目含淚。


    鍾離軒拍了拍他以示安慰:“無妨,遊戲還未過半,勝負未可知。而且,這一輪我們也是收獲頗豐的。”


    剛才交鋒,己方雖撤退,但從對方那兒得到了一個關鍵要素。


    潘野這才感到脫力,就此暈厥過去。


    “這輪,承讓了。”


    趙文昕故意客套了一句,“‘大雲國’這些年看似衰敗無建樹,但亦出了不俗人物,趙某領教到了。”


    第五輪,各國之間以彼岸花為引,互相喂毒,活者為勝。


    隻剩下六國比拚,其中秦桂、大雲、扶幽三國之前摘得過完整的彼岸花,占得一定的優勢。


    但“烏雀國”卻成了此輪的黑馬,先是引別國聯手毒敗了最具優勢的“秦桂國”,後趁亂逐個擊破,最終贏得了本輪。


    “渺音國”在本輪中盡折。


    “如此殘酷的比試,之後每一輪,隻怕都會直接淘汰一個國家。”


    鍾離軒恨自己大意,手下一名大將被坑害毒殺。


    第六輪,各國激發出彼岸花中的一種輪迴之力,彼此纏繞成一個大迷陣,誰能最先走出迷陣,便為獲勝。


    各國在百轉千迴的迷陣中奔走,並互相廝殺。


    有些人慘死其中,有些人則是被無止境的輪迴逼至瘋癲。


    由於輪迴之力是鍾離軒的主場,這次再度讓趙文昕這邊吃癟,順利拿下這一局,而“扶幽國”盡數被滅。


    第七輪,又是“大雲國”獲勝,“青馬國”全滅。


    ……


    第八輪,“秦桂國”終於扳迴一局,並趁機抹殺了“烏雀國”。


    ……


    第九輪,隻剩下“秦桂國”和“大雲國”,其中前者已前進四步,後者已前進三步。


    趙文昕手下尚有能用之將,而鍾離軒這邊,完好的隻剩他和弦月。


    “隻要我們贏下此輪,便不需要第十輪了。”


    趙文昕看著鍾離軒,滿是必殺的光彩。他不僅要奪下寶地,更要取對方性命,以絕後患。


    雖然視“大雲國”為螻蟻,但螻蟻亦可毀城。


    “一定會有第十輪的。”


    弦月自然要挺身而出,他早已等得技癢,“說吧,想怎麽玩?”


    趙文昕則搖了搖頭:“能陪我們玩到最後,我很驚喜,亦很欣賞你們。所以,這一輪的玩法,可以由你們來定!”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交出主動權,這必然是陰謀而不是饋贈。


    弦月和鍾離軒對視了一眼,已明白對方心意,順著趙文昕的話道:“那這一輪,我們剩下的所有人都進入寶地深處,探索深者為勝。”


    趙文昕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己方本來就人數占優,而對方除了帶頭的兩位皆有傷勢,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這下反而懷疑對方有所陰謀,不禁警惕起來。


    “怎麽?不敢玩兒了?”


    弦月繼續言語相激。


    趙文昕哈哈大笑:“想找死還不簡單?請吧!”


    這次是他們到寶地附近以來,第一次正式踏入其中。


    由於已經曆了八輪廝殺,令彼岸花中的兇戾之氣更甚,直激得所有人內心哆嗦。


    據說彼岸花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此時卻出現在“靈域”這塊寶地上,行走其間更是說不出的瘮人和怪異,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遠處,一片血紅如深淵,似在召喚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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