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承徽?你確定?”林慧怡都沒有懷疑過她,便拉著崔芳華確認。


    “沒錯!就是她,我親耳聽見的!絕對不會有錯!”崔芳華表情十分堅定,還怕她不信,又將自己聽到的細說起來:


    “就是在我去蘭林宮找娘娘你的那天,我先去了樸承徽那兒,在她門外聽見了……”


    事實就是樸承徽與彭司膳串通,在林慧怡的飲食裏下毒,害她早產甚至致其於死地,最後見瞞不住,就拿出早就捏造好的偽證,栽贓給了金容華。


    而且據崔芳華所說,當時聽樸承徽的意思,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上一迴生團圓時早產,也跟樸承徽有關。


    並且,崔芳華當時隻聽到這兒就已經被嚇壞了,隻想著怎麽為金容華洗脫冤屈,聽說帝後都在蘭林宮,便想著告訴林慧怡。


    隻是不小心觸怒了宇文晟,一句話沒說成就被關了禁閉,還被掩藏在自己身邊的宮女扮鬼恐嚇。


    至於樸承徽是否還做了別的壞事,還有更詳細的細節,她就不清楚了。


    林慧怡聽後,不禁陷入了深思。


    不是她不信崔芳華這些話,隻是樸承徽進宮才五年不到,位分也就是中等偏上,還是從朝鮮來的。


    她真的有這麽大的本事,串通收買那麽多女官、宮女嗎?


    “娘娘,我說的真的千真萬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崔芳華見她低頭不語,還以為她仍然不信,就急了。


    “沒,我信你。”林慧怡趕緊摁住她,解釋道:“隻是,我懷疑她,可能有幫手。不然,她沒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幫手?跟樸信德走得近的,就隻有我們朝鮮同族了。”崔芳華說完,驚得嘴巴都張大了。


    “可除了金容華,位分較高的,就隻有權德嬪,還有,翁主娘娘了……”她越說越沒有底氣。


    林慧怡也思考過這兩人的可能性,不過都不太大,便說:


    “權德嬪去年才升上來,力量應該不夠。李恩妃幾乎時時都在承乾宮和皇貴妃做伴,應該也不是她。”


    “不是我們朝鮮人的話……樸承徽好像跟鄭夫人、韓熙妃、沈端妃、柳華姬、陸婕妤的關係還可以。”


    崔芳華以前到底和樸承徽走得近,因此對她的人際關係也還算了解。


    “那我先,從這幾個人,入手。”林慧怡將這幾個人記在心裏,頓了頓,又道:


    “不過,在樸氏還沒,被處理之前,你還是,別迴去了。繼續留在,這裏吧,安全。”


    “妾身明白,還要多謝賢妃娘娘與皇後娘娘的大恩。”崔芳華說著,起身又行了個大禮。


    林慧怡將她扶起,又說:“未免外人,起疑,我們還得,演場戲。”


    “你是說……哦,妾身明白。”說著,崔芳華便順勢往地上一滾,弄得自己滿身灰塵,又將茶壺裏的水都倒在地上,又滾了一遍。


    這下,崔芳華可說是跟個乞丐差不多了。


    “辛苦你了。”林慧怡無奈說完,才起身慌張地往外跑,一邊還喊著:“快來人啊!”


    守在院中的宮女們立即推門進來,見她花容失色地被一身髒汙的崔芳華追趕,連忙過來阻攔。


    等製服了崔芳華,林慧怡正要走,又聽有個宮女說:“賢妃娘娘,這個瘋子如此衝撞您,要不要奴婢教訓她。”


    林慧怡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才說:“本宮大人不記,小人過,暫且饒了她。你們,不許欺負她,敗壞了,本宮的名聲,要你們好看。”


    “是,是,奴婢多嘴了。”那名宮女見她不悅,立即點頭哈腰地應聲。


    “哼。”林慧怡這才甩了甩袖子,不可一世地離去。


    她沒有著急迴蘭林宮,先去跟黃皇後匯報了從崔芳華這兒得來的消息,順便叮囑她要小心樸承徽。


    明明樸承徽跟自己無冤無仇,她害自己的動機,極有可能與爭儲有關。所以懷著身孕的黃皇後著實應該提防她。


    “你不用擔心,我這兒森嚴著,不會讓她們有機會的。”黃皇後安撫了她,又一起陪雪孩兒玩了會兒,才放她迴去。


    林慧怡這邊,讓人盯住了崔芳華口中有嫌疑的那幾人。


    尤其是位分高,力量強,也有動機的鄭夫人和韓熙妃。


    沈端妃倒是嫌疑不大,因為她沒有兒子,和自己也早就冰釋前嫌,現在專心養女兒,不再參與這些爭鬥。


    柳華姬雖然進宮挺多年了,但也一直安安分分的,與姐姐柳貴容,是唯林慧怡馬首是瞻,可能性也不高。


    再就是陸婕妤了。據說她是孤女,才一兩歲就被一位老嬤嬤抱進來了,從小在宮裏長大,嫌疑不小。


    林慧怡忽然又想起她剛被宇文晟臨幸,成為淑女的時候,被同住一宮的孫氏和李妙媛欺負。


    還是林慧怡幫她出謀劃策,才讓二人得到懲治。


    那時候,陸婕妤為了演好這場哭肉戲,自己用藤條,在自己身上抽出了許多血痕。


    她當時還私下感慨,陸氏對自己都能狠得下心,真是可怕。


    隻是這些年陸婕妤沒什麽動靜,隻管著韜光養晦,爭奪宇文晟的寵愛,倒是讓她忘了這些舊事。


    如今想起來,就憑著這樣的城府與狠心,陸婕妤是謀害她的幕後真兇,也不是沒可能。


    於是,她又讓眼線加強了對陸婕妤的監視。


    不過一兩個月過去了,除了陸婕妤那兒疑似有好消息傳出來,林慧怡就沒有獲得其他有用的信息。


    並且據線人迴報,陸婕妤為人十分安分,就是與她有舊怨的李妙媛,在她手底下,也沒被磋磨報複過。


    “這麽說,不是她?”林慧怡皺緊了眉頭。


    其他幾個人也沒看出有什麽異樣,完全查不出來究竟誰是樸承徽的幫手。沒有線索,讓她頓感無力。


    可話說迴來,樸承徽絲毫沒有自己已經暴露的意識,就算林慧怡當眾提及崔芳華,她也沒什麽反應。


    她們這般沉得住氣,更讓林慧怡感到泄氣和急躁。


    十月初,臨近裴太後的生辰聖壽節,今年正好是她的五十大壽,宇文晟執意要大操大辦,好好給親娘過一過。


    六宮老早就得了消息,都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給裴太後的生辰賀禮。


    看宇文晟的態度就知道了,今年不同往年,不說耗盡心血,別出心裁,也絕對不能敷衍了事。


    林慧怡自己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除了裴太後曾經大肆讚揚過的,她的那手楷書字。


    因而,她的賀禮自然是用心抄寫,而且親手裝訂的一本《文心雕龍》。


    因為聽說裴太後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字體她特意寫得略大,更方便閱讀。


    “姑娘這份禮物,肯定是最有心意的,太後娘娘必定會喜歡。”蘇蘇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捧起來,笑道。


    林慧怡穿著大衫霞帔,頂著華麗而沉重的鳳冠,一邊朝外走,一邊說:“我的禮物算什麽,有人給太後娘娘準備了更特別的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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