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等黃振接話,茯苓卻急急膝行了幾步,拜道:“皇上,請念在昭訓伺候您的功勞,不要懲罰了昭訓。”


    宇文晟奇怪她為何還未鄭氏求情,驚訝道:“你,她可是如此對你,你還給她求情?”


    茯苓沒有直起身,解釋起了自己的理由:“但昭訓平時對奴婢是不錯的,可能她隻是一時生氣。奴婢甘願受罰,皇上不要怪罪了。若是昭訓因此傷心難過,就是奴婢的罪過了。求皇上垂憐奴婢。”她很自信現在皇上對她的態度,十有八九會信她的話。


    “你是個心軟善良的。”宇文晟聞言歎了一口氣,伸手虛扶了她一下。“你起來吧,別跪了,小心膝蓋。”


    “奴婢遵旨,謝皇上隆恩。”茯苓心滿意足,臉上悄然閃過一絲快意,而後恢複一臉乖順柔弱的表情,站到一旁。


    宇文晟看著茯苓的模樣,越看心裏越癢,於是開口道:“你跟朕去吧,暫時別迴鄭氏那兒去了。黃振。”


    候在一邊的黃振上前躬身道:“是,皇上,奴婢會好好安排茯苓姑娘的。”


    這次茯苓沒有異議,乖巧地應下了:“奴婢謝皇上。”


    她那臉上羞澀的緋紅,在宇文晟的眼裏,成了一片紅雲霞,撓得他心更癢了。


    林慧怡看皇上那神色,心道果然,就算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在女人麵前,也隻是個男人,更何況,還是個年輕氣盛的男人。


    於是她心中識趣,拉著莊小娘和向安娘,主動地行禮道:“皇上,妾等不耐暑熱,先告退了,請皇上恕罪。”


    宇文晟這才注意到她們還在,於是欣然地大手一揮,放行:“那你們就迴去吧,好好休息。”


    “是,謝皇上,妾等遵命。”幾人又是一屈膝,謝了恩。


    幾人輕手輕腳地從小路上走了。


    走遠了些,等迴頭也再看不到皇上那群人馬了,林慧怡等人才放開手腳。


    這茯苓可真厲害。林慧怡心道,為茯苓的手段感到驚訝,甚至是有些欽佩。


    “姐姐,為什麽你沒有把茯苓說的那些話告訴皇上?”向安娘憋不住心中積存已久的疑惑,這會兒終於找著了機會問道。


    林慧怡輕輕一笑,看著她大大的黑眼睛,道:“沒什麽必要,就算我把所有事實都說了,那茯苓很是聰明,肯定會想辦法解釋,找到合適的理由。如此,倒不如結個好,什麽都不說。”


    “原來如此。”不光是向安娘,莊小娘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當天下午,就聽見宮人傳話說,皇上新封了一個正九品上的禦女,姓馮,原是鄭昭訓的宮女,卻沒住鄭昭訓的長春宮,而是奉旨搬去了重華宮了。


    “娘子,現在宮人們都正在議論呢!關於馮禦女的。”彩月從外麵迴來,樂津津地說道。


    “想必,這位馮禦女就是那位茯苓姑娘了。”林慧怡正悠然自得地看書,聞言一笑,心道果然是好手段,這就是正九品了,和她們這屆秀女中最低的也沒什麽區別。而且,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再升。


    “宮人們都在議論,說這馮禦女與鄭昭訓不和,鄭昭訓欺壓侮辱她,日後二人怕是會鬧得不得了了。”蘇蘇想是也聽到了這種八卦閑話,笑著說,頗有些幸災樂禍。


    “憑她們鬧去,再怎麽也不會牽扯到我們,就算會,那我們也不怕。”林慧怡氣定神閑地勾唇一笑,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


    “晚上姑娘請安怕是有的好戲瞧了。”彩月想起她們家姑娘還要晨昏定省,很快就能看好戲了,也挑眉笑道。


    “啊,我差點忘了,哪個時辰來著?”林慧怡驚訝得抬頭。


    彩月解釋道:“是酉時初刻,請晚安後就吃晚膳了。”


    林慧怡應了聲,也不再管了,反正彩月會安排好的。


    正準備繼續看書,她突然想到了一事,又抬起頭來。“對了,咱們閣裏的事物你們倆一同管著,近身的事就交給你倆和寶珠、梨花這兩個從九華殿帶迴來的,其他的暫時先看看。”


    停頓了半晌,又接著說:“注意他們有沒有和外麵的人接觸。”


    “哎。”二人爽快應下了,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傍晚,林慧怡要再次前往鳳儀宮請安,晨昏定省是妃嬪的要務,是老祖宗定下的,她也不能置喙什麽。


    晚上還好,黃皇後沒有刻意刁難她們,隻讓人稍等了一會兒就放進了鳳儀殿。


    就算是傍晚了,暑氣還沒下去,殿內仍擺著冰缸,十分涼爽舒服。衝著這個,林慧怡也心甘情願地來請安,想必其他低位妃嬪都是這麽想的。


    林慧怡來得比較早,大部分妃嬪還沒來,皇後也還在寢殿。


    這會兒,大家其樂融融地閑聊著。


    直到宮女唱名叫“鄭昭訓到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口中的話頭,齊齊看向這位大家閑話的主人公。


    於是,鄭昭訓進來的時候,大殿裏是一片靜默,十幾雙烏溜溜的眼睛,全都盯著她看。讓她頗為窘迫,一張臉都憋得通紅,不得不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


    “喲,這鄭昭訓今兒進了位,怕是不得了了,敢瞪本宮了。”趙麗嬪,也就是從前的嬌嬪,被鄭昭訓一瞪,麵子上就掛不住,出聲嘲諷道。


    “妾不敢,參見麗嬪娘娘。”鄭昭訓現在哪兒敢和她打嘴仗,隻能屈服,行禮道歉。


    “是麽?你都敢大庭廣眾地責打宮女了,不過瞪本宮一眼,有什麽不敢的?”趙麗嬪怕是忘了她以前也折騰過宮女,就算隻是在自己宮裏偷偷做,那也沒資格這麽說。


    於是,好幾個宮嬪的臉上都帶上了嘲諷,心裏怕是都在說:五十步笑百步罷了,麗嬪也好意思提這個。


    林慧怡也是聽得直翻白眼兒,心下好笑,你趙麗嬪昨天才欺負過彩月,今兒就拿這個名頭指責別人?真是滑稽。


    沒過一會兒,另一個主人公,眾人久聞其名的馮禦女也到了。


    林慧怡側頭去看,果然做了妃嬪和普通宮女還是區別大了。


    上午的時候,馮茯苓看著還隻是清秀,這會兒收拾打扮了一番,倒也是比得上她們的美人了。


    “喲,攀了高枝兒的人來了。”說話的是柳貴容,陰陽怪氣的,表情也是。


    林慧怡心裏嘖嘖稱奇,這柳氏的腦子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剛剛還嘲諷了鄭昭訓,這會兒又刺起馮禦女了。莫非這就是話多又不過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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