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梅屏退了那個宮女,才對花蕊吩咐道:“你派人中安宮打聽打聽,問問看申青柳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主子,你是懷疑四姑娘是被人害了?”花蕊瞬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申青梅點了點頭,又說:“你再去仔細問問給申青柳診治的太醫,確認是否有被下毒。”


    “哎,奴婢這就去。”花蕊立刻應下,轉身出去。


    如果申青柳真是被人下了毒,是林充妃做的可能性最高。那麽上次的事就是她為這次打的掩護。


    如果不是下毒,要麽是申青柳太脆弱,一年的禁足就把她打垮了。要麽就是有人趁她禁足,欺負她。


    不過這事也並不大,申青梅想明白了就沒再多花心思,轉而照顧起了兒子。


    花蕊很快就迴來了。


    “主子,奴婢問了太醫,確定四姑娘沒有被下毒。”


    “那就與林充妃無關了?”申青梅蹙眉,還是不相信林充妃沒有摻和,肯定不是她多心才懷疑林氏。


    “但是奴婢從中安宮那邊打聽到,四姑娘自從禁足以來,就被伏貴媛明裏暗裏地嘲諷欺負。”花蕊又道。


    申青梅淡淡道:“那這就是申青柳發瘋的病因了。”


    “太醫也是這麽說的。四姑娘被貶本就心中不甘,又受人欺淩,鬱結於心,才導致神智失常。”花蕊也點頭。


    “這就受不了了?”申青梅輕笑一聲,隨即擺了擺手,道:“既然是生了病,我也不計較了,讓太醫好好給她看看吧。”


    不過被人欺負了幾個月,申青柳居然就快瘋了。如此不堪一擊,就算禁足結束了,她也翻不了身。


    自己也不必再分給她眼神了。申青梅懶懶地想到。


    “奴婢知道了。”花蕊點頭應下。


    因此,林慧怡這邊收到的消息,就是申青梅念及堂姐妹的情誼,特別賜下藥物補品,令申采女的宮人好好照顧她。


    “竟然成了這樣,那我也得換一個方案了。”林慧怡聽後挑著眉梢,嘴角微勾,對彩月囑咐:


    “你去吩咐中安宮的宮人,讓她們把申青柳今天,還有之前對申青梅的咒罵,全都抖露出來。”


    隨即,她又對蘇蘇說道:“你去透個信兒給何七子,暗示她明天當眾將這件事捅出來。”


    其實光是一個何七子力量多半不夠。但是還有一個韓熙妃在嘛,她一定會自發地,幫著擴大這件事的影響。


    “好。”彩月與蘇蘇二人齊齊應聲出去。


    林慧怡這一番布置下去,當天晚上,申青柳對申青梅各種詛咒之語,就細無巨細地在六宮瘋傳。


    聽說申青梅聽到其中某些句子之後,氣得連果盤都給砸了個粉碎。


    不過她還存有理智,既沒有衝到中安宮去把申青柳打一頓,也沒有下令收迴對申青柳的照拂。


    還裝出一副特別大度的樣子,說什麽“申采女患有瘋病,本宮哪兒能與病人計較”。


    林慧怡聽著覺得好笑,人申青柳隻是有瘋癲的征兆了,但還沒真的瘋。但申青梅這一句,是直接認定申青柳是個瘋子了。


    於是,林慧怡又將申青梅的話,添油加醋地傳遞給申青柳,又惹得她暴跳如雷,連申青梅送的補品都直接潑了。


    這一出戲鬧得正歡,六宮妃嬪們都不想睡覺了,無時無刻不讓人盯著,這兩姐妹的動靜。


    但林慧怡這個始作俑者,卻睡的正香。今晚的這些算什麽,明天早上請安時上演的,才是重頭戲。


    林慧怡睡了個舒服覺,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讓梨花好生給她打扮了一番,又穿上新裁的一件嫩黃色褙子,就晃晃悠悠地朝鳳儀宮而去。


    她起得其實不算晚,但到的時候空位已經沒多少了。要是平日,至少還有一半空位才對。


    林慧怡與眾人見完禮,坐下的時候,忍不住一一掃過所有人的臉色。


    結果發現好幾個眼下都有青黑的痕跡,還挺明顯,又看她們個個都一臉看好戲的竊喜表情。


    林慧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敢情是熬了夜又清早起來看戲。看來她們是太無聊了,隻能對這個感興趣。


    她又掃了眾人一眼,現在黃皇後還沒來,她們都坐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說小話。


    而她自己嘛。不是她不想和人說悄悄話,實在是沒人。


    因為她現在的座位,一邊是還沒來的申青梅,一邊是有仇的輝皇貴姬。雙方都不願搭理對方,哪裏能聊的起來。


    算了,她林慧怡也不是那麽話癆的人,便趁此機會,朝後頭的何七子看了一眼,


    何七子很清楚她的意思,微微向她頷首。


    林慧怡很快就抽出了視線,迴首的時候,卻正好和韓熙妃對上。


    見她眼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林慧怡也挑眉迴了一個同樣意味深長的笑,才垂首等著好戲上演。


    可能是知道妃嬪們都關注著她的吧,今天申青梅來得比往常都要晚,幾乎是與黃皇後前後腳進的鳳儀殿。


    等行過禮,黃皇後說了幾句場麵話,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看著申青梅,何七子收到林慧怡的指示,便裝作和身邊的人說話:


    “聽說還在禁足的申采女得了瘋病,不僅對照拂她的親姐姐,昭妃娘娘破口大罵,還砸了娘娘送的補品,是不是真的啊。”


    低位嬪禦們礙於申青梅的地位,不像她一樣與安陽伯府有仇,又沒有林慧怡的扶持,因此並不敢接她的話。


    還是與申青梅不對付的韓熙妃接了話茬:“昭妃,到底怎麽迴事啊?我聽說太醫都是你幫忙請的。”


    “哎喲,申采女好歹也是有品級的妃嬪,怎麽生了病連個太醫都叫不著,還要住得大老遠的昭妃幫忙請?”


    鄭夫人聞言,陰陽怪氣地接了幾句:“伏貴媛,你是中安宮裏位分最高的。怎麽迴事?”


    “妾,妾身也不知道,申妹妹是怎麽迴事。”伏貴媛萬萬沒想到,這場大戲的焦點還能輪到她頭上。因此毫無準備,磕磕巴巴地迴了一句。


    “你不是與她同住嗎?還能不知道?難不成,申采女是一夜之間得了瘋病?”鄭夫人不依不饒地揪著她。


    鄭夫人怎麽把話題帶跑偏了?林慧怡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不善地向後看著,就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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