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盡還是沒搞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但也清楚是宇文敞在林皇後麵前說錯話了。他現在也隻能等出去再仔細問問殿下。


    於是梁盡趕忙告饒:“奴婢知罪,以後一定更加小心謹慎,求皇後娘娘饒命。”


    “你把我剛才的話記好了,就是保住你這條命的關鍵。”林慧怡恐嚇道。


    “是,是,奴婢一定牢記於心。”梁盡到底也才十一二歲,半大的少年被她這麽一嚇,幾乎要哭出來。


    林慧怡也覺得自己跟個孩子耍威風實在沒臉,見他應下了,就把人打發走了。


    等他走了,她又喚來彩月:“再去和黃振說一聲,新挑的人必須心思幹淨穩重,不能油嘴滑舌攛掇夏生學壞。”


    剛剛的事她雖然不在裏麵,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因此立即就答應下來,轉身出去。


    然而沒出兩個月,宇文敞就惹出了事兒。


    這天林慧怡坐在鳳儀殿裏處理宮務,快到中午的時候,就聽殿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緊跟著,宇文槿就神色慌張焦急地跑了進來,嘴裏還在喊她:“母親,母親!十二弟出事了!”


    林慧怡大驚,立即起身迎上去:“夏生出什麽事兒了?”


    見宇文槿有些氣喘,又不禁擔心起她來。自從黃淑被廢後,她就跟了自己生活,由於身體不好,還讓林慧怡擔了不少心。


    因此,雖然著急宇文敞,但也還是先關心她:“雪孩兒,你慢點兒,別著急。”


    宇文槿稍稍緩了會兒,趕緊拉著她往外走,一邊解釋:“母親,十二弟他自己沒事,但是他,他……”


    她絞了絞手帕,也不知該怎麽說,最後隻好道:“母親還是親自去看吧。”


    “好。”林慧怡知道宇文敞沒事就放下了心,但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大概是宇文敞在外頭做壞事了。


    她有些氣,坐在步輦上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等會兒要怎麽教訓宇文敞。


    宇文槿也不知道這事對不對,但她若是不迴來通知母親,宇文敞他們很可能會鬧出人命。


    爹爹知道了可能還好,最多一頓訓斥小懲大誡。但要是讓嚴厲的婆婆聽到他們幹的事,恐怕不會輕饒。


    林慧怡帶著一肚子,等到了現場仔細一看,整個人差點兒氣炸。


    她匆匆從步輦上下來,快步走到人群邊上,見大多皇子皇女都在這兒,心裏更氣。


    她冷著臉,扒拉了一下擋在身前的人。


    本來還在偷笑的少年嚇得臉都白了,磕磕巴巴地叫了聲:“母,母親……”


    這一聲倒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他們甫一看到林慧怡,俱是嚇得魂飛魄散,嘩啦啦跪了一地。


    “好啊!你們玩得很開心是吧!下了學就聚在這兒欺辱內侍,你們可真是讀通了聖賢書!”


    林慧怡一邊冷聲罵著,一邊掃視著眾人,一邊還腳步沉重地走到最中間。


    她低頭看了眼不敢抬頭的宇文敞,宇文敦跪在他身邊,才四五歲的宇文敬和宇文數躲在他倆身後,看來也是同犯。


    而受害的三個小內侍,蒙著腦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露在外麵的皮膚,紅的紫的腫了一片。


    林慧怡氣得肝疼,好容易忍下來,才對彩月囑咐:“叫太醫來給他們三個看看。”


    彩月對這種事熟悉得很,早就安排好了,於是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我已經讓人去叫了,先等等。”


    “嗯。”林慧怡都氣得不想說話,但她視線略過眼前這群天潢貴胄,忍不住喝問:“你們看看自己的德行,這是飽讀詩書的天家子女應該幹的事?”


    “母親息怒。”不敢和她頂嘴的一眾皇子皇女隻能屈服,但心裏估計覺得自己沒錯,所以這話說得幹巴巴的。


    “都站到我麵前來。”林慧怡冷聲說完,又對腳邊那幾個喝了一聲:“你們四個接著跪!”


    宇文敞等四人嚇得一哆嗦,又跪了迴去。


    其餘在場的皇子女都老實站了過來。


    林慧怡仔細數了數,十八個人,除開最大的和最小的幾個不在,還有宇文攸告假沒來上學,其他人一個不少。


    她氣不打一出來,冷著聲音問:“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欺負這三個小內侍?”


    見親娘看了過來,宇文楠便站出來,低著頭迴答:“母親,我剛才在和姐妹們說話,沒注意弟弟那邊,所以不是很清楚。”


    但其他人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聲。


    “不說?你們難不成以為是可以瞞得住的?”林慧怡冷笑一聲,又看向年紀最大的蜀王宇文齊:“五哥兒,你來說。”


    宇文齊沒想到她會問自己,有些手足無措。畢竟宮中瘋傳他生母王德嬪,就是陷害林皇後不成才被賜死,兩人應該仇怨很深。


    雖然以往林皇後對他和早夭的妹妹也不算差,但他是不敢太親近的。


    今天林皇後這突然來這一出,他一時間就愣住了。


    “五哥兒?我在問你,快迴話。”見他居然發呆,林慧怡又提醒了一句。


    宇文齊這才迴神,“迴母親,方才下學,兒子與諸弟妹一起迴宮,碰巧在這兒遇見了十五、十六、十七三位弟弟在,呃,在欺負內侍。


    兒子見他們如此頑劣,就說了幾句,但也沒人聽。兒子無法,本想直接迴去的。誰曾想十二弟突然也加入其中,兒子勸也沒用,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母親您就來了。”


    林慧怡點點頭,又問其他人:“是你們五哥說的這樣嗎?”


    “是。”眾人高高低低地應了一聲。


    宇文教倒是站出來補充:“母親,兒子知道。當時我看見他在十二弟耳邊說了什麽,弟弟才加入進去的。”


    林慧怡看他指的方向,竟是梁盡。她立即走過去,冷聲問道:“你說了什麽?”


    “奴,奴婢,奴婢隻說,殿下馬上就是太子,應該為弟弟們做個榜樣。”梁盡吞吞吐吐地說。


    林慧怡卻不覺得有這麽簡單,剛要再問,卻聽見身後有人反駁:“母親,才不是這樣!”


    她迴過身去,隻見年紀尚小的宇文斂急急出來,大聲說:“他剛剛不是這麽說的!”


    但林慧怡細問,他卻因為年紀太小,說不清楚。


    最後宇文斂也急得團團轉,忽然指著邊緣的宇文敏大喊:“十哥當時就在我身邊,他也聽到了!不信母親你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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