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我洗完了!”


    “泡一泡就洗完了?你太不講衛生了。”


    兩人陷入僵持,何小桑因為前不久在阿爾卑斯的事,哪怕陸明軒洗完腳把水倒掉她都沒把腳拿出來。


    “你不洗嗎?”


    “我樂意泡一晚上。”


    陸明軒也不慣著她,既然你不想洗……那我幫你洗吧。


    “你幹嘛?!”


    真當陸明軒要上手了,何小桑忽然慫了,下意識就要把腳抽出水盆,可惜離水前被他抓住了腳腕。


    “老老實實坐著,別亂動。”陸明軒手指拂過少女的腳,“你不洗我替你洗,權當是報答你在囚徒總部救我那次了。”


    安靜,安靜到了極點,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整個房間隻能聽到水的噗通聲。


    長途跋涉即使何小桑的腳底也留下的一些繭子,陸明軒手指滑過時能清晰感受到摩擦感。


    洗完後他把少女的雙腳放迴床鋪,這期間兩人沒交流,沒對視,何小桑低頭看著單膝下壓的男人,陸明軒低頭為她清洗雙腳。


    “好了。”


    提醒完少女,陸明軒把水倒掉洗了洗手,迴到床上看著低頭不語的她,又一隻手伸過去抬起腳趾,用帶來的指甲刀修剪。


    “這……這個我自己來就行。”何小桑用極小的聲音提醒道。


    陸明軒抬頭想說點什麽,可當他看到少女的樣子時又說不出話了。


    身材極佳的少女穿著一套天藍色薄睡衣,她雙腿蜷縮在身前,雙臂環抱住雙腿,半張臉躲在大腿之後,披散的頭發自然散落在雙臂和後背,一雙藏在頭發和膝蓋之間的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觀望陸明軒的動作,自己的一隻腳前掌被陸明軒略微抬起一點握在手裏,此刻的她樣子相極了一隻受到驚嚇的倉鼠。


    “好了。”陸明軒修剪完一隻,“另一隻還剪嗎?”


    何小桑額頭磕在膝蓋上,仿佛沒聽見這句話,不過她抱住雙腿的雙臂又用力了點。


    陸明軒權當她同意了,把對方另一隻腳緩緩抬起修剪了一番。


    事後他們坐在床上,何小桑始終保持著修剪腳趾的姿勢把頭埋進雙腿間。


    直到她聽見陸明軒出門才把頭發向後撩起,來迴深唿吸了好幾次。


    女孩的臉遍布腮紅,包括耳根,她一仰倒在床上,拿過來枕頭就緊緊抱在身前,枕頭擋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尖,一雙眼中身為執劍人的殺意盡數散去,劇烈的心跳久久不能平緩。


    ……


    旅館天台,陸明軒站在中央同樣是深唿吸了好幾口,雙手拍了拍臉,拍完,之前做的事在腦海中更清晰了。


    “不對不對,這感覺不對。”


    感受著劇烈的心跳,戲命師對此前的人類情感實驗出現動搖。


    “這是什麽情感,怎麽跟吸毒的症狀一樣?”


    他可以肯定,一次,哪怕是一次,他以往的人生一次和今天的這種情感類似的情況都沒有,唯有在吸毒的資料裏他看過差不多的表現。


    天台門被打開,迴頭一看林修。


    “陸哥,您也在啊?”


    陸明軒點點頭:“你來的剛好,過來幫解決一下生理現象。”


    “啥?!”林修大驚後退。


    “這種事您不是該找嫂子嗎?”


    一分鍾後他知道自己想歪了,隻是情況沒好到哪去。


    他被陸明軒一隻手提起來,身體探出了旅館大樓邊緣。


    “哥!求你了,冒險家不該這麽收場!”


    陸明軒問了他幾個問題,最後聽到滿意答案才把人接迴來。


    林修擦去冷汗,一扭頭看到他陸哥正在盯著自己。


    “哥,你看看,這是我在阿爾卑斯山給你和嫂子拍的,怎麽樣?”他轉移話題,從口袋拿出小相機交給對方。


    見陸明軒看得出神,林修找了個機會下樓了。


    照片拍得很不錯,其中一張是她和何小桑吵架女孩迴頭背對他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女眼中憤怒的深處藏著委屈,讓人看了心痛。


    摸了摸跳動頻率迴歸正常的心髒,陸明軒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怪不得人類……”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


    第二天一早,陸明軒睜眼翻了個身子,恰好看到何小桑抱著個抱枕在看自己,見他翻身轉頭,何小桑掩耳盜鈴似得把眼睛閉上了。


    陸明軒在女孩額頭彈了一下。


    “起床了,我那位同事差不多該到了。”


    昨晚他們在床上劃分地盤,分出楚河漢界睡了一晚,期間沒發生什麽僭越的事,不過卻也失眠了一段時間。


    簡單洗漱一遍,出門撞上林修,他一見陸明軒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大哥嫂子好!”


    陸明軒自然道:“嗯,挺好的。”


    下樓拐角見到旅店老板,老板告訴他們今天一大早有個人來找過陸明軒,之後一直在門外等著。


    陸明軒一扭頭就瞧見一個穿著黑衣的青年男人蹲在角落裏靜靜等待。


    “是你?”


    男人轉過頭,從表麵看他和陸明軒年齡相差無幾:“好久不見了,戲命師長官。”


    何小桑聽出兩人認識,便問道:“擺渡人不是除了自己擺渡小隊的人外幾乎不和他人交流嗎?”


    陸明軒朝男人揚了揚下巴:“祭司,和我同一屆的擺渡人,擺渡人考核的時候我記得他和我一個考場。”


    祭司眼中帶著敬畏道:“要不是當年您手下留情,就沒今天的我了。”


    何小桑神情古怪地看向陸明軒,陸明軒義正言辭地反駁道:“大家參加考核,你怎麽說得跟我威脅你一樣?”


    擺渡人考核是第九研究院的“高考”,通常會在每位預備擺渡人十四歲時開始,這決定著他們很長一段日子的地位。


    四人找了個隱秘了角落,陸明軒詢問這座小鎮的事。


    祭司訴說道:“這座鎮子我們北歐分部調查了一段時間,發現他和中歐分部的一件事重合了。”


    說著,他瞥了一眼一邊的何小桑和林修。


    陸明軒開口:“直接說就行,她不是什麽外人。”


    何小桑聽後再也壓不住嘴角的笑容,手指隨意活動了幾下。


    “先等等。”陸明軒叫停,看向一邊的林修。


    “她不是外人,你也不是?”


    林修眼皮抖了抖,後撤步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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