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永妃卻並不吃李妙媛這一套。


    隻見她略略挑了挑眉頭,又慢悠悠地輕抿了一口茶水,隻等得李妙媛冷汗直流,才肯張口:“這麽說,你全都聽見了?”


    “妹妹,隻聽到了一點點……”李妙媛此時務必謹慎,生怕陸永妃一個不樂意就用計殺掉她。


    且聽她剛剛那些話中的意思,廢後都能讓她得手,何況是在她手心底下被牢牢摁住的自己。


    “隻聽了一點點,你就說我聰明,要投靠我?未免太輕率了些。”陸永妃輕輕一笑,並不相信她的話,隻道。


    “妹妹隻聽了一小部分,便已知姐姐智慧,求姐姐垂憐。”李妙媛現在是揪住任何機會拍她馬屁,力求保住自身性命。


    “什麽垂憐不垂憐的。隻是我曾聽說,妹妹好像有意投靠賢妃?”陸永妃輕輕一笑,看穿她強忍住的恐慌,說道。


    “那是妹妹之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姐姐竟是如此巾幗英雄,才舍近求遠了。如今得知姐姐大能,自然曉得了迴頭。”


    李妙媛說完,又恭恭敬敬地行了最高的四拜禮,以此表現自己的順從。


    陸永妃見她怕得要死,眼中閃過一絲輕視的意味,懶懶地說:“既然妹妹如此誠心誠意,我這個做姐姐的怎好拒絕……”


    就在李妙媛覺得自己過關的時候,陸永妃又道:“為了表示姐姐的誠意,不如從今天起,妹妹就過來和姐姐同起同臥吧。”


    李妙媛聽後臉色一僵,差點兒就要軟倒在地。但她還記著自己如今任人宰割的處境,隻得強自笑著答應。


    趁著迴屋收拾東西的空隙,李妙媛急得滿頭大汗,為了想出一個保全性命的辦法,簡直就是絞盡腦汁。


    她知道了陸氏的秘密,陸氏豈能容她,投靠歸順隻是暫時,等她放鬆了警惕,就是陸氏取她性命之時。


    李妙媛心裏慌得不行,可又實在想不到一個足夠妥當的辦法。


    最近她和她的宮女,估計是連長安宮的門都別想出了。就算宮中有宴會,陸氏都能謊稱她有病,為她請假。


    現在,她就隻能寄希望於其他妃嬪會上門來看望她了。


    但聯想到自己糟糕透頂的人緣,李妙媛瞬間失去了大半希望。


    要是自己當時不去昭德殿,不偷聽,早點兒迴來就好了。李妙媛如今是追悔莫及,隨即想到那兩個壞事兒的宮女,心中便來了氣。


    她忍不住錘了下桌子,向簾子外喚道:“紅珠!花房!”


    兩個女孩兒應聲進來,心裏都清楚李妙媛為何要叫她們,因此有些不安。


    “花房,我叫你放風,你去做什麽了?人都到我們跟前了,你是沒長眼睛還是死人!”李妙媛氣上心頭,劈頭蓋臉地罵著,還上手又掐又擰。


    “主子!主子!饒命!墜兒來的太快了,奴婢實在來不及通知您。”花房疼得直掉眼淚,口裏不停告饒。


    李妙媛卻不聽,直到在她身上泄了些怒氣,才把矛頭調轉到紅珠:“還有你!要不是你毛手毛腳,我怎麽可能會被她們發現!都是你這頭豬害的!”


    紅珠是個逆來順受的,連辯解都不會,隻蜷成一團承受她的怒火,壓抑地哭著。


    等李妙媛發泄完了,才把二人趕出去。


    紅珠揉著身上的痛處,低著頭繼續去為主子收拾東西。


    而花房卻見沒人,進了昭德殿,她在跟陸永妃告狀:“娘娘,李妙媛對娘娘並非真心,心裏還有氣呢!”


    “好孩子,做得不錯,讓你墜兒姐姐賞你銀錢。”陸永妃心裏早就清楚,因此不過是了然一笑,輕輕抬了抬手。


    墜兒便帶著花房下去了。


    隨即黃英便說:“娘娘,李氏也並不簡單,勢必要想辦法暗暗傳遞消息出去的,咱們盡快必須除掉她。”


    “哼!我不會給她機會的。”陸永妃露出森冷的微笑,輕啟朱唇,道:“李招娣呀李招娣,我就等你自掘墳墓。”


    隨後的近一個月裏,李妙媛就搬到了昭德殿裏居住,對外聲稱其抱病,出不得門。


    為了確保太醫看不出什麽來,陸永妃當然逼迫她使用了一些方法,才顯得真有了病。


    不過李妙媛還是存了一點僥幸的,畢竟患病被人探望是常理,陸氏也攔不得。


    可惜最後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得知她生病,一眾妃嬪都沒什麽表示。


    不說林慧怡和她不熟,就算關係尚可,現在人忙著照顧高智明,也不會親自過來。所以隻派了宮女照例來送了慰問禮。


    其他人也大多如此,就連和李妙媛還有點交情的柳貴容也沒來。


    李妙媛見此情景,隻覺得心裏發苦,不過這也怨不得旁人。


    要怪隻怪她自己,從前得罪了太多人。即使這些年有了彌補之心,也不討人待見,隻有柳貴容勉強能和她說說話。


    可是這次,連她也不來。而對著過來的宮女,在陸永妃的眼線監視下,她也不敢表露什麽。


    就在李妙媛感到自己時日無多,快要徹底泄氣的時候,柳華姬有孕的消息突然傳了進來。


    李妙媛聽得眼前一亮,心裏隻有四個字:機會來了!


    她能知道,陸永妃自然也能得到這個消息。她輕輕蹙了蹙眉,問道:“李招娣是不是和柳氏姐妹關係不錯?”


    不是她記性好,實在是李妙媛人緣太差,和她能走到一塊兒的實在少數。


    何況她記得柳貴容上過幾次門,似乎也是唯一一個親自上門,來找李妙媛玩兒的妃嬪。


    這樣的特殊性,能不讓她記住嗎?


    “是,李妙媛和柳貴容還有往來。”黃英點頭迴道。


    得到了肯定的迴答,陸永妃便輕而易舉的,將李妙媛的算計看破。


    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既然是好姐妹的親妹妹有孕,自然要送賀禮,要登門賀喜。


    遇上這般千載難逢的正當機會,李氏也算好福氣了。既然可以揭發我的事,她豈會放過?”


    “既然娘娘已經看清她的謀劃,那就該想辦法斷絕她的妄念。”黃英趕緊催促她。


    陸永妃輕輕笑著,說:“那就讓李招娣病得再重一點兒吧。重病之人怎能親自到場呢?那不是把晦氣帶過去了嗎?”


    李妙媛自然也知道陸永妃不會讓她如願的,所以同樣在想辦法,為自己的生死存亡,與她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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