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一的蹤跡還沒有找到嗎?”


    在日間戰場中央,欒依晨喝了一口茶,輕聲詢問。


    “一個知行境三重天罷了,你們找不到嗎?”


    在欒依晨對麵,雲霧仙宗一個男子表情微變,而後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柳太一的氣息被掩蓋了,因果也無法推演,而且這裏是日間戰場,血氣和煞氣交織,這些氣息幹擾了我們的調查。”


    “想要靠著探查手段搜查出柳太一,怕是隻有你親自動手才可以了。”青年對欒依晨道。


    欒依晨聽到這話皺起眉頭,“我沒機會,相比較於柳太一,我必須要緊盯著那邪族雜碎。”


    他也想要親自調查柳太一。


    可他也能分得清輕重,柳太一對付起來雖然有些麻煩,但終究隻是一個知行境三重天,而那邪族,卻已經擁有可以威脅自己的力量。


    “繼續找吧,一旦有消息,立刻派人圍殺,對於柳太一這樣的人,不用再在乎什麽規矩了。”欒依晨深吸一口氣說道。


    “明白。”


    青年點頭,轉身離去。


    欒依晨眯了眯眼,神色凝重,心中沉重。


    “你能找到柳太一嗎?”欒依晨突然詢問了一聲,一縷劍光在他麵前化出一道身影。


    身影是葉青竹。


    “誅天一脈擅長殺人,不擅長找人,你雲霧仙宗都找不到的人,我又如何能找到?”葉青竹搖頭。


    “那你今日來是做什麽?”


    “那邪族雜碎對付起來非常棘手,你我聯手去滅了他,如何?”葉青竹說道。


    欒依晨沉默了下來,沉思片刻他才點了點頭:“好。”


    ——


    “公子有難,我們現在怎麽辦?”


    在日間戰場一個角落,柳太一的追隨者們匯聚在了一塊。


    除了張儀,所有人都來了。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別說是為公子擋住災禍了,就算是葉青竹一個人我們都擋不住,更何況還有一個欒依晨?”


    萬無意吐出一口氣說道,“單靠我們這些人,無法有效的幫助公子。”


    “所以我這裏有個想法,大家可以聽一聽。”閆小君深吸一口氣道。


    “什麽?”


    “張儀要凝練九階血靈,這件事你們應該知道吧?”閆小君環顧一周,看了看眾人。


    “這件事....”


    追隨者們聽到這話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張儀的背刺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在公子尚未出事的時候,張儀借公子的勢聯合眾方配合他,現在九階血靈已經在孕育了,但他卻背叛了公子,所以我想...利用那九階血靈。”閆小君猶豫片刻說道。


    “怎麽利用?”海府問了一句。


    “幹淨的血靈很好對付,但...有執念的血靈不好對付。”閆小君道。


    此話一出。


    現場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在了臉上。


    擁有執念的血靈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機器,而且血氣潰散之後還會因為執念重組在一塊。


    要是讓九階血靈擁有了執念,到時候整個日間戰場的血氣都會為他所用,誰能限製?


    “你....”


    “我同意。”


    這時候,一個人舉起了手。


    眾人朝著那人看去。


    苗相悅咬了咬牙,“他們既然一心想要公子死,那我就讓他們一塊死。”


    “他護了黑獨城萬民,我不能看著他出事。”


    苗相悅的話讓所有人一怔。


    萬無意這時候也點了點頭:“公子救了我的命,無非就是再死一次罷了,我也同意。”


    這計謀雖然有傷人和。


    但....


    既然是他們針對在先,那就不怪他們讓這日間戰場化作人間煉獄。


    這時候,眾人都看向了海府。


    海府如今已經是知行境九重天,他的意見最重要。


    “這樣會死很多無辜的人。”海府咬了咬牙,出乎眾人意料的沒有同意。


    “我追隨公子的本意本就是跟隨公子撥亂這個世界的不公...可給九階血靈注入執念,隻會讓日間戰場中絕大多數的人都死在這裏的。”海府對著眾人說道。


    “可公子就不無辜嗎?”閆小君反問。


    “海府公子有自己的理念,我道家也有自己的理念。”


    “在我道家,拔一毛而利天下之事不做,取一毛而損天下之事也不做,我既然已經選擇了追隨公子,那便不會在去考慮天下安危。”


    “公子如今變成這樣,不是他的錯,若是一開始他的父親沒有拋棄他,若是那些村民沒有想要燒了他,要是正道魔教沒有想要殺了他,要是佛家沒有想著鎮壓他,他隻是個普通人。”


    “既然天下人已經將他推到了這一步,我又選擇了跟隨公子,那我所傳承的道家之念,隻會告訴我應該順勢而為。”


    海府沉默了下來。


    他看著閆小君,良久才說道:“我不會阻止你,但也不會幫你。”


    “但你們也放心,當公子有危險的時候,我會出手的。”


    “既然海府公子保持了中立,那就請保密這件事。”閆小君道。


    海府看著閆小君。


    他知道閆小君這句海府公子已經將自己算在了對立麵。


    “我不會背叛公子,永遠不會。”海府道。


    “人心薄涼,海府公子無需說這種話,隻求你別忘了公子是怎麽救得你就好。”閆小君說完,轉身離去。


    其餘追隨者見此跟上了閆小君。


    海府像是被孤立了一般。


    海府心中無比苦澀。


    “海府公子....”就在這時,重陽皇帝來到了海府身側。


    海府側眸。


    “我不求你為救柳公子付出生命,但至少...你該擋住海崖殿,他本來和海崖殿並無矛盾。”重陽皇帝說完,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海府張了張嘴。


    但沒等他說完話,重陽皇帝便已經遠去了。


    “這天下既公平也不公平。”


    “既然全天下都站在了公子的對立麵。”


    “那我們這群人,總該站在公子身邊,要不然...這天下就太不公平了。”


    “沒這個道理,你說是吧?”


    突然,在海府的心中響起這樣一道聲音。


    海府沒說話。


    這是他的第二個信念。


    這個信念是在不久前搗毀邪族傳承的時候萌發的。


    準確的來說,是在他知道柳太一修行了邪族功法的同時萌發的。


    他在想,自己到底是忠於這天下,還是忠於柳太一這個人。


    忠於天下的理由是,他想要主持天下公道。


    可支持柳太一的理由是,這天下對柳太一太不公道。


    這兩個理由完美的產生了衝突,幾乎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要是我都走了,那這天下就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海府突然笑了笑,在他體內,六座神府的光芒相互交織,這些交織的光芒形成一條條白色絲帶。


    絲帶將神府首尾相連,形成一個環,環中央是一個蓬勃跳動的心髒,這心髒很脆弱,隻是道心的雛形。


    同時,這些絲帶之上開始醞釀法則之力。


    它們正是道紋的雛形,現在隻要海府在這些絲帶上刻上自己的道,便能成就悟法境。


    而且還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悟法境。


    道紋本質上就是連接神府的紐帶。


    “這等實力,應該足夠了。”海府低聲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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