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卻不太認同歲寒的評論:“不死屍靈隻是生命力出奇強橫罷了,自身的戰力並不上乘,而且還要依賴這些喪失亡靈打群架。”


    歲寒則搖了搖頭:“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喪屍亡靈是都是與不死屍靈命息相連的,都是不死不滅的主兒,要想生生耗死我們,也綽綽有餘,並非之前那些普通喪屍可比。”


    隻見不死屍靈再度受挫後暴退,後念叨了一句密咒,木杖上的所有骷髏在一蓬灰褐色霧氣的簇擁中,合成了一顆巨大的三眼骷髏,鬼火強悍,頓將青衫客捷捷擊退。


    隨後,又有一大批喪屍和亡靈出現。


    青衫客在退勢中依然保持平穩的節奏,他聽到了歲寒和三生得交流,接著他們的對話道:“你們說得沒錯,對付不死屍靈這種特異的角色,必須要用特定的針對方法。”


    隻見青衫客周遭分出了色彩各異的九道身影,分別對應風、火、雷、土、水、雲、日、月、瘟,正是“九靈”,並配以拳、掌、腿、指、爪、肘等各式武技。隨著他本尊一動,群影策起,每一道身影皆以不同的靈性和招式迎戰群屍。


    不死屍靈亦在此時自我增幅,身上的血煞之氣如火山噴發,天地間響起亡靈獨有的歌頌旋律,隨後自己身上被施加的禁製禁咒掙脫全碎。


    青衫客的群影與群屍激烈火並,忘我廝殺。而他自身,迎上那三眼骷髏散發出的幽冥煞勁,一番撕裂不住地化作慘慘碧火。


    海雲陽身邊的弟子在觀戰中竊竊私語:“這青衫客的實力雖然強橫,但打法上並無甚特別,和我們之前的打法有何區別?更別說戰勝不死屍靈了。”


    海雲陽搖了搖頭,她認為青衫客的攻伐皆為鋪墊,看似平鋪直敘蠻打蠻幹,但其中必有深意,後著很快就會展現出來。


    隻見青衫客的群影已將群屍全麵鉗製,而他順勢劈開眼前的血煞汪洋,下一瞬便已逼到了不死屍靈麵前,“通靈戒”中積蓄已久的紫焰燃射而出,成功擊裂三眼骷髏。


    如此精彩高絕的一戰,鍾離軒不願錯過戰場上的每個細節。他看到三眼骷髏被紫焰焚燒的一瞬,不死屍靈的身上有紅芒閃爍,正是暴露出了破綻!於是他掌中火焰集聚,磨礪成一道鋒銳無匹的奪命火流,正中目標。


    不死屍靈痛唿大吼,暗影流光的身影頓時爆炸,散成蒼黃色的暴亂氣流,並互相無規律地死死纏繞。


    青衫客讚賞地看了鍾離軒一眼,右手的“通靈戒”再度閃爍,但此時暴發出的是吸噬之力,將不死屍靈化作的暴亂氣流理順,並盡數納入自己這枚戒指之內。


    “他這是……擊殺了屍靈,還是將不死屍靈的煞力歸為己用?!”歲寒暗暗皺眉,不免對青衫客又產生了狐疑和提防。


    沒了不死屍靈的操縱,剩下的這些喪屍和亡靈因群龍無首而煞力全失。鍾離軒趁勢發動“三才焱燚”,一頓烈焰火雨傾盆而下,將他們都蒸發殆盡。


    戰爭到此刻總算是暫做平息,鍾離軒迴首看了一眼狼狽的眾人和慘死的隆擇,一抹哀傷難以釋懷,唯有化作一聲冗長的太息。


    海雲陽仍舊表現出一絲堅毅,走到鍾離軒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忽又看向歲寒和三生這邊,她當然識得這二人的身份,心底不禁無名火起,既然這兩位自始至終一直在尾隨,為何就不早些出手?這樣的話,自己門內也不至於有如此死傷。


    正待質問,海雲陽看到了歲寒的眼神,雖看上去清雅隨和,但卻不怒自威,一股無形的壓力已施加己身,隻聽歲寒神識傳音道:“雲陽姑娘,身為天樞局相史,我們有自己的立場和局限。對於未能及時出手,望海涵。”雲淡風輕的話,硬是把海雲陽想說的都逼了迴去。


    “咦,這家夥不見了。”這時,三生注意到青衫客不知何時已然不見了蹤影。


    鍾離軒對青衫客的不凡修為充滿好奇,雖然曾經從未謀麵,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疑道:“這人是誰?”


    三生卻諱莫如深道:“不知道,希望不是我們的敵人。”


    歲寒眺望遠方:“走吧,‘忘情悲渡’已經不遠了。”


    就在眾人重新打起精神繼續趕路之時,鍾離軒的眼前出現了奇妙的一幕,無數如古篆般的火紋交相浮動,一股以火焰為主體的意念正不斷地灌輸進他的腦內。


    這就是“三才焱燚”第三重“焱行浮生”的玄妙之處。適才今兮是在激戰中意外突破,除了感覺攻擊力大了很多,並無其他特點。但戰後的稍事歇息,卻讓領悟洶湧而來,原來這第三重的妙用——正是“火意”。


    正如劍客有劍意,刀客有刀意,一旦領悟了“意”,渾身上下、萬事萬物皆為刀劍,殺人於無形。術法也是如此,鍾離軒修煉火屬性功法以來,終於領悟了“火意”,也就是說可以化萬物為火,舉手投足間就可以釋放出強大的焰擊!


    鍾離軒漸漸進入冥想:“如今,我所急需的並不是更為強大的攻擊手段,而是合理可靠的防禦,不知‘火意’是否可以幫我。”心念電閃間,一絲絲溫潤之力油然而生。


    “龍哥,咱們走了哦。咦?龍哥?”惜泠招唿鍾離軒,但鍾離軒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


    就在惜泠疑惑間,鍾離軒在頓悟中睜眼,周身火焰已在燃燒中蛻變,不久便形成一件火焰戰衣,其上披著一層層的炫影星光。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注意到了眼前這奇異的一幕。惜泠的表情是崇拜,歲寒、三生、海雲陽則是欣賞,其他三名弟子羨慕、嫉妒參半。


    “此子不俗,將來必在我們‘行書大試’中大放異彩。”海雲陽暗暗心驚。


    “他……一定是主尊想要的人。”歲寒在心中暗暗計較。


    在大家各自的思慮間,鍾離軒已收斂火焰恢複如初,笑道:“不好意思,耽誤大家了,我們走吧。”此時,他的臉上疲憊盡去,滿是神采。


    三生大笑道:“你小子悟性奇高,將來必在聖都有一番作為,好生期待一下。”


    鍾離軒苦笑道:“就我這身子骨,也不求有什麽大作為了。”


    就這樣,鍾離軒一行終於離荒墳崗遠去。掠過一座座山丘,眼前出現了一個破敗蕭瑟的村落,黑鴉聲不絕如縷,聽著甚是難受和煩躁。而且這裏不再有行屍走肉,反而讓大家有些不習慣了。


    眾人還是保持小心謹慎的態度,行走於村落不放過任何角落,希望能找到通往神秘的“忘情悲渡”的入口。


    “那裏有動靜!”鍾離軒看向一間破舊的茅屋,隨後便聽到了一聲驚叫,小心翼翼走至門前喝道,“出來!”


    其他人紛紛聚攏過來,隨後看到一個隻剩半邊臉龐的獸仆,一瘸一拐地走出屋來,滿臉寫著驚恐。看到鍾離軒一行後,更認定對方為歹人,腿軟後坐倒在地並連連後退。


    鍾離軒知道這獸仆並無攻擊性,隻是個被惡獸咬死過的可憐人罷了。惜泠更是看不得這種慘象,尤其是想起之前的苦戰,不禁背過身去。


    歲寒見多識廣身經百戰,最是百無禁忌,此時上前安撫道:“這位小兄弟莫害怕,咱們並無惡意,不會傷害你的。”


    獸仆這才漸漸收住傷心害怕的情緒,用半瞎的眼睛不住打量著眼前眾人:“你們……是完整的人!好久沒有見到完整的人類了,你們一定是來自外界。不好意思,我因為常年受逆天的欺壓和追殺,所以才這般害怕失控。”


    鍾離軒聽了,不由罵道:“這個逆天,真是壞事做盡。”


    “我們怎麽看都不像是壞人,怎會會傷害你?我叫鬆竹梅,這位是三生、今兮……”歲寒簡單地一一作了介紹,並說了逆天已死的消息。


    “逆天死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死有餘辜!”獸仆終於展開了笑容,迴憶道,“當年,我也是聖都的子民。我叫黃天,本是天域青石星區內的一名獵戶,為了得到一顆黑暗生靈的晶核才潛入此地,卻被一頭白色妖虎‘咬死’,成了這副鬼樣。”說罷,又悲切落淚。


    三生對黃天哭哭唧唧的窩囊樣反感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哭!你的遭遇雖然很悲慘,但隻有自己堅持才能走出厄運和困境,決不能放棄。”


    黃天大受觸動,因為他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來鼓舞自己,一抹眼淚道:“這位大哥說得對,其實世間有一物可以幫我恢複肉身,隻是此物失蹤已久,無從找尋。”


    鍾離軒問道:“什麽寶物?或許我們可以找找看。”


    黃天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般,滿臉感激期待之色,於是說道:“此寶物名為‘雙麵玉令’,可令萬物複蘇。若得此物福澤,我當有機會重塑肉身並重返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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