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林慧怡和黃皇後都感覺此事疑竇叢生的時候,去搜查樸承徽住所的黃振與陰宮正迴來了。


    “啟稟皇上,奴婢等在樸承徽的屋中,搜到了這些東西。”


    說著,幾名宮正司的宮女便將裝著一係列物品的托盤呈給宇文晟。


    林慧怡探頭看了一眼,東西不少,而且雜七雜八的,有不少書信,還有幾個荷包,不知道裏頭裝的什麽。


    與此同時,梅枝突然進來,跪道:“啟稟皇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奴婢在芬兒的房中發現了,她與樸承徽來往的書信。”


    林慧怡為之精神一振,瞥了眼她手中的幾張紙,便立即看向被嚇得麵無血色,慌張辯駁的芬兒。


    “不,不是的!我沒有這些東西!更沒有和樸承徽來往過!”


    “兩項證據都指證你,你如何還能抵賴!”竹芳一把摁住掙紮著,要往黃皇後那邊爬的芬兒,又叫罵著:


    “皇後娘娘待你多好,你怎麽敢做這種天理不容的事!你究竟是有多黑的心肝,才會對還不滿一個月的小皇子下手!”


    “竹芳。”黃皇後擔心她衝撞了宇文晟,趕緊吩咐竹影去拉著她。


    被攔住的竹芳停下叫罵,一副憤恨不已的模樣,狠狠甩開芬兒,躲在一邊角落裏,偷偷抹著眼淚。


    竹影也不管她,隻盯著芬兒。芬兒是她發現賞識才得以提拔起來的,對她的品行再了解不過。


    本來她是不信的,但此刻梅枝卻從芬兒屋子裏,找出了和樸承徽來往的證據。


    再加上那張從她身上掉出來的紙條,竹影對她堅定的信任,也不由得開始動搖了。


    但她還想再證實一下,便慢慢挪到梅枝的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麽會想到去搜芬兒的屋子?”


    梅枝素來懦弱膽小,哪裏會主動想起來搜查罪證。若她是被人攛掇的,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揪出真兇。


    “我,我是自己想到的。”梅枝一怔,立即給了個肯定的答複,隨即還解釋了兩句自己的動機:


    “我想著芬兒以往都是個好的,怕她是被人誣陷,所以想去她的屋子裏看看。然後就在她的枕頭底下找到了這些。”


    “是麽?”竹影聞言,隻能壓下心中的懷疑,又忍不住低頭輕輕一歎,到底還是她看走眼了。


    但她卻由此錯過了,自己低頭的瞬間,梅枝露出來的,古怪心虛的表情。


    “來人!將樸氏拉出去杖斃!連同她從朝鮮帶來的宮女,還有這個吃裏扒外的賤婢!”


    林慧怡正愁怎麽看到那些書信的內容,就忽然聽見宇文晟這一聲爆喝。


    “且慢!”還是裴太後開了口,攔住了即將去拿人的宮正司女官。


    隨後,她又問宇文晟:“皇帝,你先冷靜下來,這些書信裏頭到底寫了什麽?”


    “母後,從這個賤婢屋裏搜出來的,是她如何同樸承徽勾結,害死了壽康的計劃。”宇文晟說著,將信都交給了裴太後。


    坐在裴太後身邊的黃皇後和林慧怡,立即靠了過去。


    隻見信上寫著,樸承徽擔心黃皇後身體康複,她們就再沒有機會下手了。


    所以催促芬兒,在今日午後給壽康喂水的時候,支開了竹影等人,悄悄在水中加了鹽巴。


    “隻是鹽就能把壽康毒死?”林慧怡吃驚地看著這張紙,一臉的不敢置信。


    “迴賢妃娘娘,嬰兒確實不能食用含鹽的食物。若攝入太多,是會致死的。況且小皇子本來就體弱,因此產生的傷害更大。”在旁邊守候了許久的老院判迴道。


    林慧怡這才知道,一直以來照顧兩個孩子,都隻是嚴格按照太醫的囑咐做的,並沒有深思其中道理。


    她此刻有些心有餘悸,幸好兩個孩子進食進水的時候,都有人檢查。或是她,或是彩月、蘇蘇,沒讓人鑽成空子。


    “能讓她有機會下毒手,這些奶娘也難辭其咎,都一並杖斃了。”宇文晟聞言,忽然又道。


    屋內頓時響起一陣哭嚎求饒聲:“皇上恕罪,奴婢也是畏懼她的權勢,所以不敢攔著她給小皇子喂水。求皇上饒命!”


    “皇上……”林慧怡剛想爭取幫她們減輕一點兒刑罰,就見宇文晟冷著臉看過來,道:“賢妃。”


    她不由得一怔,還是裴太後幫腔:“皇帝,這兩個奶娘隻是失職,按宮規論處就是。你更應該先解決了危險的源頭。”


    “是。”宇文晟隻得答應,但眼不見心不煩,讓人將奶娘拉下去打板子了。


    “從樸氏那兒搜出來的,寫滿了她所犯下的罪狀。去年謀害賢妃的,也是她。”宇文晟又道。


    林慧怡眼光閃了閃,盯著手上的證據,想到這正是除去樸承徽最好的機會,便起身跪下,拜道:“請皇上為妾身與夏生做主。”


    “朕會的。”宇文晟又側頭看向裴太後:“母後可還有疑慮?”


    裴太後搖了搖頭,歎道:“如此狠毒陰險之人,死不足惜。”


    “來人,照朕剛剛的意思去辦。”宇文晟隨即便下了命令。


    那天迴去之後,林慧怡聽說,宮正司女官去鳳儀殿拿人的時候,將殿中都有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在發現她們的目標是樸承徽的時候,就更是驚訝了。尤其是她的朝鮮同族,完全沒料到樸承徽會是這件事的主謀。


    樸承徽一死,林慧怡大仇得以報了,心腹大患也被解決。可她還是有些心慌,因為她始終懷疑樸氏還有個很厲害的幫手。


    那個芬兒雖然是鳳儀宮的常在,地位很高,但權勢卻隻局限於鳳儀宮。


    即使她能做樸承徽在鳳儀宮的內應,卻是無法指使收買,那麽多女官和宮女的。


    所有,林慧怡仍舊感覺一把利劍懸在自己的頭頂,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掉下來,傷得她頭破血流。


    第二日,六宮妃嬪齊聚鳳儀宮,探望和安慰黃皇後。


    而壽康則被宇文晟賜名宇文故,又給追贈為懷衝太子,定下的喪禮規格也不低。


    就在妃嬪們走完流程,紛紛離去的時候。


    為黃皇後取了湯藥的竹影,突然看見遠處,竹芳正在和陸宸嬪說話,看起來還不算生疏。


    時間倒轉到一刻鍾前,竹芳奉命負責送客。除了與黃皇後關係親近些的林慧怡等人,最後隻剩下了陸宸嬪。


    竹芳一見陸宸嬪還賴著不走,就知道這人是接著這個由頭,和自己說話,便笑著上前,假意要給她添茶水:


    “宸嬪娘娘的茶都沒了,怎麽也沒人來添,真是怠慢了。請娘娘恕罪,奴婢這就給您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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