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青離和幽鼎二人聯手,整個修真界隻怕都罕逢敵手,滅殺或者控製敵人都在須臾之間。


    但他們麵對鍾離軒和風飲言時,反而展現出一副循循善誘的態度,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見鍾離軒陷入了某種掙紮和思索中,青離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現在還沒到最佳時機。這寶貝就留給你吧,希望你早日成長起來。”


    說罷,一股無盡霸道的滅力橫亙暴走,正以奇快地炸裂著鍾離軒雙棍中的恐怖威力。


    這番驚天動地的炸裂,讓整塊浮陸震顫不休,天地也跟著微微色變,在場所有人不停地發出驚唿。


    連左桓、孟神閑等領頭人物的臉上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果然,在青離將鍾離軒攻勢盡數消解的瞬間,整塊浮陸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部分土地已向下坍落,居住在此的子弟們驚叫震天。


    青離的臉色也多了一層煞白,但依然笑道:“要鬥我,你還嫩了點,好好努力吧。”


    另一邊,幽鼎看著倒地吐血的風飲言,眼神中流露出複雜之色:“你體內竟然又多了一種邪靈,還是出自九幽!有趣,愈發有趣,這樣的強魂可不能輕易被‘洛神’的手段給壓製了。”


    說罷,向著風飲言注入了一道濃鬱的黑氣。


    “走吧,這裏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去下一個地方。”青離向幽鼎眼神示意,二人已化虹於青天,“全神禁默”之術也在同時解開。


    浮陸開始瘋狂龜裂坍塌,解禁後的左桓本想盡全力追殺青離、幽鼎二人,可眼下必須搭救所有的門內子弟和賓客。


    於是急忙召喚風靈之障將距離自己周圍的人群包裹其中,安全送向另一塊浮陸。


    “不要走!”受傷的風飲言掙紮著站起,可還不待她振翅起飛,腳下的土地突然崩解,並在莫名脫力中向下疾墜。


    鍾離軒本在左桓的保護中,此時突破壁障而出,及時向風飲言所在的破裂地麵撲倒,並抓住了她的手。


    震天噪音和滾滾塵沙中,鍾離軒和風飲言四目相對,他看見眼前的冷豔女人淚眼婆娑,無盡的淒艾與落寞。


    風飲言顫抖著雙唇,道:“不知道為什麽,我一時竟施展不出任何的力量,呃——”


    還不待話說話,身體又往下墜了一分,而鍾離軒身前的土地也在迅速龜裂。


    幸得孟神閑及時趕到,救下鍾離軒和風飲言,並和彼岸浮陸上的其他人會合。


    看著整個浮陸盡數坍塌,連帶所有的建築和積蓄都沉入湖底,隻留下二女的神像依舊懸於半空。


    左桓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左家的幾個核心子弟更是噤若寒蟬。


    倒是聖女左青瑤調整了一下情緒,上前向鍾離軒拱手道:“感謝少俠替我們解圍。”


    左桓一臉殺氣地走向鍾離軒:“聖女的謝言,老夫覺得為時過早。少俠似乎和那兩個魔人早就相識,他們還有拉攏你的意思,你作何解釋?”


    鍾離軒確實無法迴答這個問題,隻能道:“我與他們並不相識,可能是他們以胡亂構陷來混淆視聽吧。難不成我辛辛苦苦為‘洛神壇’解了圍,還要被認定為歹人?”


    孟神閑幫忙打圓場道:“這兩個魔人實力不俗,如要奪走寶物根本不缺鍾離兄弟這樣一個外力。在我看來,是鍾離兄弟與‘洛神星’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連接,這才能幫大家扳迴局麵。”


    顯然他這句看似幫腔的話,也是在試探鍾離軒。


    鍾離軒正躊躇著如何迴答,隻聽聖女左青瑤指著半空唿道:“神跡又在渙散崩解,得盡快收服才行。”


    於是權杖高舉過頭,口中急促吟誦,渾身滌蕩起亮華旋風。


    同時,半空中的二女神像被一層金亮光圈包圍,隨後逐漸縮小並降落,最終停在聖女掌心。


    此時,所有人都奇跡般地淡忘了剛才的驚魂一刻,目光紛紛頭像聖女手中的神跡,想試圖再參悟些許,同時他們更好奇這件寶物最終的歸屬。


    隻見聖女向鍾離軒走進幾步,將神跡捧向他,鄭重道:“此物名為‘河洛川禦’,其中所蘊含的功法道蘊隻是其次,最主要的,它是開啟一件絕密之事的鑰匙。在時機未到來之前,此物就交由你保管吧。”


    頓時,所有人都炸開了鍋,不平之聲如浪鼎沸。


    穹武當先忍不住喝道:“小姑娘,你莫不是看上了這個小子?此物如此珍貴,牽涉又廣,怎麽如此草率地贈予他人?”


    孟神閑、卓不凡、顧菲菲、大空道人則默不作聲,似乎心中各有盤算。


    左青瑤直麵穹武的不滿道:“你又怎知我草率?難道你比我更懂這‘洛神之秘’?”


    確實,聖女的身份象征著整個大典的權威,頓時嗆得穹武不知如何迴懟。


    左桓也陰著臉道:“聖女,寶物的歸屬權不該過問一下老夫這個宗主嗎?”


    一旁的左念時也幫腔罵道:“就知道這個糊塗女人隻會壞事,就不該讓她做什麽聖女!”


    左青瑤依然不退讓,道:“宗主,我聖女的身份是‘洛神星’的星命所指,不隨任何人的意誌左右,這點您比誰都清楚。而且這‘河洛川禦’的靈力已盡歸鍾離公子,這恰說明了他的傳承資格。換句話說,這寶物給其他任何一人,都是一件尋常擺設罷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聖女的地位和宗主是平等的,加上她分析得頭頭是道,頓令左桓啞然。


    左桓又惡狠狠地看向鍾離軒:“說,你使了何種卑劣的手段,竊取了寶物的靈氣?如不將寶物複原,今天留你不得!”


    鍾離軒置身於多方爭吵中,本想推辭接納,可見左桓不依不饒的模樣,氣道:“如果‘洛神’的力量那麽容易被竊取,為什麽堂堂宗主你卻做不到?莫不是宗主的修為比我這個草芥還要不如?”


    “放肆!”左桓一聲斷喝,直震得鍾離軒整個腦袋嗡嗡作響,隨後便看見一隻迫人窒息的巨拳逼向自己。


    鍾離軒橫棍全力擋禦,卻根本扛不住眼前不可思議的力量,如敗絮般吐血飛出。


    就在破壞力繼續向著自己體內滲透時,身後出現了一隻溫和的大手,將來勢巧妙化解。


    出手搭救之人正是孟神閑,他將一股柔勁送入鍾離軒體內,直接將所有的淤氣和淤血逼出,向左桓道:“宗主,鍾離兄弟接受‘河洛川禦’的傳承已是事實。不妨想一些更好的方法,比如……促成某種約定。”


    左品修急忙補充道:“孟閣主所言極是。鍾離公子這次是受我所邀,寶物絕不會占為己有,一定會協助我們‘洛神壇’的,對不對?”說著,連連向鍾離軒眼神示意。


    鍾離軒本想繼續出言作對,但想到自己一路以來樹敵眾多,這次如果不暫時服軟,不僅是再得罪一個左桓,還會成為在場所有人的眾矢之的,於是道:“品修公子說得對,這本來就是大家的事,我也定當盡全力。”


    “哼!”左桓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緩和,“你現在沒老夫的允許不能離開這裏,隨時聽候發落。”說罷,氣唿唿地拂袖而去。


    見左桓翩然而去,左家的一眾子弟們這才舒了口氣。


    但賓客們對聖女的決定依然不依不饒,於是左品修和左品言采取了雷霆手段,甚至要直接發動“巽然大陣”將所有人驅散出“洛神壇”,並永久取消之後所有大典的準入資格,這才壓製住了芸芸怒火。


    隨著賓客鬱鬱散去,隻留下孟神閑依然在和左家的弟子們閑談。


    鍾離軒注意到了身邊始終沉默不語的風飲言,關切道:“你怎麽了?”


    風飲言一直處於走神的狀態,此時如同從夢魘中驚醒,拉住鍾離軒的手臂道:“你不可以與他為敵,相信我,他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鍾離軒犯糊塗道:“‘他’是誰?那個青衫怪人?”他想到了風飲言見到青離真麵目時失魂落魄的樣子,已知她話中所指。


    左念時聽到了二人的談話,陰著臉走過來道:“看來這位姑娘也認識今天毀掉我們‘洛神壇’一整片浮陸的敵人。也難怪,我們所有人都被禁錮,你倒是還能夠行動自如。”


    最後這句話是有些強詞奪理了,畢竟風飲言沒有參與大典的資格,一直在宗門之外,當然沒有受到“全神禁默”之術的影響。


    鍾離軒正欲反唇相譏,左青瑤上前勸誡道:“念時,在事情真相未查明之前,不要妄下斷言。至於毀掉的浮陸,隻要我再積累一定的祈禱之力,可以令其複原。”


    己方陷入短暫的僵持,唯有風飲言活在事外,好像大家的爭執與她無關一般。


    這時,鍾離軒看見孟神閑正向自己熱情地招手,並示意借一步說話。


    “孟閣主,感謝你多番相救。”一處涼亭內,鍾離軒以茶代酒向孟神閑表示謝意。


    孟神閑笑道:“也是緣分。我一直聽尚丹辰提起你,想不到還真能在大典遇見。救你,也算是幫他的忙。”


    “尚叔叔。”鍾離軒一陣若有所思,“自幼年時‘落雪鎮’一別,便再也沒見過麵。”


    孟神閑道:“那不妨來我‘東來閣’坐坐,尚丹辰也是我這裏的常駐食客。”


    麵對多次幫助自己的孟神閑,鍾離軒無意再做遮掩,道:“孟閣主,鍾離軒心中有愧,曾在‘岐山’殺了銀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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