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得紛紛扭身去看。


    林慧怡也未曾料到,她們竟然還留有一手,在後麵等著她呢!


    隨後,她就看見任慎儀瞥了自己一眼,麵無表情地走到宇文晟位前跪下,語氣沒什麽起伏,像在念台詞:


    “皇上請先聽妾身說完。妾並非虛言,乃是偶然得知,皇後竟然一直對孝潔皇後心懷非分之想。


    妾本還隻是有所懷疑,但見皇後今日之舉,懷疑其安排這出戲,為的就是掩蓋自己的劣行,不讓皇上發現。”


    林慧怡麵色微沉,腦中飛速地思考該如何應付此局,隻是還真有難度。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抬眼看向任慎儀。


    真是聰明啊……她能用高智明說服宇文晟對對食一事視而不見,這些人也能用高智明給她潑髒水。


    就是不知道,任慎儀背後的人是誰?陸秋雁嗎?好像她們走得挺近的吧。抑或是朝鮮公主李安妃?


    宇文晟聽她言辭鑿鑿,不禁皺眉扭頭看了眼林慧怡。


    林慧怡當然問心無愧,對他此刻的懷疑波瀾不驚,甚至毫無懼意地與他對視了許久,半點兒不慌。


    宇文晟看她這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凜然模樣,隻得收迴視線,看向跪著的任慎儀,“證據呢?”


    就在一幹妃嬪都聚精會神,想看看她到底能拿出什麽證據來,任慎儀卻說:“妾手中並無實證,能證明皇後對孝潔皇後的不軌之心。”


    “連個證據都拿不出來,就妄想給我身上潑髒水,你們未免想得也太簡單了點兒。”林慧怡嗤笑一聲,不屑道。


    誰知任慎儀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隻對著宇文晟稽首拜下,“妾身雖無直接證據,但依然能證明此事為真。”


    “說。”宇文晟有點兒失去耐性,冷聲道。


    林慧怡聞言瞥了他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隨後也不再關注他,隻想著該如何脫身。


    緊接著,任慎儀迴道:“妾身請皇上好好想一想,這些日子宮裏的那些流言,空穴來風,事出必有因。這些總不可能全是編造的。”


    宇文晟沒有說話,隻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請皇上仔細迴想剛剛皇後的一言一行,處處都是漏洞,哪裏不是在為自己對食的行徑開脫?


    她搞這出戲,是迷惑皇上,讓您相信這種行徑是合乎禮法規矩的。”任慎儀臉上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隻是嘴巴在動。


    兩人之間這種奇怪的氛圍,倒讓從沒見過這等場麵的一眾妃嬪看得怪異。


    眼瞧著宇文晟似乎是真聽進了任慎儀的話,林慧怡心一凜,已經做好準備叫人了。


    “若皇上還是不肯相信,妾身還有人證,能證明皇後確實有磨鏡的癖好。”任慎儀跟著又說。


    宇文晟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舉證。


    “最近這幾天,六宮上下都曾見到,許多與皇後沒有來往的妃嬪,去到鳳儀宮拜訪。她們為什麽突然上門,想必皇上也應該猜得到吧。”


    任慎儀說罷,又朝身後幾個臉色僵硬的妃嬪一指:“你們說是吧,傅八子、羊婕妤、顧貴容,麻充華。”


    她點出的都在曾經上門的幾人之中。傅八子是明確提出想與林慧怡結為對食的。其餘幾個都沒明說,但也有那個意思。


    林慧怡挑眉,想看看這幾個打算怎麽洗刷這項罪名。


    “任慎儀,話可不能亂說。本宮不過是碰巧得了一盆珊瑚盆景,獻給皇後娘娘感念她多年照顧之恩的。”


    羊婕妤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譏諷地笑了一聲:“你無憑無據,如此捕風捉影誹謗皇後娘娘與本宮,該當何罪?”


    “獻盆景不過是掩人耳目之舉罷了。你早不送晚不送的,為何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任慎儀迴複。


    “我要挑在什麽時候送禮,難不成還要問過你?簡直笑話!”


    羊婕妤冷冷道:“也就是你們這些無聊又心黑的人,才會成日說三道四,注意人家什麽時候給什麽人送禮。”


    “羊姐姐,話也別這麽說。”田充儀笑道:“最近宮裏流言鬧得那麽兇,是人都要避嫌,連莊貴妃、向貴妃都躲著,怎麽你還偏往是非之地湊呢?”


    林慧怡聽得忽覺些許怪異,於是抬頭去看自己的姐妹們。倒不是信了田充儀的說辭,隻是疑惑。


    以往一遇到自己受害,向安娘和莊小娘總是第一個忍不住開腔爭辯吵架,怎麽今天如此冷靜?


    見好姐姐終於意識到了,莊小娘、向安娘兩人忍著笑意,齊齊給她使了個眼色。


    林慧怡感到莫名,忽然身側的彩月又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了下“放心”兩個字。


    她猛地頓住,跟著又狐疑地看了幾人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幾個好妹妹早就洞悉了這些陰謀,偏把她這個受害人瞞在鼓裏了。


    隻是出於信任,她就真打算這麽躺平了。權當做看戲好了。


    那邊還在激戰,田充儀、任慎儀和羊婕妤你來我往,不分上下。


    任慎儀瞟見宇文晟臉色不太好,立即改換策略,將麻充華抬了出來:“麻姐姐當時不是去試探皇後的心思了嗎?快把你的結果匯報給皇上吧。”


    林慧怡聽了眼尾一挑,我說呢!怎麽麻充華這麽多年沒見動靜,這個時候忽然起了這個念頭,敢情是存了這個心思。


    隻是好笑的是,朝鮮與女真為了長白山打得不可開交。代表長白山女真訥殷部的麻充華,卻與朝鮮貢女合謀了。


    於是麻充華快步跪到宇文晟麵前,“啟稟皇上,妾身從任姐姐處聽說皇後那令人作嘔的心思之後,便上門試探。


    皇後雖然拒絕了妾身,卻並不是因為她沒有此意,隻是嫌棄妾身年老貌醜,入不了她的眼罷了。”


    說罷,她又把另一人拉下了水:“顧貴容,你也是得了這個結果的吧。”


    顧貴容被卷進來本就慌張,見她們還不肯放過自己,更是嚇得花容失色,身子軟得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談給出迴應了。


    林慧怡見她向自己求助,隻得開口:“皇上可莫要聽信任氏之言,顧妹妹確實是為了此事求見我,卻並非是來結對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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