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倫聞言嚐試著用牙齒去咬豬眼,但豬眼的表皮堅韌而富有彈性,在嘴裏像個調皮的小傢夥亂竄,他有些害怕眼球在嘴裏爆開,卻又有些期待爆開之後究竟是怎樣的感覺,是否真的能夠讓他的眼睛重新看得到東西。


    在忐忑和期待中,調皮的豬眼終於被牙齒捕捉到了機會,被一口咬開。


    「噗——」


    眼球爆裂的聲音清晰的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讓他的靈魂為之一顫。


    不過沒等他如何細想,微燙的眼漿已經在口中四濺開來,如果不是克裏斯多福再三提醒,他肯定來不及把嘴巴閉上。


    略顯粘稠的鮮美湯汁攫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有些像骨湯,但又比他所品嚐過的骨湯粘稠鮮美無數倍,刺激著味蕾,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愉悅體驗,感覺頭腦隨之放空。


    忐忑與期待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為完美的反饋!


    眼漿被咽下,他開始試著嚼剩下的東西,韌性十足的眼球表皮之中,卻又隱藏著猶如脆骨一般爽脆的東西,焦香的表皮越嚼越香,同樣令人心情愉悅。


    而且,更讓達倫驚喜的是,絲絲清爽的涼意向著他的眼睛匯聚而去,那被重重黑暗籠罩的眼睛,竟是有了一絲破障的前兆。


    「安娜姐姐,你說那個小哥哥的眼睛會變好嗎?」艾米抱著醜小鴨坐在櫃檯後看著達倫的方向。


    「我覺得會,麥格叔叔超厲害的。」安娜篤定的點頭。


    「哈哈,我也是這樣想的。」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真的有那麽好吃嗎?


    「怎麽樣?達倫,有什麽感覺嗎?」露西一臉期待的看著達倫問道,感覺自己的心髒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克裏斯多福也是盯著達倫,雖然對於剛剛吃了一顆烤豬眼的達倫沒有太多期待,但還是想知道是否有一點點明顯的作用。


    達倫認真感受了一迴,搖頭道:「我……我覺得眼睛好像有一點涼涼的感覺,但現在還是看不見。」


    「還是看不見嗎……」露西略顯失望。


    「別著急,這才剛吃了一顆,來,把剩下的這九串都吃了,爺爺我也是迴家睡了一覺醒來眼睛才變好的,再好的藥,那也得給它發揮作用的時間。」克裏斯多福卻是笑著說道:「而且眼睛有涼涼的感覺,說明烤豬眼還是起作用了,這頓吃了,咱們晚上再來吃一頓。」


    「嗯。」露西和達倫同時點頭,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露西小心翼翼的將剩下的烤豬眼餵給達倫,有了第一顆的經驗,達倫很快將豬眼捕捉成功,歡快的嚼著眼球。


    「真的有那麽好吃嗎?」露西在一旁略顯疑惑的看著,眼球被達倫咬爆的聲音清晰可聞,她甚至可以想像眼漿在口中四濺的可怕畫麵,可偏偏達倫卻一臉享受的神情,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


    沒過多久,九串烤豬眼便被達倫全部吃完了。


    「嗝。」


    達倫打了個飽嗝,吃了一份揚州炒飯,又吃了那麽多烤豬眼,感覺肚子都有點撐了。


    而讓他驚喜的是,絲絲縷縷的涼意匯聚於雙眼,仿佛有無數的光芒想要刺破重重黑障,原本漆黑如墨的視線之後,似乎多了一層若隱若現的白色。


    不過,黑與白交錯之間,猶如漩渦一般讓他覺得腦袋有些昏沉,眼睛開始不自覺的想要閉上,隻要給他一張床,感覺立刻便能睡著。


    「達倫,你還好嗎?」露西察覺了達倫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姐姐,我沒事,就是覺得好睏啊,好想睡一覺……」達倫搖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已是側著向露西倒去。


    「達倫?!達倫!」露西連忙伸手扶住達倫,有些驚慌地叫道。


    「他沒事,隻是睡著了,帶迴去睡到醒就可以了。」伊莉莎白剛好走到旁邊,伸手在達倫的眉間輕輕一點,看著露西說道。


    「可是他……」露西還是無法理解達倫為何會突然睡著,而且像是昏厥了一般。


    「別擔心,應該是烤豬眼起效果了,你看他睡得多安穩,唿吸平穩,一點都不像有問題的樣子。」克裏斯多福也是笑著道,把手裏剩下的朗姆酒一飲而盡,起身幫露西攙起達倫,向著門口走去,一邊道:「走吧,先迴我家,讓這孩子好好睡一覺。」


    「那實在是太勞煩您了。」露西感激道,把達倫的大部分重量都扛在自己肩上,慢慢向著門口走去。


    上了馬車,露西把達倫放平在座椅上,聽著他微弱的鼾聲,和平日睡著的確沒有什麽兩樣,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在一旁坐下的克裏斯多福道:「老先生,達倫的眼睛睡醒之後會好嗎?」


    「我現在也不敢保證,不過看他的反應,烤豬眼應該還是有效果的。」克裏斯多福搖頭,看著安詳睡著的達倫,他也希望這個小少年醒來之後眼睛便能重見光明。


    「對了,老先生,先前我們吃的飯和烤豬眼的錢,我現在給您吧。」露西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破布縫成的錢袋,從裏邊倒出了一堆硬幣,其中以銅幣占據大多數,夾雜著十幾枚銀幣和兩枚金幣。


    「這是鄉親們給達倫湊的治病錢,不知道是否夠,如果不夠的話,接下去幾日我會在混亂之城找一份工作,打工把錢還給您的。」露西雙手捧著全部硬幣,目光澄澈的看著克裏斯多福。


    克裏斯多福看著露西清澈的目光,小姑娘應該是第一次離開鄉村,帶著弟弟來到混亂之城,略一思索,從露西的手中拿了一枚金幣和一枚銅幣,微笑道:「隻要這些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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