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上麵了,他厲聲嗬斥了王芳婉:“住口!”


    “是。”王芳婉不得不閉嘴坐迴位子。


    “賢姬林氏,行陰毒事於內宮,心胸狹隘狠毒,忝居四品,著廢其為庶人,賜死。”宇文晟再次瞟了林慧怡一眼,寒聲念道。


    “皇上!”林慧怡膝行至宇文晟麵前,匍匐在地,苦苦哀求著:“皇上,真的不是妾做的,皇上!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皇上……你要相信我啊皇上……”


    “證據確鑿,你如何能抵賴。”宇文晟失望透頂,不想再看她了。


    “皇上……”林慧怡泣不成聲,無力地趴在地上。


    “皇上!求皇上饒了姐姐吧。”向安娘急得猛然跪了下來,哭著為她求情。


    “是啊,皇上,請您看在姐姐救了吳王世子的份兒上,饒了她一命吧。”莊小娘也一起跪著,她也很焦急,但好歹還有一絲理智,尋了個能為林慧怡脫罪的理由。


    一眾妃嬪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生氣,大都嚇得不敢言語。


    王芳婉也跪了下來,隻不過她人微言輕,說的話皇上也不會聽,故而沒有為她求情。


    “唉。”裴太後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對宇文晟道:“皇帝,莊嬪說的也是,就算看在斖兒的麵子上,這次就輕饒了她吧。”


    “母後……”宇文晟皺著眉,並不想就這麽輕輕放過此事。


    黃皇後看著裴太後的態度,決定幫忙勸道:“皇上,妾也讚同母後之言,斖兒頗為喜愛林賢姬,要是他知道林氏被您賜死,他有還小,不懂事理,如此還不得傷心慘了。”


    宇文晟聞言皺著眉,嘴唇微抿。


    黃皇後見他有所鬆動,立即乘勝追擊:“況且,妾也覺得,這件事還是頗有疑點。林氏如此淒切地喊冤,不像作假。”


    她不能讓林慧怡倒了。這個人是林莊向三人的主心骨,一旦她死了,莊嬪和向姬就成不了多大的氣候。為了壓製住申青梅,她必須保住林慧怡。


    “疑點?”宇文晟略一挑眉,視線掃過一臉狼狽淒慘的林慧怡,看向了黃皇後。


    “是啊皇上,您且聽妾身慢慢道來。先說柳肅儀,她是本案的涉案人員,妾以為,她有比林賢姬更大的作案嫌疑。”黃皇後無視了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柳肅儀。


    柳肅儀不由得膽戰心驚,極力忍住她心裏的急躁,辯道:“皇後娘娘,您可不能胡說啊。現在證據都在這裏,那菊英都證實了就是林賢姬做的!您怎麽能汙蔑妾呢!”


    “你住口!”宇文晟冷眼掃了掃她,轉而又問起了黃皇後:“如何說?”


    “您看,妾每次提到柳肅儀,她都十分著急,十分慌張,這就是一個疑點。”黃皇後輕笑著看著柳肅儀。


    “皇後,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宇文晟又仔細看了看柳肅儀,見她確實和黃皇後說的一樣,整個人都很慌張,額上不停滑落汗水。


    但作為一個君王,他不能因為這個就認為柳氏有罪。


    “您別著急,還有一點,就是柳肅儀在事發之後,首先不是稟報給我,而是悄無聲息地送去了安樂堂,想直接將人燒掉。您說,這是一個受誣陷之人的反應嗎?妾倒覺得,這是在毀滅證據。”


    黃皇後緩緩地說,她一直盯著柳肅儀的反應。見她逐漸地發抖,心道:很好,已經有破綻了。


    “這確實是很可疑。柳氏,你如何辯解?”宇文晟沉吟了片刻,看向柳肅儀。


    “妾,妾是一時害怕,所以,所以才那麽做的。”柳肅儀一下慌了神,磕磕巴巴地說。


    “一時害怕?”黃皇後笑了笑,道:“根據俞太醫的診斷,那二妹應該死了兩三個時辰了。你這一時可真夠長的啊。這期間,你就完全沒想過來找本宮陳清事實麽?”


    宇文晟聞言也蹙起了眉頭,死死盯著柳肅儀。


    “妾,妾,妾真地害怕,不敢……”柳肅儀不敢看他倆,垂頭道。


    “那本宮再問你,屍體被發現後,離皇上宣召,中間又隔了半個時辰,那時候,你在幹什麽?”黃皇後冷笑著問她。


    “妾……妾當時嚇住了,沒,沒做什麽……”柳肅儀冷汗直接就下來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抑製不住地迴頭去看申青梅。


    宇文晟和黃皇後也隨著她看過來。


    黃皇後輕笑著看了看二人:“哦?沒做什麽嗎?”


    申青梅極力保持鎮定,才沒有被他倆看出什麽。


    “梅蕊,你說,柳肅儀當時去做什麽了?”黃皇後暗道好定力,轉而喚起了自己早布置下去的宮女。


    名叫梅蕊的宮女站了出來,不疾不徐地迴話:“奴婢聽說,柳肅儀在得到消息後,急著趕去了翠微宮,見了申娙娥娘娘。”


    “柳肅儀,你作為被害人,事情敗露,不來找本宮,反而去見了申娙娥,所為何事呢?”黃皇後意味深長地笑著。


    宇文晟和裴太後也聞著味兒了,臉色沉下來。


    宇文晟不等柳肅儀說話,就問向了申青梅:“申氏,你說,她來找你幹什麽?”


    申青梅深吸了口氣,緩了緩七上八下的心,才說:“迴皇上的話,柳肅儀因為害怕,一時慌了手腳,因為平日與妾親近,所以才來找妾哭訴。”


    “那你們說了些什麽?”宇文晟的臉色沒有緩和。


    “當時柳肅儀跟妾說的,和她剛剛對皇上說的並無兩樣。所以,妾才勸慰她,讓她冷靜下來,好好兒地把事情首尾稟報。隻不過還沒動身,皇上您就宣召了妾等。”


    申青梅不知道為何,剛剛在菊英說出砒霜是林慧怡給她的時候,就感到了不妙。所以她早早準備好了說辭。


    “對對,就是這樣的。”柳肅儀一顆心定了定,不斷點頭同意。


    申青梅卻心裏來氣,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黃皇後眼中含笑:“申娙娥一說,柳肅儀便想起來了……”


    “皇後,柳氏是不著調了些,這麽看,她能做事顛三倒四的也正常。這個疑點也不能作數。”宇文晟冷眼掃了掃柳肅儀,說道。


    趙麗嬪聽了“噗嗤”一聲笑出來。皇上這是明著在為她開脫,暗著則是在寒磣柳肅儀呢!


    黃皇後也忍俊不禁,輕笑著說:“皇上說的是。”


    隨後,她又繼續說道:“皇上,柳肅儀身上的疑點可以暫且放下。還有菊英身上的疑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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