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逼著自己多吃了點兒東西,才沒引起幾個妹妹的懷疑,林慧怡吃了藥,覺得有些累,便上床午睡。


    彩月和蘇蘇相視一眼,將收拾碗筷的工作交給梨花幾個,她二人則悄悄進了臥房,時刻守在林慧怡身邊。


    這樣一刻也不離的守著,很快就讓二人發現了問題所在。


    她才睡下沒多久,坐在床頭一側的蘇蘇就發現林慧怡眉頭皺了起來,跟著嘴裏又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聲音很小,隻有守著她,並且處於清醒狀態的彩月和蘇蘇感應到了。二人心下一驚,全都緊盯著她,一眼也不敢錯。


    她就這樣呻吟了約莫半刻鍾後,一手便伸出來貼在胸口,下意識地揉了幾下。


    蘇蘇有些擔心,想出手幫她,卻被彩月按住,又示意不要把她驚醒了。


    然後沒過一會兒,林慧怡的睫毛扇動,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迷糊著揉了會兒胸口,就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或許是心頭著實不適,她坐起來朝門外看了眼,確定沒人發現,又倒迴去了。


    片刻後不適緩解,她又睡了過去。


    方才匆忙間躲起來的彩月和蘇蘇二人探出頭,見她已經睡著,才起身輕手輕腳地出了臥房。


    梨花、菊英、宜奴三個就在外間坐著等,見二人出來,趕忙迎上來要問。


    彩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下裏屋,才小聲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三人。


    菊英聽得臉色微沉,道:“聽起來像是心上的毛病。”


    宜奴又問:“會不會還有其他的症狀咱們沒發現?”


    蘇蘇本來心中就有了疑慮,聞言便答:“若說其他的異常,我隻知道她這段時間睡得不好,幾次半夜醒過來,被我撞見了。”


    “你也是?我也遇見幾迴了,她每次都拿年紀大了覺少來糊弄我。”彩月心一沉,已經肯定問題出在這上麵。


    “看來是我們忽略了……”蘇蘇有些低落,自覺沒照顧好她,連如此明顯的症狀都給忽視掉了。


    梨花忙安慰了她幾句,又問:“心痛少眠,符合這症狀的病太多了,咱們自己肯定找不出來,隻能求助醫士。”


    “為何平日裏請平安脈的太醫,都沒露出一點兒風聲?又不是同一個,真是奇了怪了。”菊英有些氣惱,把太醫揪出來當發泄對象。


    彩月跟她解釋了一句:“望聞問切缺一不可,若姐姐刻意隱瞞不配合,恐怕太醫也隻以為是小毛病。”


    梨花點點頭,分析道:“這麽看來,她是早察覺自己身體的異常,告訴太醫又怕弄得天下皆知,所以偷偷找上路司藥的。”


    路司藥畢竟不同其他醫士,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然全聽林慧怡的話,不會擅自將其病情泄露出去。


    而太醫院從屬於皇帝,林慧怡又是宇文敞親娘,若有大病,他們是有責任上報給皇帝知道的。


    “可是,娘娘為什麽不讓大家知道呢?”宜奴不明白,林慧怡這麽做的動機究竟是什麽。


    蘇蘇歎了一聲,答道:“因為她擔心自己的病情傳出去了,就必須要養病,而同時,她手中的權力就得交還給夏生。


    可等她養好了病,再想迴到朝堂掌握大權,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有如今夏生還未完全長成,她才可以借母後之名,用權力完成自己的心願。”


    畢竟這時候,宇文敞連婚都還沒結,還能說是個“孩子”。而幼主讓母後輔政是名正言順的,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彩月輕笑了一聲,道:“這也是姐姐為什麽要在同一天連下三道詔令的原因。她擔心拖久了,自己就沒機會做了。她著急啊,這天底下正受著苦的女人。”


    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五人心中都有些發酸,都這個時候了,林慧怡想的還是讓天下女人重獲新生,而不是需要靜心養病的自己。


    “不行。咱們的大業雖然重要,可若是她的身體垮了,以後就沒人支撐那些詔令了。到時候還不是功虧一簣。”


    蘇蘇沉下心想了許久,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要讓林慧怡暫停下來休養身體。


    “你等等!”彩月連忙去拉她,卻不想,蘇蘇腳步快得已經進了裏間,於是剩下四人就全都跟了上去。


    林慧怡這會兒還睡著,彩月正要示意蘇蘇冷靜一點兒,床上聽到動靜的人就醒了過來。


    她坐起身,見五人都站在屋裏,表情又都很奇怪,便問:“怎麽了這是?”


    她心裏有些惴惴不安,猜想是不是自己的病讓她們知道了。


    蘇蘇沒像其他人想的那樣會直接挑明,反而是拐了個彎,問了一句:“方才我們聽見屋裏有聲音,所以進來瞧瞧,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彩月鬆了口氣,立即附和她:“我也聽到了,像是很痛苦的樣子,你有什麽不適可別瞞著我們。”


    林慧怡心中一驚,仍在極力掩飾:“肯定是你們聽錯了,我能有什麽毛病。我猜,這慈寧宮會不會是有老鼠啊?”


    最後她還開了個玩笑,想糊弄過去。


    但她們幾個豈是那麽好糊弄的,紛紛反駁她的話,一個說“沒聽錯,就是你在哼哼”,另一個就說“慈寧宮才打掃過,哪兒來的老鼠”。


    說話間,五人全都坐到床邊,圍起來形成一個“逼迫”的態勢。


    林慧怡肯定她們已經知道了,於是也不再勞神隱瞞,隻無奈地苦笑著說:“是我沒錯,這宮裏沒有老鼠。”


    “終於肯說實話了?居然還瞞著我們,真是太過分了!”蘇蘇本來就不高興她的做法,這會兒終於有機會找她算賬了。


    彩月卻一把摁住她,看向林慧怡:“先跟我們說清楚,你究竟是得了什麽病?”


    “路司藥說我脈象紊亂,或數或遲,或乍疏乍數,很可能是心悸,或許還有其他心上的毛病,要我最好搬去清靜地方休養。”


    林慧怡淡淡地迴答完,最後又笑了一聲,道:“可我怎能放棄眼下最好的時機?所以我瞞了下來,對外隻說身子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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