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師兄,你方才說,這是炸爐?”


    清河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絲心痛道:“不錯,這爐丹藥我從昨晚便開始煉製,如今終於到了融合階段……”


    “罷了,為兄要告訴你的是,越到融合之時,這丹爐內的靈氣便越發狂暴,一定要小心,方才若非你我退後的快,恐怕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個月。”


    宋行吞了吞口水,何止三個月,方才那炸爐的威勢,讓他心驚肉跳,恐怕能直接將他送走。


    “清河師兄,那這丹爐和這靈藥……”


    清河擺擺手道:“廢了。”


    說完便帶著宋行來到丹閣深處的一處鋪子前,隻見這鋪子中,擺放著無數木架,與那謝執事的鋪子很是相似,在木架上,放置著密密麻麻的丹爐,讓宋行眼花繚亂。


    “這些丹爐,皆是宗門煉器堂送來。”


    聽到這裏,宋行恍然大悟,不由得想起了那叫張斧的少年。


    清河說完後,又抬手指了指最下方的一排木架說道:“這最下方放置的,乃是最基礎的丹爐,名為白凡爐,此爐最是廢物,隻能煉製辟穀丹,且火候還需細心控製,否則便會炸爐,乃是初入煉器堂的弟子用來學習之用,良莠不齊,可即便是這白凡爐,也要一枚靈石。”


    那售賣丹爐的鋪子中,站立著一位小廝模樣的青年,聽到這話,絲毫不敢出聲反駁。


    他本就是宗門的雜役弟子,若非上下打點賄賂,根本不可能來這丹閣當差,需知這售賣丹爐一事本就是苦差,這些丹師一旦炸爐,十有八九會怪罪他售賣的丹爐。


    雖然是無名之火,但總得有個人承受不是?


    但好處便是待在這丹閣之中,天長日久之下,自然有機會學習煉丹一事,故而這差事雖然勞苦,但也讓雜役處的弟子打破了頭爭搶。


    “這第二層,便是成為丹童後,使用最多的黑鐵爐,此爐乃是用玄鐵鍛造而成,足以承受尋常的地火,煉製凝血丹,飼妖丹等尋常丹藥會選擇此爐,此爐若是放在方麵,恐怕需要數百枚靈石,但是宗門對我等弟子有培育之恩,故而隻需要一百枚靈石。”


    “至於那第三層木架,乃是煉器堂的執事,甚至是長老煉製而成,此爐名為玄天鼎,已經可以承受修士的靈火,據說謝執事的築基丹,便是用此煉製而成,這丹爐,價值一萬靈石。”


    清河指著那木架上的丹爐對著宋行滔滔不絕的說道。


    “一萬靈石……”


    宋行心中頗為震驚,這玄天鼎不但價格讓他大感意外,且此爐的模樣已經不是尋常丹爐,而是生有雙耳與四足,渾身上下布滿古怪的紋路,很是玄奧。


    “這玄天鼎,竟然如此之貴,本以為敲詐陳老六三千靈石,已經是富足有餘,沒想到連一尊丹爐都買不起……”


    看到宋行震驚的目光,清河笑了笑說道:“方才我炸裂的丹爐,便是那黑鐵爐,至於玄天鼎,隻有修為到了築基期才可使用,要知道,光這鼎身,便重三千六百斤。”


    “三千六百斤。”


    宋行的目光落在那鼎上,瞳孔已經從震驚變成了駭然,難怪隻有突破築基才可使用,光這重量,便足以砸死凝氣修士。


    “至於那第四層的木架上……”


    隨著清河的話語,宋行將目光看了過去,隻見那木架上隻有一尊小鼎,那鼎隻有巴掌大小,卻通體黑色,其上貼著一道符紙,那符紙已經泛黃,但時不時有一道金光閃爍。


    “此鼎師兄隻知道其名字叫黑魔,是宗門長老將其封印在這裏,具體的信息,並不清楚,隻是曾經聽執事無意中說道此鼎仿佛已經誕生了靈智……”


    “黑魔。”


    “好霸道的名字。”


    宋行盯著那小鼎,那鼎仿佛與天地融合在一起,隱約間宋行的瞳孔中似乎出現了一道身影,那身影乃是一位黑袍修士,此人身上煞氣滔天,抬手間一道道黑色的火焰從指間彈射而出,在這火焰落下的同時,無數冤魂被此人從天地間抽出,盡數熔煉在那鼎身。


    “從今往後,你便叫黑魔吧。”


    這聲音很是滄桑,仿佛不知從多少年前傳來,始終迴蕩在歲月中。


    在這滄桑的聲音傳出時,宋行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咆哮聲。


    “放我離開!!!”


    在這道聲音響起的刹那,宋行猛然間迴過神來,其額頭上布滿冷汗,在看向那小鼎時,心神中充滿了恐懼。


    “方才……那是幻術嗎?是每個人都如此,還是隻有我……”


    帶著一絲不解,宋行將目光轉移開來,此鼎太過神秘,僅僅看了一眼,便讓他險些迷失自我。


    “師弟,你沒事吧?”


    清河看向宋行,隻見宋行的臉色有些蒼白。


    “沒事,師兄,隻是這鼎太過神秘,有些入神。”


    清河點點頭,不疑道:“既然無妨,那待師兄購買了丹爐,為你煉製一爐辟穀丹。”


    宋行沉默的點點頭,這小鼎對他的心神衝擊太過強烈,僅僅片刻,便讓他生出一陣陣虛弱之感。


    “既然如此,你我去大殿吧。”


    清河說道,同時伸手取出百枚靈石遞給了那小廝,購買了一尊黑鐵鼎。


    “方才是我在煉製洗髓丹,此丹凝氣期服下,不但能洗髓伐毛,更可使體內靈氣純粹無垢。”


    “隻是此丹極難煉製,所需材料足足有數十種,為兄也是第一次嚐試,故而讓師弟看了笑話……”


    清河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遺憾。


    這遺憾,既是丹藥沒有煉製出來,也是對那丹爐和靈藥的心痛,畢竟那數十種靈藥,已經價值數千靈石。


    “師兄不必介懷,我雖不懂煉丹,但聽師兄說來,想必這煉丹一事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此壯舉,師兄足以自豪才是。”


    聽到這話,清河楞了愣神,扭頭看向宋行,眼神中帶著激動的神色:“好一個逆天而行,宋師兄這番話讓我醍醐灌頂,你且放心,這洗髓丹若是煉製出來,師兄必定贈你一枚。”


    二人來到大殿中,盡管此地的氣息依然熾熱無比,但宋行已經有所適應。


    “宋師弟,凝氣期的弟子,想要在體內修煉出火種,誕生靈火,極為困難,即便修煉出來,在煉製丹藥時,也要以靈氣維持火焰直到煉丹完成,否則一旦火焰中斷或靈氣不足以支撐,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談起煉丹一事,清河的臉色變的很是認真,叮囑的宋行說道。


    “炸爐尚且是小事,但有些靈藥,想要尋找,極其困難,可能終其一生,也隻有那一枝罷了,所以無論煉製各種丹藥,都要慎之又慎,做到心無旁騖,切不可分心。”


    看到清河認真的神色,宋行默默點頭,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佩之意,這清河師兄在煉丹時,身上帶著一股執著認真的情緒,讓他很是受教。


    “故而凝氣期的弟子,想要煉製丹藥,隻有借助地火,我丹閣之所以建立在此,便是因為這地底深處,有一條岩漿,這岩漿上的火焰,便是地火,此火連綿不絕。”


    “原來如此。”


    宋行恍然大悟。


    清河將那黑鐵爐放在地上,對著宋行說道:“這辟穀丹雖然簡單,但不可敷藥了之,需知能否將這靈藥的藥效完全發揮出來,全看煉丹師。”


    說完後清河笑了笑道:“說來慚愧,為兄如今隻是一階煉丹師,這辟穀丹隻能維持五日時間,若是謝執事煉製出的辟穀丹,足以維持一個月有餘。”


    宋行心中一動,原來這煉丹師也有品階之分。


    “這三藥靈藥,應先煉製厚土枝,待這枝葉融化之時,放入千靈參,最後放入百草露。”


    說話間清河指尖靈氣湧動,隻見其緩慢的從那岩漿之中牽引出一絲火焰置於爐底。


    “待你踏入凝氣期,便可以靈氣牽引火焰,並非什麽術法。”看到宋行驚訝的目光,清河淡淡的開口說道。


    隨著那火焰的燃燒,一股熾熱撲麵而來。


    “煉丹之前,需先溫爐,如此才可使這丹爐內的溫度保持不變。”


    清河一邊控火一邊對著宋行說道。


    宋行心中一陣感動,仔細將清河的話語記在心裏。


    隻見這溫爐一事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清河抬手將那厚土枝投入丹爐,在放入厚土枝時,那地火沒有絲毫變化。


    “辟穀丹乃是最基礎的丹藥,故而不需要調整火焰,但是那凝血丹,甚至歸元丹,其靈藥藥性不同,不光要時刻關注爐中靈藥的變化,而且要根據不同的靈藥來調整火候。”


    宋行認真的點點頭,這煉丹一事,他如今是見識到了,甚是繁瑣,且一不注意,便會炸爐。


    隻見那厚土枝的枝葉隨著溫度的升高開始逐漸出現融化之勢,清河快速拿起千靈參放了進去,在這靈參進去的一刹那,隻見那靈參快速融入起來,與厚土枝融合在了一起,同時宋行清晰的感覺到隨著兩種靈藥的融合,丹爐中爆發出一股震動之感,在這震動之感出現時,清河抬手打入一道靈氣,緊緊將這兩種靈藥包裹起來。


    這震動隻持續了片刻,便消散而去,緊接著便是一陣清香傳了出來。


    “這靈藥融合之時,因其藥性的不同,故而會爆發出一陣靈氣波動,這也是為何越是高階的丹藥越是難以煉製,若是修為不足,僅僅是這融合時產生的靈氣,便鎮壓不住。”


    宋行心情頗為緊張,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丹爐,今日這煉丹一事讓他眼界大開。


    隻見隨著這清香的傳出,清河拿起那百草露投放了進去,這百草露頓時與靈藥融合,一枚渾圓的丹藥雛形在爐中緩慢形成。


    “成了!”


    清河輕聲說道,神色中帶著欣喜。


    宋行也是喜上眉梢,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成型,不由得有些興奮。


    隻見清河小心翼翼的操縱著火焰,待火焰緩慢熄滅後,一粒渾圓散發著清香的辟穀丹躺在爐中。


    “這些靈藥,煉製五枚辟穀丹綽綽有餘,為兄將剩下的靈藥煉製完成,足夠你一個月使用。”


    “多謝師兄教導。”


    宋行真摯的開口說道。


    “你我皆是丹閣弟子,互相幫助本就是應該之事,有何可謝。”


    宋行行禮,看著清河平靜的麵孔,心中一陣感動,四象宗他本就初來乍到,如今第一次在丹閣之中找到了家一般的感覺。


    “對了,清河師兄,我有一事相問。”


    “師弟且說無妨。”


    “師兄可曾聽說過一種丹藥,名為孕魂丹?”


    聽到孕魂丹三個字,清河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道:“名字很是熟悉,好像聽謝執事無意間提起過,為兄卻是不清楚。”


    宋行想了想道:“多謝師兄告知。”


    說完後,宋行接過清河手中的辟穀丹,並未著急離開,而是在這大殿中停留了許久,不斷觀摩這殿中弟子的煉丹之術。


    直到深夜,才緩慢的迴到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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