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林慧怡心裏不信。


    “真的隻有這些了皇後娘娘,奴婢都知道娘娘的厲害了,哪兒還敢欺騙娘娘。”陸司計又哭起來,額頭“砰砰”觸地,那兒便又添了一片血跡。


    林慧怡眯著眼盯了她許久,陸司計便也咬牙磕了這麽久的頭,額頭也高高腫起,一片血汙。


    “行了,告訴我,都有誰參與進來了。”林慧怡厲聲喝止。


    陸司計挑著說了一些,這些人要麽是不知內情,要麽就是足夠聰明,知道該怎麽說。總之,不能讓她再度陷入死地。


    宮正司的幾名女官都不用林慧怡發話,自己便領旨出去抓人了。


    林慧怡又看了看一副劫後餘生的陸司計,嘴唇抿緊了又鬆開,好半晌才叫人把她押送迴去。


    不知怎的,她心裏總感覺突突的,就好像這些人隱瞞了什麽事一樣。


    她無法忽略這種異狀,便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喚來陰宮正:“派人嚴加看管她們,注意她們是否有私下聯絡。”


    “娘娘但請放心,宮正司牢獄時刻有人把手,而且她們都是分開關的,連麵都見不到。”陰宮正迴道。


    “嗯,這樣就好。”林慧怡這才勉強放寬心。


    隨後她跟著審問了這些被告發的女官內官,結果都說陸夫人和陸司計賄賂他們,並沒有幹壞事。


    比如尚食局的某幾個女官就說:“陸夫人就是要求我們給她的飯食要是最好的,別的倒也沒有。”


    隻有一個司藥司的典藥提到了不尋常的事:“陸夫人曾問奴婢要一些朱砂、雄黃,還有馬齒莧。不過這些東西一個弄不好就會害人性命,奴婢便拒絕了。”


    “朱砂?馬齒莧?”林慧怡皺緊眉頭,朱砂害人是曾經王德嬪的拿手好戲,難道其中還有她參與的?


    還有馬齒莧,這個東西好耳熟,似乎跟誰有關來著,隻是她到底在哪兒聽過,怎麽想不起來呢?


    林慧怡正苦惱,忽然聽見褚司正說:“皇後娘娘,陸司計和盛尚功指認的其中幾名女官,早先就不在宮裏了。”


    “什麽?都是誰?”林慧怡一愣,才反應過來。


    “有三位被驅逐出宮,還有一位尚食局的女官,她,她涉及……”褚司正忽然覷了她一眼,不敢說了。


    “涉及什麽?”林慧怡心裏一跳,趕忙追問。


    褚司正隻得垂首迴話:“涉及娘娘生育唐王殿下時難產一案,當時就被皇上下令處死了。”


    “這人是誰報上來的?”林慧怡整個身體都猛地探出來,眼神尖利有如刀子。


    “是,是陸司計。”褚司正被嚇了一跳,顫抖著迴道。


    林慧怡眼中寒光迸現,冷聲說:“把她帶過來。”


    於是一臉忐忑的陸司計就被迫二進宮正司。


    她跪趴在地上,剛剛磕頭留下的血痕,還在那兒告訴自己,現在還遠沒有脫離危險。


    “這人,與你們有關?”林慧怡將手上的卷宗扔給她,一點兒也沒擔心封皮的尖角會不會紮到她的眼睛。


    陸司計被她這模樣嚇得心一慌,趕緊撿起卷宗,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便知道她上鉤了。


    於是她按耐下心中的狂喜,十分小心翼翼地迴複:“皇後娘娘,奴婢是與她有過聯係,陸夫人跟我說,她飯食做得好,讓我多聯絡聯絡。”


    “那你可知,她涉嫌給我下毒,害我難產?”林慧怡冷冷地盯著她,一個極細微的表情動作也不肯放過。


    “奴,奴婢後來知道了。”陸司計好似被她嚇到,忙不迭地低下頭,聲音也變得跟蚊子似的。


    “你說,我現在把你送到建章宮,皇上會如何懲治你們?”林慧怡聲音冰冷。


    陸司計心中快意得很,林皇後果然對陸秋雁產生了懷疑,那她就一定會想辦法查下去。陸秋雁,你就等死吧!


    但自己的命還是要保住,於是她哀嚎起來:“皇後娘娘饒命!奴婢確實不知道她懷有這種歹心,當時宮正司也查問過奴婢了。奴婢確實是無辜的!”


    林慧怡當然知道,卷宗就在這兒,可她還是忍不住去懷疑。


    “皇後娘娘,奴婢絕對是冤枉的,當時都是陸夫人讓奴婢去聯係她的,娘娘若不信,大可以去問陸夫人!”陸司計又喊著。


    林慧怡成功讓她勾起疑心,冷笑道:“我是該去問問她。”


    隨後,她又冷眼看向陸司計:“你就先在後頭住著吧。”


    說罷,也不等她哀求,就命令褚司正把人弄出去了。


    林慧怡隨即把屋裏的眾人都趕了出去,她現在要好好靜靜心。


    “姐姐!”彩月沒有離開,見她整個人都沾著戾氣,趕緊叫住她。


    但她還是沒反應,彩月急了,立刻蹲到她身前,捧起她的頭,四目相對,擲地有聲地說:


    “姐姐,陸司計的話不可全信,她為求保命,難免不會捏造什麽出來將你的注意力引走。你先冷靜下來,再好好想想。”


    她接連安撫了好幾遍,林慧怡才徹底冷靜下來。


    “你說得對,我一涉及孩子的事,就太容易衝動了。”她揉了揉額角,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


    “陸司計方才多次把陸氏擺到我麵前,那麽刻意,卻被我忽略了。當初害我的是樸承徽和甘竹芳,陸氏那會兒隻是婕妤,根本沒這麽大的本事。”


    “你能想清楚就好。”彩月摸著她的背柔聲安撫。


    林慧怡冷靜過後,又打起精神,花了五天的時間,將所有犯事的宮人全都審了一遍,揪出不少欺上瞞下之人。


    因為及時抓捕了聯絡人,被送至宮外的財務也追迴了大半。


    等她將所有細節卷宗呈給宇文晟過目之後,便著手懲治。


    凡戕害過人命的,全部處死。徇私舞弊、偷盜宮中財務的,嚴重者流放邊陲,次一等剝奪一切私產,驅逐出宮,最輕者降職、罰俸。


    在她的嚴厲打擊之下,宮中風氣為之一肅。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女官、內官們,如今行動起來都要格外小心。


    有宇文晟的鼎力支持,就是裴太後宮裏受了懲戒的老宮人,都不敢出聲叫嚷。那些仗勢欺人的老嬤嬤、老公公們都得夾起尾巴做人。


    而牽涉其中的妃嬪,也全都受到懲戒。其中最嚴重的陸夫人,在林慧怡報給宇文晟後,得到了降位的詔令。


    不過林慧怡還沒來得及,笑話陸夫人進個位空歡喜一場。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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