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個石雨竟已如此難對付,甚至對方還沒動用全力。


    弦月這一拳已能動用月辰中的一些奧妙之力,但依然被對方輕易挑破,隨後萬般暴虐於滅絕中卷襲迴來。


    弦月聽到鍾離軒的提醒後正準備退,來勢則更快一步。


    鍾離軒飛撲過去,直麵那足以滅殺自己百次的恐怖浪潮,挺身斷喝:“天道源術,搬天弄!”


    重撼之下鮮血狂噴,但終令攻勢的準心偏了一分,並及時將弦月救出。


    石雨臉上閃過輕微的驚訝,後又一步步逼近對方:“竟能僥幸躲過我的殺戮,不過那算不得本事。就憑那些糟粕天命,你們勝算全無。”


    弦月緊緊握住鍾離軒的手,示意接下來所有的危險都自己來扛,讓他趁機逃走。


    鍾離軒則搖了搖頭:“雖然他們在修為、智慧、生命等方麵都強過我們,但我不相信他們沒有弱點。而來自人間的我們,一定也有能夠力壓的地方!”


    槍如死神之鐮,帶著致命的氣息,再度碾壓過來。


    天命是鍾離軒最強的倚仗,此時全然沒了作用。


    打擊雖大,但還不至於將他擊潰。


    腦中閃過無數念頭,鍾離軒想到了“流雲”這個星辰的出身。


    不管“靈域”的生靈如何強大,當都脫不開與九幽之間的先天羈絆。


    九幽聖體,紫霄閻羅鬥!


    鍾離軒於瞬間改變了策略,迅起彪悍的閻羅之軀,帶著滂沱的紫金狂焰,直麵暴轟對方的狂暴之槍。


    這番交擊炸起綿亙長空的玄冥紫氣,竟能溶解對方的強橫槍意。


    長棍將黑槍巧妙蕩開,並狠狠轟中對方。


    石雨驚訝再起,但這一棍之力對自己還造不成威脅,肌肉膨脹下便將其消弭,惡狠狠地笑道:“九幽絕學!你這生魂來自‘鬼域’!”


    從對方眼神中,鍾離軒讀到了一種隱晦的恐懼。


    “靈域”不是素來鄙視“鬼域”的嗎?竟然還會心存畏懼!


    “你們的出生皆與九幽分不開,可別忘了祖宗。”鍾離軒已在暗暗蓄勢下一手。


    石雨狠色更甚:“九幽鬼物在我們這兒可是過街老鼠,就算過得了我這關,你也會受盡追殺!”


    槍身所有的黑翎盡皆大動,一股滔天兇意傾盆而下。


    烏雀啄心!


    鍾離軒示意弦月做好準備,自身冥炎再度大起,準備再次施展“華命昭然”。


    隻不過此次是以九幽傳承代替天命之力,瞬時展現出另一番蒼然氣象。


    紫色颶風與金色爆焰激烈纏繞,如九天降劫般落向對方槍尖。


    交並後向周遭波動如浪,鍾離軒趁勢借波動爆殺那些烏雀,將己方部隊從危勢中解救出來。


    後眾兵士反圍對方,廝殺推向高潮。


    雙方同時突破。


    石雨洞穿冥炎颶風,槍勢奇詭一轉,直取對方心口。


    鍾離軒亦轟碎槍罡,長棍迎風暴長,疾速掃向對方頭顱。


    轟——


    雙方之間的空間重重撕裂,迫得自己不得不暴退。


    適才隻攻不守的搏命一擊,鍾離軒在勇氣上勝了一籌,非但逼得對方撤槍迴防,更以冥炎將其灼傷。


    石雨恨極,沒想到對付一個螻蟻般的存在會如此費勁,一層黑色天火隨念而起,不時向外冒著黑翎般的火星,槍尖再次瞄準對方。


    “沒想到對付你這種貨色,竟然讓我動用了本境界的聖火,就當給你死前開開眼。”


    鍾離軒不慌不忙,又看了弦月一眼,似乎在說“機會來了”。


    烏雀黯火,萬翎槍瀑!


    鍾離軒眼神微眯,將冥炎集於右瞳,以瞳力將對方的攻勢限製。


    後“玄靈戒”現,“玄冥之泉”恢弘而出,與對方再次怒撞。


    往生化洪!


    聖火之強,如巨獸之口,任鍾離軒如何發威,都能將其一口吞下。


    但鍾離軒立於風口浪尖巋然不動,將澎湃的“玄冥之泉”精準送入。


    後在瞳力的作用下疾速泛濫,與暴虐的聖火激烈相擁,不斷給予湮滅之勢。


    弦月看得甚是緊張,後見對方聖火的內焰劇烈顫動,頓有所悟,“無弦弓”已出現在手中,直指目標。


    在雙方交並至白熱化時,光箭如流星錚然射出。


    這一箭如扁舟入汪洋,看似波瀾不驚,但觸到了對方的聖火之本。


    鍾離軒趁勢將聖火快速壓製,“玄冥之泉”形成一圈又一圈互相交環的禁錮,將對方所有的氣焰鎖住。


    但代價是,自己的肩頭被黑槍貫穿。


    聖火入體,就算鍾離軒身負“道本祖火”,亦無法完全抵禦。


    或許真的是因為自己掌握的天命在這裏不值一提。


    於是鍾離軒隻能將一團“玄冥之泉”導入體內,與那聖火激烈膠著,並對石雨施壓道:“將軍是聖者之軀,我屠殺不了,亦不會下殺手,就此收手如何?”


    “難道我還要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石雨大覺荒唐可笑,但一時無法衝破禁錮,隻能繼續罵道,“九幽敗類,我會把你的情況傳遍‘靈域’,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鍾離軒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痛恨九幽,避開對方的話鋒道:“這便不勞駕將軍操心了,我等先行告辭。”


    於是強忍住不適,翻身上馬,匆匆帶隊逃離此處。


    “烏雀國”的皇宮內,國主墨子楓觀察著城內的動靜,身旁的侍臣提醒道:“石將軍吃虧了,是否要增援,以擒住賊人?”


    朱謙很是好奇地留意著鍾離軒,搖頭道:“無妨,由他去吧。如此人物,如能在此事上掀起足夠大的風浪,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壞事。”


    既然這水已無法清澈,那便越渾越好。


    還未逃出國境,鍾離軒已難受相當,感覺無力打破結界,於是提議道:“隻怕石雨不會被困太久,一旦他再度追來,我們經不起再戰,索性鋌而走險,躲入那高塔中避避。”


    弦月瞪大眼睛,隨後點了點頭,確實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將殘餘部隊收入鬥書後,鍾離軒和弦月改為陸地行走,悄悄摸向邊境。


    一座黑色高聳之塔映入眼簾,不住向外透發著幽息冥華。


    弦月看了不禁嘲笑道:“他們一邊痛恨九幽,一邊又為九幽建塔,真是諷刺。”


    看著塔外戒備極其森嚴,一重又一重的陣列封鎖,其中又有聖境高手坐鎮,決不能硬闖。


    於是鍾離軒以冥力運轉右瞳,塔內情況在視野中一覽無遺,發現有一層無人看守,似乎是國主之類的高層人員休憩之所。


    “既然這高塔的力量核心是九幽,我便能不驚動任何人入塔,你且凝神。”


    交代完弦月後,鍾離軒以冥華束裹二人,隨後便光化消失。


    成功進入安全區域,鍾離軒這才如釋重負地暴吐一口鮮血。


    大汗淋漓下,將一滴“玄冥之泉”注入“太乙神木痕”,繼續與那可惡的聖火交戰。


    弦月則觀察起周遭,除了常規用於休憩的床榻、寶座、幾案、櫃件之外,一扇疑似密室的大門和一間入口被封印的露台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恐怕此處機關重重,擅動便有可能驚動塔內之人,於是先給鍾離軒掠陣,待其控製住傷勢。


    迫出最後一絲火苗,鍾離軒已臉色煞白,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九幽之意和天命之力,這才堪堪化險為夷。


    這不是自己的實力太差,而是與這個世界的層次差距太大了。


    “不用那麽灰心,既然這個世界的文明那麽高深,我們不妨就帶點迴去,指不定可以稱霸修真界了。”


    弦月看出了鍾離軒的心思,打氣道。


    鍾離軒慘然一笑,之前那聖火燒幹了自己不少氣血,“太乙神木痕”已處在疲軟狀態,於是他隻能適當“掠奪”鬥書世界中的元氣以作補充,不至於令自己虛脫。


    “密室之內必有寶物,又是放在國主活動的樓層,保護必定嚴密,我們先不擅動。而那封印,用我的九幽之意當可無聲破解。”


    鍾離軒在弦月的攙扶下起身,確認了封印內沒有攻擊反撲,這才小心翼翼地投入一絲冥炎火苗。


    封印悄無聲息地被燃解開來,露台徐徐顯現,赫然一座造型威武的觀望天鏡呈現在眼前。


    二人互看一眼,驚喜於自己來對了地方,通過此鏡便能先睹寶地的情況。


    一番試探未發現其他機關或禁製,鍾離軒這才靠近觀望鏡。


    一片驚悚的紅色撲入視野,這寶地儼然變成了彼岸花的王國,而且每朵花皆有靈性,不住地舒展著腰肢。


    它們互相花瓣開合,似在交流,隨後又有數朵彼岸花朝向自己,好像發現了自己的窺探一般。


    鍾離軒急忙“心虛”地挪動天鏡,又看向寶地周遭,發現已有別國的部隊抵達外圍,但都沒有擅入,而是在執行一些秘密任務。


    “有人闖入密塔,搜!”


    鍾離軒正入神觀察,被外界一聲唿喝驚道。


    自己做得如此悄無聲意,怎麽可能被發現?


    難道是動用了這觀望天鏡的緣故?


    隨後便聽到塔底騷動起來,正有大部隊進入搜尋。


    於是鍾離軒招唿弦月找個隱蔽處先躲起來,畢竟這裏是國主休憩地,對方就算搜索,亦不敢太大張旗鼓。


    “擅闖者,速速出來受死!”


    一聲清喝在鍾離軒二人神魂間炸響,直震得身軀嗡嗡發戰,來者實力比石雨還要強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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