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說薑霽帶隊攻打冰宮。


    為了防止自己的師弟們弄巧成拙,薑霽決定先行入冰宮打探一番,最終遇上了影鬼狀態的風飲言。


    滿是森鬼骷髏的一爪迎麵而來,薑霽手中妖槊高亢奮鳴,徑直向前突刺,隨著一束焰芒綻開,雙方皆往後退了一步。


    薑霽看著眼前翻動的鬼影,厭惡更甚:“這些年來我已將‘太武妖槊’的功法與‘鬥姆雲頂’的功法合一,且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太武戰雲’。”


    說罷,身化經天朱光,隨後散成絲絲耀目雲霓,遍襲影鬼。


    薑霽這一手至剛至陽、至強至烈,對陰邪有著絕對的壓製作用,直打得影鬼節節後退,灰綠色的氣體中滿是火紅色的灼洞。


    雖然薑霽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他也不相信對方如此不禁打,甚至可以說對方根本不曾還手或招架。


    這是為什麽?


    即便感到有詐,但薑霽救出風飲言的心分外迫切,手中的攻速不由又快了一分,眼前的影鬼終於發出了痛苦的唿嚎。


    灰綠色的動蕩煙氣中,一絲尖銳的光芒映入眼簾。


    那是?


    薑霽看得分明,那是一根極細極長的銀針。


    自己這一擊打在影鬼身上後,卻被影鬼用特殊的方法全部轉嫁到這根銀針上,使得銀針正以微妙的速度被一絲絲地磨滅。


    “看來這根銀針束縛了他,而他正想借我的妖槊之力將其消弭。”薑霽看透了影鬼的心思,於是收迴攻勢,冷道,“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姐姐的身體裏會有一根如此可怕的銀針?”


    影鬼嘿嘿道:“堂堂‘東來閣’趙無忌的‘行天針’,你不會沒有聽說過吧?此針初期是紮入風飲言的氣脈,但此針會在體內不斷地滋長,假以時日便會刺穿頭部。到時,你的姐姐便要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薑霽心中一涼,他當然聽說過“行天針”有去無迴、天下無解的傳言,愈發憤恨道:“是你這個怪物把姐姐害成了這副模樣,我一定要毀滅你!”


    影鬼卻不以為然道:“不不不,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毀滅這根銀針才是。雖然‘行天針’無法拔除,但你的妖槊之力卻對其有磨滅之效。隻要持之以恆,是可以將這根討厭的銀針消磨殆盡的。隻是……你姐姐到時可能記憶全無吧,哈哈哈——”


    “你!”薑霽憤怒提槊。


    影鬼自顧繼續道:“不過至少這樣可以撿迴一條命,你好生做下選擇。當然,你也可以去威逼利誘趙無忌,隻要他有破解之法。”


    畢竟風飲言“為禍”大陸在先,“東來閣”如此行動師出有名。


    如果薑霽去找趙無忌理論,勢必就暴露了自己和風飲言的關係,隻怕會給自己,甚至整個“鬥姆雲頂”帶來麻煩。


    更何況“行天針”本來就沒有直接的破解法門。


    最終,薑霽隻能先把仇恨咽下,以妖槊之力幫助風飲言磨滅“行天針”。


    但在這個過程中,薑霽發現光靠自己的妖槊之力還遠遠不夠,至少還需要五種不同類型的力量特質或法寶武器加持才行。


    而就在這時,始終守在冰宮外的五位師弟終於衝破冰宮禁製,殺了進來。


    薑霽在磨滅銀針的過程中,會不斷地散逸出“陰極瘋魔”和“骷髏幽君”特有的邪惡濁氣。


    而五位師弟殺進來的時刻,恰是濁氣最充沛旺盛之時,於是不幸被黑化感染。


    影鬼更是落井下石,將他們的身形外貌甚至性別都做了改變。


    “你別欺人太甚!”薑霽怒火中燒,怎奈何無法撤手。


    影鬼淡然道:“安心,你的師弟們沒有性命之虞。我們不是還需要一些外部加持嗎?正好可以讓他們去跑跑腿。不如……就叫他們‘冰清五子’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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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岩道”以北直行,後折向“臨江道”,兩個月的路程抵達“雲頂關隘”。


    為掩人耳目,鍾離軒特地選擇了一條較為迂迴的路線,表現出一副遊山玩水的閑散模樣。


    而他來到“雲頂關隘”的目的,是想借助這裏的傳送法陣直接前往“河陽島”,再從那裏借道水路到達“岐山鎮”。


    排隊入關時,鍾離軒便看到城門口掛著自己的巨幅畫像。


    由於自己當初是蒙麵行刺,所以就算有目擊者也未能看清楚自己的全貌。


    這幅畫像不過是由專門的畫師,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推測繪畫而出的。


    而且畫中的相貌屬於“伯萊”,鍾離軒現在已換了一副人皮,根本無所顧忌。


    再看自己畫像旁還有五副,正是“冰清五子”。


    “想不到他們是和我齊名的殺手,之前還打過照麵,真是有緣。”鍾離軒心裏暗笑,走至守衛前悄悄向對方塞了些好處,便輕鬆入關。


    “誰?!”鍾離軒始終覺得有一雙眼睛盯在自己身後,打從那夜出逃“扶桑堡”,便一直有這種感覺。


    可每每自己迴頭,卻無甚發現。


    即便透過“界動天瞳”,也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於是暗暗自嘲:“也許是我太緊張了。”


    進關後,鍾離軒便打聽到了傳送法陣的位置所在。


    可麻煩的是,此處之前也遭遇過“冰清五子”的襲擊,傳送法陣因此有所損壞,每日僅可通行十人,而每個人所收取的通行金也是高得嚇人。


    “按以往的情況來看,現在可能還有名額。這位公子要趕路的話,就抓緊吧。而且……如果你支付的通行金足夠高,是可以插隊的。”一個商販笑嗬嗬地向鍾離軒講述著情況。


    鍾離軒不由翻了個白眼,金錢方麵他並不擔心,畢竟在刺殺柳石的時候搜刮了不少金銀。


    於是他給了小販一筆不小的酬金後,便火速趕路,隻留下小販一副驚到呆滯的表情。


    傳送法陣位於關隘主城以東的一座塔樓內,此時竟已圍了上百人之多!


    所有人紛紛對著把守塔樓的老者漫天喊價,希望能獲得可憐巴巴的名額。


    “駱老,我已經在這裏等了個把月了,該輪到我了吧。”


    “駱老,我願意出一百枚星幣。”


    “我出三百枚星幣。”


    “我出一百顆月棱。”


    在中黃城,五塊大陸通行的交易貨幣由小到大分為星幣、月棱和日暈,彼此之間相差十倍。


    一百枚星幣相當於“天樞聖都”內的一百顆圓銀。


    可不同於“天樞聖都”的是,“中黃城”的這些貨幣同樣也是修士用來修煉的上佳材料。


    星幣采集的是最純正的滋養星力。


    月棱則凝聚的是月之精華。


    日暈自然便是旭日之威。


    那個被喚作“駱老”的老者正在忙於應付這些躁動的行者,突然看見有一物事向自己飛來,他下意識將其接在手中,發現是個寸許大小的木盒。


    所有人因此停止了爭論,紛紛看向自己後方,鍾離軒笑臉盈盈地跳上塔樓對麵的一片屋簷,笑道:“駱老,這‘納盒’中一共存有五百顆日暈,不知是否可以給我優先通行?”


    五百顆日暈,足以抵得上一個大戶人家的多年積蓄,對於很多修士來說也是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鍾離軒這一開口,頓時讓在場所有人炸開了鍋,有人在猜測他的身份,有人在妒忌地開罵,更有一些身份不凡之人選擇暗中觀察。


    素來淡定的駱老,此時捧著木盒的手也有也許顫抖,向鍾離軒拱手笑道:“老朽雖然不堪,卻也不敢收取如此高額的通行金。這樣吧,收您兩百日暈,即刻啟程吧。”


    接下來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駱老不滿地高深吼道:“如有人出價高於五百日暈,老朽便先給他放行,不然全都不準再放臭屁!”


    這一吼,足見駱老的非凡功力,場上頓時寂靜無聲。


    可沒過多久,一個清涼動聽的聲音想起:“駱老,我出六百日暈,先為我開道如何?”


    語畢,一名長相可人的白衣女子出現在眾人頭頂的一棵樹梢上,竟是當初和今兮一同迷失寰宇,不知所蹤多年的惜泠!


    那日鍾離軒夜逃“扶桑堡”,偷偷跟在其身後的正是惜泠,鍾離軒始終感覺到的那雙背後的眼睛也是她。


    惜泠談笑間瞥了鍾離軒一眼,失望的是,她依然沒有感受到久違的共鳴。


    她當然還記得今兮的臉,隻可惜鍾離軒此時換上的人皮她從未見過,所以也無從識破。


    鍾離軒見惜泠麵相姣好,竟沒來由地產生了一絲悸動之感,笑臉相迎道:“姑娘這般叫板,是急著趕路,還是和我過不去?”


    惜泠反唇相譏道:“在這裏的每個人都是急著趕路的吧,哪有人有閑工夫和你過不去?”


    駱老急忙上前陪笑道:“二位,原本今日確實隻剩下一個名額。但‘日暈’之力本就可以幫助傳送法陣增加額外的載荷。你們既然都能以‘日暈’支付通行金,那就一同啟程吧。”


    於是他也不顧眾人的謾罵,帶著二人進入了塔樓。


    謾罵的人群中,有一對男子遠遠地觀察著鍾離軒。


    其中一個頭發有些灰白的白淨男子笑道:“這個人有些意思,我們改坐‘千舟渡’去河陽島,會會此人。”


    其他人都沉浸在吵罵當中,自然沒人聽到灰發男子剛才說的話,不然大家一定會愈發震驚,因為“千舟渡”可是比塔樓的傳送法陣更為奢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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