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爺爺,你不要生氣啦……”


    “我給你說,當時我要是不出手救他,他肯定死了,再說了,不就是一滴精血嘛,迴頭你去宗門給我要幾顆丹藥……”


    海麵上,一片風平浪靜。


    桃夭坐在巨龜背上,有些心虛的對著身下的巨龜說道,眼睛時不時瞥向遠方,很是心虛。


    巨龜並未開口,隻是晃了晃身子,濺起一片浪花,似乎有些不滿。


    “龜爺爺你說什麽?他承受不住?不會吧,我告訴你,他現在生龍活虎呢,我那滴精血直接被他融合了,沒有撐爆他。”


    “啊?龜爺爺,你說他不是人?你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罵人呢。”


    “……”


    森林深處,一座山體背後,有一片被巨石環繞而建的部落。


    那巨石上麵,掛滿了風幹的野獸屍體,在這部落的院子中,此刻正點燃著一片篝火,那篝火上麵架著一片巨大的獸肉,正發出滋滋的聲音。


    隱約能看到有數名部落之人正圍著篝火說笑。


    暗黃的火光照耀著部落周圍,呈現出一股溫馨之意。


    就在這時,部落外巨大的木門吱呀一聲發出聲響,隨後便聽到一陣歡唿聲從遠處傳來。


    那坐在篝火旁的一名中年人聽到動靜,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麵,笑著說道:“我部落的兒郎們迴來了!”


    此人身著獸皮,皮膚很是粗糙,其脖子與手腕處皆掛著由獸骨打磨而成的骨串,很是陰森,此刻正炯炯有神的看著部落外麵。


    此人正是這部落的族公,名為雷涯。


    片刻後,那歡唿聲越來越近,隻見一群身披獸衣,腳下踩著草鞋的人走了進來,在人群的中間,幾人抬著一個巨大的妖獸屍體,那妖獸的身上千瘡百孔,生前必定極為淒慘。


    等待在部落中的族人看到這隻巨大的妖獸,甚是開心,紛紛上前迎接。


    “雷公,接著。”


    為首的一名大漢從腰間取下一個酒囊,對著那名中年人喊道,抬手拋了過去。


    “這次獵獸時遇見了幾個外來修士,搶了一些好酒迴來。”


    那名為雷公的中年人正是這部落的族公,聽到這話,伸手接過那酒囊大口喝了一口冷哼道:“能被你遇到,該不會是九坊集市的人吧,這些修士的膽子越來越大,若是敢來我黑土部的範圍取妖丹,下次再遇到,讓他們有來無迴!”


    “哈哈哈”


    這為首的大漢聽到這話,轉身對著身後的人群說道:“聽到沒有,族公說了,下次再碰到他們,讓他們有來無迴!”


    人群發出一陣嬉笑聲。


    “把這妖獸抬下去。”


    為首的大漢對著一旁的幾人說道,笑嗬嗬的抱起一旁的孩童往部落中走去。


    就在人群散去後,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緩慢的從部落外走了迴來,這少年背著一個竹簍,脖子上掛著一枚獸牙,穿著麻衣,眼神中閃爍著一股野性。


    在其身後,似乎拉著一個東西,很是沉重。


    “阿爹。”


    少年對著那中年人喊了一聲,正是那部落的族公。


    那中年人聽到叫聲,大步走了過來,很是爽朗的說道:“哈哈,小兔崽子,你年紀尚小,還未祭血,不可跟隨他們打獵,讓阿爹看看你這次采了什麽迴來。”


    這少年往一旁站了站,漏出了身後那沉重之物,或者說,這不是什麽物品,而是一個人。


    看到這一幕,雷涯微微皺眉,仔細朝地上看去。


    隻見地上躺著一個少年,這少年眉清目秀,但身上的衣物已經襤褸不堪,在其臉頰上,有著一道傷口,隻是那傷口已經愈合,形成了一道疤痕。


    這少年正是宋行。


    “一個外來修士……”


    雷涯盯著宋行的臉頰,這少年身上的衣物盡管襤褸,但仍然能看出來並非森林中人。


    “就是不知是九坊集市的修士,還是北山外的。”


    雷涯蹲下身子,摸了摸宋行的手腕處,片刻後,搖了搖頭道:“這少年修為低微,恐怕連我族中孩童都不如,先前應該是與人打鬥過,逃命至此,罷了,先帶迴去吧。”


    夜裏,一片霜雪驟然降落,漸漸地,整個天地間都變得純白無比,月光照耀在雪地上,如布滿銀光。


    在部落的一處草木屋內,宋行雙目緊閉,躺在一張木板上,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換成了一張柔軟的獸皮。


    在床腳處,一堆篝火正在緩緩燃燒。


    篝火旁邊,是一塊烤熟的地瓜以及一塊獸肉。


    宋行閉著眼睛,唿吸微弱,其胸前掛著那枚令牌,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許是察覺到了一絲溫暖,良久後,宋行緩慢的睜開了眼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茫然。


    “這是哪裏……”


    宋行甩了甩腦袋,望向窗外,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跳入深淵的那一刻。


    屋外雪花漫天飛舞,房簷下垂著一根根冰柱。


    “怎麽會下雪,我明明記得離開滄瀾城時還是春暖花開……”


    就在宋行愣愣的坐在床上時,木門發出一聲吱呀的響聲,一個少年走了進來,看到宋行醒來,一愣問道:“你醒了?”


    宋行望著那少年,此人身著麻衣,神情間帶著一絲靦腆。


    “這是哪裏?”宋行問道。


    那少年怔了怔,帶著一絲疑惑道:“這裏是黑土部,也是我家,是我把你撿迴來的。”


    “黑土部……”


    宋行搖了搖頭,對少年道了聲謝,他不過是個修行界的雛鳥,自然不知道黑土部。


    那少年看到宋行眼中的疑惑,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部落在森林深處,你不知道也是應該。”


    宋行望著眼前的少年,二人年紀相仿,但這少年身上似乎有一股磅礴的氣血之力,散發出的氣息絲毫不比他這個凝氣一層的修為低。


    “我昏迷了多久?”宋行問道。


    “不長,我昨天也將你撿迴來,但是阿爹說你身上有傷,應該是……靈氣盡失,你是山外的修行者吧?”


    宋行搖了搖頭,很明顯這少年也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當下仔細感受體內,的確如這少年所說,他體內的靈氣極為稀薄,應該是落入那深淵時流逝,但好在可以恢複。


    “你在哪兒將我撿迴來?”


    “落水澗,我當時在那裏采集藥草,你順著一條瀑布下來……”


    少年繪聲繪色的說了起來。


    “落水澗……”


    宋行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看來應該是我落入深淵後,那下方有一條水流,不過我能來到這黑土部落,想必那沈家修士沒有追來……”


    想到這裏,宋行鬆了口氣,對著那少年說道:“多謝救命之恩。”


    少年擺擺手道:“順手而為,對了,我阿爹要見你。”


    宋行點點頭,起身跟隨少年走了出去。


    屋外天寒地凍,好在身上這獸皮很是暖和,不知是何野獸的皮毛。


    “如今是幾月份?”宋行一邊跟隨在這少年身後,一邊好奇的問道。


    “六月呀。”


    那少年看著宋行的表情笑了一聲道:“森林深處與外界不同,這裏白天陽光明媚,但晚上便是這般景象。”


    宋行這才鬆了口氣,看來自己並未昏迷很久。


    宋行跟在少年身後默默地走著,不足半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了一處木屋前。


    木屋很是簡陋,中間堆著篝火,屋內堆放著一些獸骨,一個中年人正坐在木屋中間打磨著一把寬大的骨頭,看到宋行走來,眼中升起一絲冷漠。


    將宋行帶到此地,那少年便離開了,不知去了何處。


    “你是哪裏的修士?”


    那中年人開口問道,聲音異常洪亮,渾身血氣充盈,宋行看到這中年人,仿佛感受到一座小山朝他壓來。


    “我是四象宗的弟子。”


    “四象宗……”那中年人沉思了片刻道:“蒼狼部的蒼雲據說在四象宗修行,你可知道?”


    宋行點點頭,蒼雲乃是四象宗的結丹修士,長老之位,他自然知道:“蒼雲長老是我四象宗的長老。”


    那中年人搖搖頭道:“多年不見,沒想到已經是宗門的長老,蒼雲本是我的好友,不知中了什麽邪術,本末倒置,舍棄煉體之法,去修行那術法,他如今是什麽修為?”


    聽到這話,宋行心裏大吃一驚,這中年人看似平平無奇,卻與蒼雲長老是好友。


    宋行心中忽然想起在滄瀾城時桃夭曾說一些煉體修士修為大成,手可摘星辰,莫非這部落中人,皆是煉體修士?


    猶豫了片刻後,宋行說道:“我初入宗門時間不長,但是聽宗門執事說過,能成為宗門的長老,無一例外是結丹修為。”


    “結丹嗎?……”這中年人沉思片刻道:“你為何會來到這裏?”


    宋行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在滄瀾城被人追殺,不慎跌落,至於為何來到這裏,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過去……”


    看到宋行的神情,這中年人點點頭,以他的修為,區區一個凝氣修士的言語,無論真假都不重要。


    “我看你身上有些傷勢,既然如此,你在我部落中養好傷勢在離開吧。”


    中年人看著宋行說道,一邊拿起短刀繼續打磨那獸骨。


    “對了,平日裏不可在部落中隨意走動,這裏有些地方,是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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