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梅當然也明白這些事都是林慧怡從中作梗。因此一出來,就盯上了她。


    居然敢擺她一道,她一定會還迴去的。申青梅看著林慧怡的眼神越發尖銳。


    林慧怡卻始終一副笑模樣,好似沒發現她的敵意。


    這邊,韓良嬪耐不住寂寞,又嘲諷道:“原來發作了親堂妹就好了?看來申淑嬪你這是心病。”


    “什麽發作?我怎麽聽不懂。”申青梅瞥了她一眼,哼笑道。


    “自然是說你昨晚,趕走你堂妹申列榮的事咯?”韓良嬪也笑嘻嘻地看著她。


    “有嗎?我怎麽不記得有見過她?”申青梅裝傻。她確實沒見過申青柳,都是讓宮人去趕的人。


    說完,她還瞅了申青柳一眼,很快就別開眼,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申列榮打扮得可喜慶,還真是聖寵在身,連妝都不會化了。本宮看你周圍那幾個,可都沒你脂粉塗得厚。”


    申青柳臉瞬間就白了,但礙於身份,她也不得不恭敬迴答:“淑嬪娘娘恕罪,妾這是天生的。”


    觀賞著這兩姐妹的好戲,林慧怡笑容更深,心情舒暢得緊。申青梅最好再惡劣一點兒,才更合她的心意。


    “哦?竟是這樣?”申青梅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又道:“本宮記性不差啊,怎麽完全沒有印象。皇上也沒跟本宮提過。”


    這是在變相地說申青柳沒辨識度呢!連她這種記性好的,還有臨幸過她的宇文晟,都記不清她的特點。


    申青柳由是更加難堪,隻憋屈地說:“淑嬪娘娘何苦這樣咄咄相逼。妾身好歹也是申家的女兒,皇上的妃嬪。”


    “本宮不過隨意說兩句。瞧你,在說些什麽?”申青梅看也不看她一眼。


    眾人都隻看戲,沒人想開腔。


    申青柳隻得咬著牙,道:“淑嬪娘娘,妾身不過小小列榮,威脅不到您。”


    “威脅?”申青梅嗤笑一聲,慢悠悠地說:“你也知道自己隻是個列榮,本宮是四品淑嬪,何談威脅?”


    “申淑嬪,她好歹也是你的堂姐妹,這般絕情做什麽?”韓良嬪笑模笑樣地看著她,又道:“你這樣豈不是傷了姐妹情分。”


    “姐妹?”申青梅似乎不明白,笑著反問:“韓良嬪不也是她的姐妹?”


    “是啊。所以我多次代你這個親姐妹,照顧她。”韓良嬪應道。


    “那就再勞煩你繼續照顧她這個姐妹吧。”申青梅輕笑著說。


    林慧怡笑著插了一嘴:“有你這個親姐妹在,何苦還勞煩別人韓良嬪?”


    “貴姬娘娘無需再為妾身說情了。淑嬪娘娘,是一貫不把妾身當姐妹的。”申青柳低著頭說道。


    “那可不行!”林慧怡裝作驚訝的樣子,道:“皇後娘娘可說了,就算不是親姐妹,也要姐妹相待。申淑嬪,你這樣可太過分了。”


    申青梅不好駁這個話,隻好對申青柳道:“剛剛才說過你是小小列榮,本宮是四品淑嬪,怎麽敢隨意插話進來?”


    “什麽時候申淑嬪還記得這條規矩了?從前我們妃位說話,你不也插嘴得挺歡的嗎?”莊小娘得了林慧怡的指示,嘲諷道。


    申青梅冷眼看向她,又瞥向笑吟吟的林慧怡,心中一腔怒火平息不下,剛要開口。


    向安娘就道:“不是剛剛還說別人沒規矩嗎?怎麽柔妃問你話的時候,就啞巴了?”


    “不是妾身啞巴,是純妃娘娘嘴太快了。”申青梅憋不住火氣,冷聲道。


    “瞧瞧,瞧瞧。這申淑嬪啊,慣會指責別人沒規矩,一到她自己,那是記不得的。”向安娘嘲諷一笑,又道:


    “看來上次挨的教訓還沒記住啊……”


    見她還敢提起那件事,申青梅氣得眼眶都紅了。


    “申列榮還不知道吧。”莊小娘也笑吟吟地說:“你還沒進來的前幾個月,你堂姐可是因為沒規矩,被罰跪了一下午呢!”


    申青柳忍著笑,恭敬迴道:“怪道淑嬪娘娘對妾身如此嚴苛,想來是有了前車之鑒,不想妾身重蹈覆轍。”


    申青梅恨得咬牙,滿腔怒火卻無法宣泄出來。


    林慧怡見她吃癟,心裏舒爽得厲害,便笑道:“申淑嬪你看,你堂妹可領悟到了你的良苦用心呢!”


    轉而,她不等申青梅說話,就對申青柳指示道:“還不多謝你姐姐,對你如此上心。”


    申青柳見此,起身行了個萬福禮:“多謝淑嬪娘娘,妾身一定牢記娘娘的教訓,再不敢胡來。”


    申青梅實在不想搭理她。


    但林慧怡怎麽能讓她就這麽過了,笑著提醒道:“申淑嬪,你妹妹在和你道謝呢?你不是有規矩的?自然也要迴個禮才是。”


    申青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若是執意拒絕,她肯定會捅到黃那兒去,才深吸一口氣,對申青柳應了一聲。


    “這才是申列榮的好姐姐嘛。”林慧怡樂嗬嗬的。


    申青梅在寬大的袖中捏緊了拳頭,誓要讓這些人好看。


    林慧怡今天算是打了場勝仗,心情好得不得了,一整天都帶著笑模樣。


    即便就在下午,宇文晟就被申青梅請去了,也難以掩蓋她的好心情。


    “姑娘,申淑嬪把皇帝請了去,肯定會挑挑揀揀地說咱們的壞話。萬一皇上信了,找咱們麻煩怎麽辦?”


    不像她這樣悠閑,蘇蘇還是很擔心的。


    “讓她說去。之前我被打入冷宮,就有她的一分力。皇上對我還愧疚著,不對她起疑就好了,還為她興師問罪?”林慧怡輕笑。


    “那申列榮,說不定會遭殃了。”蘇蘇點點頭,又道。


    林慧怡隻道:“她遭殃更方便了我。申青梅隻管放狠點兒,千萬別手軟。”


    蘇蘇若有所思,沒再開口。


    翠微宮這邊,申青梅確實如她們二人說的,在給申青柳上眼藥。


    她添油加醋地把早上的事一說,還把八皇子抱了過來。


    本來宇文晟是完全不想管這事兒的,申青梅的心思他很清楚,隻是看見小兒子,心就忍不住偏了。


    “既然她沒規矩,就禁足一個月,讓尚儀局的嬤嬤再去教教好了。”他道。


    “多謝皇上。”申青梅得意一笑。


    如今她申青柳不過是區區一個列榮,在宇文晟心目中能有幾分地位,也敢和她爭?根本不配!


    第二日旨意下達到申青柳那裏的時候,直接把她都打懵了。


    她滿臉滿眼的都是不敢置信,昨天明明是申青梅輸的一敗塗地,為什麽皇上還是選擇了偏幫她!


    申青柳徹底對申青梅死了心,她算是明白了。這個堂姐不會讓她舒舒服服地,在後宮過下去的!


    她恨!恨不能立刻衝到翠微宮,衝進去殺了申青梅那個賤人!也殺了她那個賤人兒子!


    但她恨又能怎樣?她現在被禁足,連宮門都出不去。


    對了,林貴姬!她昨天還幫了自己。而且,她聽說林貴姬跟申青梅幾乎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找她,找她興許能幫到自己!


    好,好,等她出去了。等她出去了就去找林貴姬幫忙。


    她要讓申青梅付出代價!


    被她念叨著的林慧怡忽然打了個噴嚏。


    身邊的蘇蘇立即就說:“姑娘怎麽打了噴嚏,是不是得了傷寒?我就說嘛,現在天還冷,你要注意保暖,偏不聽!”


    “哎呀哎呀。”林慧怡一邊怨念地看了她一眼,一邊捂著耳朵哀嚎:“求求蘇蘇姐姐別念了。”


    “讓我不念你,你也得聽話多穿點兒啊。”蘇蘇板著臉,說道。


    “我穿了不少。隻是在屋裏燒了炭,穿太多也熱啊。”林慧怡指著屋內的炭盆,為自己辯解。


    “那你還打噴嚏。”蘇蘇仍不肯罷休。


    林慧怡嘻嘻一笑,樂道:“誰說打噴嚏就一定是感冒了。說不定是有人在想我念我呢?”


    “嘁。”蘇蘇白她一眼,將大衣又放迴去,坐著繼續手中的活計。


    林慧怡這才繼續思考起來。


    申青柳反被懲罰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一點兒也不驚訝。


    反而高興得很,申青梅對申青柳越狠,二人的關係越差,就越是有利於林慧怡的計劃。


    她敢斷定,等禁足結束,申青柳一定會再找靠山。


    無論她找的是誰,林慧怡都有辦法接近她,奪取她的信任。


    一切都按著她的計劃在進行,出現的任何偏差,林慧怡都始終保持著微笑,將其撥迴正軌。


    果然,一個月的禁足期結束,申青柳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蘭林宮,求見林慧怡。


    林慧怡當然不會那麽輕易就讓她見到,隻讓菊英告訴她,自己在照顧臨川公主,沒時間見客,請她迴去。


    菊英迴來稟報,說申青柳樣子有些落寞,但還保持著微笑,和菊英告了別才迴去。


    王晏妃在一旁問她:“你不怕她就來這一次,馬上轉下家去?”


    “她現在能轉哪家?”林慧怡輕笑,說:“韓良嬪她也試過了,人家並不在意她。沈貴姬擺明了不參與。妃位上盡是我的人。”


    “這麽說來也是,能和申青梅對抗的就那幾個人,她找誰都不如找你合適。”王晏妃頷首同意。


    “所以,等著吧,她會再來的。”林慧怡笑得十分溫婉,眼中卻透露著勢在必得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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