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子時,桂陽城中這是熱鬧的時候,休渝和柳太一在結伴從一個客棧中走了出來。


    街道上,燈紅柳綠。


    挨家挨戶都打著燈籠。


    放眼望去,人群熙熙攘攘,在道路盡頭,還有呐喊聲隱隱約約傳來。


    柳太一拉住休渝的手,來到了桂陽城廣場 ,此刻在廣場上,一場戲接著一場戲,戲腔迴蕩在耳邊。


    故事講的是一個愛情故事。


    “主人,主母,嚐嚐這個桂花糕怎麽樣?”就在這時,魏笑嫣和賈洋欣出現在了兩人身後,魏笑嫣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幾塊桂花糕。


    “這是姐姐在秋天親手製作的。”賈洋欣這時候說了一句,魏笑嫣聽到這話趕緊瞪了賈洋欣一眼,後者吐了吐舌頭。


    “謝謝了。”休渝笑了笑,主動拿起了一個桂花糕,而後遞給了柳太一,“嚐嚐。”


    柳太一有些詫異,但並未拒絕。


    魏笑嫣見柳太一吃了自己的桂花糕,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現在已經不糾結自己無法和柳太一在一起了。


    在現在的她看來,就這樣也挺好。


    “姐姐每一年都會準備的,你也不說個喜歡的話。”賈洋欣這時候嘟了嘟嘴,為魏笑嫣感覺不值。


    “很甜。”柳太一聞言趕緊補充,然後問了一句,“這是我第一次吃桂花糕,桂花糕該是什麽味道的?”


    “但這個桂花糕的味道的確不錯。”


    魏笑嫣聽到這話忍不住一笑,心中發自內心的高興。


    “主母,您也吃。”魏笑嫣這時候說道,“本來隻想著用來侍候公子的,但既然主母來了,我便侍候主人和主母兩人,一樣的。”


    休渝笑著點了點頭,“多謝了。”


    “應該的。”魏笑嫣笑著點了點頭。


    桂花糕不多。


    在魏笑嫣的伺候下,兩人很快便將這些糕點吃了一個幹淨。


    魏笑嫣見此朝著兩人略微欠身,“那笑嫣就不打擾主人和主母了。”


    “嗯。”休渝點頭。


    接著魏笑嫣便和賈洋欣離開了這裏去了別處。


    “你這個侍女的確是不錯。”休渝在魏笑嫣離開之後評價道,“但就是資質太差勁,除非是有你這樣的機緣,否則的話,她終其一生也突破不了悟法境。”


    柳太一聽到這話朝著魏笑嫣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歎息了一聲,“天資聰穎之輩才有幾個?”


    “不過她現在的生活應該要比留在青石國黃家要強一些。”柳太一說道。


    青石國黃家的家主太在意黃家的名聲了,若非是有他做要挾,那人是絕對不會放走魏笑嫣的。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也別想太多。”休渝這時候對柳太一說道,“還有就是,你可要努力,我們雖然有了孩子,我家也都承認竹兒的身份,但你能不能當休家的女婿,可還說不準呢。”休渝說道,“反正你至少也得飛升上界才行。”


    “我明白的。”柳太一點頭。


    老婆太優秀,他也得努力,要不然落差太大,這段感情到最後也會發生變質。


    至少,她不能一直依靠休渝,情侶之間,是互相依靠的。


    看完這一場戲之後,柳太一和休渝來到了閣樓房頂,兩人躺在瓦片上,休渝的頭放在柳太一的肚子上,兩人像是一個躺著的t型。


    “還有多久時間放煙花?”休渝問。


    “快了,現在已經子時過半了,不出半炷香時間。”柳太一笑著,一隻手墊放在腦後,一隻手放在休渝的脖子和胸脯之間。


    這算是他的一個習慣了。


    每次休渝躺在他身上,他都下意識將手放在休渝的脖子或者是胸脯上。


    休渝也不反感,畢竟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也不會害羞。


    “其實有時候覺得當一個凡人也挺好的。”柳太一突然道,“修行好累啊,等你迴去上界之後,我又得去修煉,去準備突破悟法境了。”


    修煉是最累人的事情,幾乎沒有之一,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他還非常慶幸。


    他有師父和休渝,否則的話,他確定自己是絕對撐不下去的。


    他沒死。


    全靠著愛。


    “獨自一個人的修行哪裏有那麽容易?”休渝說道,“你像我,身後有休家,但就算這樣,也感覺到了疲憊和累,在我五境突破六境的時候,我遇到了瓶頸,突破失敗了好多次,甚至都自暴自棄過。”


    休渝說到這裏的時候表情唏噓。


    現在迴想起來,她依舊不自信,她覺得自己就算重新帶著記憶穿越迴去,也不一定能夠跨過那道坎。


    等到了高境界,每一次的境界突破,都是幸運和氣運的加持,並非是單靠個體力量。


    這也是天道對修行者的設定。


    不論是什麽修行者,總要有因果牽扯,更要有所在意的事情,否則的話那修行者無依無靠,也就無拘無束了。


    天煞孤星命格本就是這種命格,這種命格無依無靠,而在無依無靠的環境下,誰敢說自己不入魔,不去滅世?


    休渝正是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才要盡可能的讓柳太一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她不希望柳太一入魔,因為對於修士而言,入魔就是喪失了本我,本質上是自己對自己的傷害。


    而她要做的,不僅是陪著柳太一,還要保護好柳太一的本我。


    哪怕現在是柳太一入魔了,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柳太一這邊,這才是解決入魔的根本解決方法。


    類似於正道那種直接滅,或者是佛家那種鎮壓,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除了拖延時間,屁用沒有。


    而這時候,恰巧,一朵煙花在天空中開放。


    嘭的一聲。


    黑夜被煙花點亮,而隨著這第一朵煙花綻放。


    夜幕也引來了自己在子時的白天。


    休渝的眸子中倒映著光芒,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火藥味。


    “這就是人間煙火氣嗎?”休渝這一刻對凡人的生活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怪不得那些禿驢總說人間是紅塵,人間有煙火氣。”


    柳太一聽到這話點頭笑了笑,“人間煙火氣最讓人心安,但是有一個前提。”


    “這還有前提?”休渝不解。


    “當然有了前提。”柳太一說著,在瓦片上坐了起來,他讓休渝躺在自己腿上,自己低頭解釋道:“有了你,我才覺得這煙火氣讓人心安。”


    “要是沒你,不論是歲月靜好,亦或者是喜慶洋洋,對於我而言,皆是樂景襯哀情。”柳太一道,“所以人間煙火氣讓人心安的前提,肯定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若是無情無愛,這人間煙火氣,滅了也無妨。”


    “可世界終究不是一個人的。”休渝提醒道。


    “可於我而言,世界就是我一個人的,別人我不管。”柳太一道,“日後若是你或者是師父被世界針對了,我會毫不猶豫的針對整個世界,直至滅了它,這是我的準則。”


    “你這不是為了我們殺全世界嗎?這可是殺戮。”


    “在我看來,這不是殺戮,這是守護。”


    聽到這話,休渝一怔,忍不住幸福一笑,“這話聽著舒服,至少比單純的說我愛你更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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